欧阳止轻轻吁了一口气，点点头：“谢谢徐姐姐，今后我会注意的。”就算十一哥哥不好好养伤，她绑也要绑着他养伤。
徐挽歌伸手摸摸她微寒的头发，莞尔一笑，“不用谢，你不是叫我姐姐么？那十一公子就是我的妹夫了，可不得好好救治。”
欧阳止脸微红，像是突然响起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徐姐姐，若是一个人的眼睛受伤了，还可以治好么？”
“受了什么伤？”
“唔！小的时候被匕首划到了......”
徐挽歌突然怔住，抬眼看向欧阳止，疾声打断道：“你说什么？”
欧阳止见她如此有些奇怪，还是开口道：“十一哥哥几年前受了很重的伤，父王请了好多大夫，但是都对十一哥哥的眼伤没有办法。”
徐挽歌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奇特的思绪，没等她细想，就听到青衣急声道：“小姐，不好了，十一公子发热了......”
徐挽歌一愣，连忙抛开心中的胡思乱想，快步返回屋内走到榻边。
十一安静的躺在床榻上，面上依旧带着面具，徐挽歌看着他禁闭的双眼，想到那些纵横的伤痕，她不知不觉的走到十一的身旁，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果然烫的吓人，心下了然是伤势引起的。
徐挽歌连忙吩咐欧阳止，“止儿，你去把热水换成凉水。”
欧阳止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等到欧阳止退了出去，徐挽歌看着十一面具下已经大汗淋漓的脸颊，伸手就想将他的面具摘下来，却不想十一昏迷着依然如此戒备，感觉到有人想取面具，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要......”
徐挽歌见他出声，不由低下了身，柔声说道：“十一公子，你如今发着烧，要将面具摘下来散散热。”
“不！不要......”
徐挽歌看着昏迷着依旧如此固执的十一，不知为何突地笑了起来，还记得当年在纪府之时，年纪尚幼的阿祺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不想吃药，每次都是抓着她的手，哭闹着、撒娇着，嘴里一直说着......
“不要......姐姐......”
徐挽歌听到近乎呢喃的话语，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子勐地僵住，她低头死死盯着昏迷着的十一。
十一似乎是十分痛苦，嘴唇一开一合：“姐姐......不要......”
徐挽歌面容瞬间惨白，手指紧紧的抓着十一的手，双眼怔愣的看着发出虚弱近乎幻听话语的十一，突然看到他解开的衣衫旁露出了点点莹色，脑海中划过一丝什么，连忙伸手取出来，却勐地怔在原地。
那是一枚青鸾鸟飞旋着的晶莹无vi的玉佩，看得出工艺异常精湛，只是玉佩上面彷佛被大火烧过，右下角缺了一角，露出斑斑点点的黑迹。而青鸾鸟上，原本彷佛镶着珍珠的眼珠上此刻却是空空如也，这玉佩看着十分老旧，老旧的像是从某个墓里挖出来的残次品一般。
可是徐挽歌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恍忽回到了那天纪家大火之前，将阿祺塞到暗道后，将身上自小带着的玉佩塞给了侍书......
......
“徐姐姐，若是一个人的眼睛受伤了，还可以只好么？”
“受了什么伤？”
“唔！小的时候被匕首划到了......”
“十一哥哥几年前受了很重的伤，父王请了好多大夫，但是都对十一哥哥的眼伤没有办法。”
......
“姐姐，等阿祺长大了，一定带着姐姐去江湖中走一走，看一看，一定会完成姐姐肆意江湖的心愿的......”
徐挽歌紧紧咬着唇，愣愣的看着床榻上的十一，她颤抖着手指摸着十一侧脸上的疤痕，顺势而上，小心翼翼的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入目的那张脸颊瞬间让她泪如雨下，那张脸上半边都已被烧毁，密密麻麻的全是烧伤后留下的伤痕，而另一边却是光滑白皙的犹如上好白玉。
浓墨如峰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嘴唇，如凋刻一般的分明的棱角，竟是和当年的祖父有着七八分相似......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徐挽歌双眼不敢移开的紧紧盯着这张脸，魂牵梦萦心心念念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庞。
阿祺......他是阿祺，是她的阿祺......
徐挽歌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手指缓缓在哪恐怖的犹如罗刹一般的满是焚烧伤痕的半张脸上，早已经哭干的眼眶中再次被泪水盈满，一颗颗滴落下来，顺着脸颊落在手上，而后落在十一的脸上......
阿祺，阿祺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的痛苦，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般不开眼？纪氏一族沉冤而死，阿祺居然还遭受了这般惨烈的痛楚？
一股杀气突然自徐挽歌的身上爆发而出，那种冷戾暴虐惊的屋外的青衣惊疑，连忙就要抬步进屋，可是还未等到她进来，便听到徐挽歌冷声道：“不准进来！”
那声音犹如地狱间的幽魂，冷戾的让人毛骨悚然，青衣勐地止住脚步，一时间居然不敢踏入分毫。
徐挽歌深吸几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抚着十一的脸颊，轻轻的将阿祺的面具再次戴了上去，整个屋内彷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个时间在徐挽歌看来很慢，但其实不过是一会儿，欧阳止端着凉水进来，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重，放下凉水后，取过手帕，问道：“徐姐姐？怎么了嘛？”
徐挽歌轻轻摇摇头，将十一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细细探了一番后，吩咐道：“没事，你用凉水不时替他降温，只要温度降下去之后便不会有事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来谢府找我就行。”
她尽量将语气叙述的平缓，来掩饰她内心近乎惊颤的心绪，吩咐好之后，便脚步有着些许微颤的离开了此屋。
欧阳止心内满是奇怪的看着徐挽歌的背影，徐姐姐怎么了？为什么她感觉徐姐姐的心情并不平静，像是逃离此地呢？
欧阳止想不明白，摇摇头将胡思乱想的想法丢开，拧干手帕一下又一下轻柔的为十一降着温度，嘴里都喃着：“十一哥哥，你下次可不许在这般吓我了，不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