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轻轻从身侧环住徐挽歌纤柔的身躯，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声音低沉问道：“挽挽是觉得自己下手太狠了么？”

“你......”徐挽歌涩然道：“你看出来了？”全身一松，整个人靠在叶染身上，似是在从他身上汲取热量。

闻着叶染身上浅浅的龙涎香的冷香，让徐挽歌从昨天开始一直有些混乱的脑子和繁杂的心绪渐渐清明起来。

“挽挽不像是会为那等畜生觉得不安的，那就是为了......孩子？”叶染浅浅笑道：“挽挽用不着如此这般在意，生在皇家的孩子谁都不会无辜。再说了，有那样一个母亲......还不如不生下来的好，最是可怜帝王家啊......”

徐挽歌闭眼闻着冷香，澹然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后悔的，她们当初做下那样的事情，如今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你不用担心。早在......我肯定不会心软的！”

早在纪家皆灭，那场熊熊烈火中，她的心早就不会有多余的柔软给不想干的甚至是仇人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骄傲美丽，单纯心软的纪家大小姐了。

“心里不舒服总是有的吧？”叶染轻轻拍着她的背部，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慢慢的就习惯了，当年本公子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心绪难安，比你好不到哪去。”

徐挽歌闻言，嘴角抽了抽，好奇的抬头问道：“染世子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五岁！”叶染眼里浮现些许暗沉，周身隐约有着澹澹的杀虐之意。

徐挽歌轻轻一笑，眨眼笑道：“染世子不愧是染世子，看来小女子应该多跟世子取取经？”

她的清婉笑意扫除了叶染身上升起的杀意，他扬起唇角，笑道：“那可不，这事本公子很有经验，挽挽不用担心。”

徐挽歌直起身，笑道：“知道了，世子婆婆。”她确实是有一点心里不舒服，这毕竟是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与之前那些暗中筹谋再由人去执行的不一样，这是她进锦都以来第一个真正亲自由她手结束的生命，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才几个月的生命。

但是现在被叶染这么一插科打诨，心里的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也消失无踪了。

她没有开口去问叶染为什么在五岁的时候就会杀人，按理说叶染身为景王世子从小应该是金尊玉贵，含着金汤匙肆意的长大，怎么会有需要他杀人的时候？

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心里一阵心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叶染想来也有自己心里不可言说的痛楚，他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如此心狠手辣，冷心冷肺的。

叶染却不是那般容易放手的人，揽着徐挽歌不松手笑道：“说起来......挽挽你昨天的行为太过冒险了，我知道你想亲手报仇，可是，本公子可是十分担心呢。”

徐挽歌挑眉道：“冒险？”

叶染道：“难道不是么？挽挽就那么相信曹桂那个老驴，万一他不帮你怎么办？”

徐挽歌含笑的扬了扬纤纤素手，道：“万一？没有那个万一，他是个聪明人，我帮他治好了他唯一在世的亲人，他要是反悔的话......”

徐挽歌冷笑一声，吃了她的药，却不买单这可不是一个好行为，冲着叶染摇了摇手腕上的银色手镯，里面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药丸在阳光的照耀下，浮现澹澹的蓝光。

叶染看着手腕见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的药丸，轻轻一笑道：“银货两讫，做交易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呵呵......”

徐挽歌浅浅一笑，“我想曹桂之后都不想看见我了。”

“怎么会？挽挽可是‘最受宠爱的公主’，曹桂得好生伺候着，哪里由得他想与不想？”叶染傲然道。

徐挽歌澹澹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染世子说得对。”

叶染突然笑眯眯的从怀中取出一大堆东西，然后拉着徐挽歌慢慢的挑选起来，徐挽歌看着眼前桌子上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有些茫然的看向叶染，完全不懂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处。

叶染却对这些玩意儿很满意，笑嘻嘻的拿起一个看着不显眼的珍珠步摇递到徐挽歌手里，炫耀的说道：“这些可是本公子这几天特意去找的，快，将这个带着......”

“等等，这个是什么东西？”徐挽歌拉住叶染想为自己带上步摇的手，总觉得这东西有点不安全。

叶染喜笑颜开的道：“这个么......这是腐尸散，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必备之物。”

说着，又拿起桌上的另一枚珍珠项链，道：“这里面的每一颗珍珠都有着解毒的清心丸，可以解大部分的毒，就算不能解，也可以暂缓毒发。”

徐挽歌看着眼前的项链和步摇，顿时满脸黑线，“染世子，这等东西，你觉得以我的医术不能配出来么？”

“呃......”好像是哦，叶染尴尬笑了笑，拿起其他的道：“这个......这个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宝贝，绝对能够出其不意的杀人于无形。”

叶染再次从那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里挑出一个造型精致古朴的白玉盒子，执起她的手，轻轻将玉盒小心的放在她纤细的手掌上，得意一笑：“这里......只要这样......轻轻一按......里面就会射着淬满剧毒的银针，你别看它小小的一个，里面可是有着九十九根毒针哦，这里面的毒足以毒死几百人。更别说这玩意射出来的力道比袖箭，所以这个玩意一旦射出去......就算是本公子只怕也要去到半条命......挽挽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用。”

“九九丧魂钉？”徐挽歌眨了眨眼问道。

“咦？挽挽居然知道这个东西？”叶染挑眉道：“据说，这玩意儿最开始的时候里面可是装着九百九十九枚银针，可惜......制作这种暗器的人几十年前就被人弄死了，这玩意儿......还是当年那人作废的残缺品，估计现在也只剩下这一个了。挽挽拿着以后防身吧，这样我也好放心。”

徐挽歌握着手里的白玉盒子，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叶染虽然是心狠手黑的不行，但是对她一直都很好，好到她无以为报，受之有愧，“叶染......”

看到她眼里的愧疚，叶染笑眯眯的看着徐挽歌，道：“挽挽是感动了么？那就早点嫁给本公子吧，本公子可是等不及了呢。”

徐挽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叶染，小心的将叶染给她的东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