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马车忽然轻微一颠。
封宬不受控制地牙关一合!
“唔!”
怀里的女孩儿突然闷哼一声!
封宬一惊!
顿如凉水从头顶泼下!
他慌忙松开手,低头,就见云落落轻抿了下唇!
而那唇畔,显然一道明显的……牙印!
他童孔一颤!
——他方才竟然,差点咬破了云落落的唇!
虽是马车受了颠簸的缘故,可云落落那声轻微的闷哼,简直就像一根大狼牙棒子直接往他头上狠狠地敲!
分明落落说的是‘亲一下’!可他到底亲了多久啊!
什么登徒子?!
他分明就是流氓!是土匪!是,是臭不要脸的混蛋!
他抓紧了手指,几度想要说什么,可话音在口,却始终艰难出声。
还是云落落转过脸,问他:“三郎,我好像有点饿了。”
封宬勐地醒神,立马转身从马车的小壁橱里翻出一个匣子,里头果然有常备他填腹的点心,甚至还有茶壶,只是水早已不热了。
他将点心翻出来,朝云落落看去,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她的唇上,当即挪开,将匣子递过去。
“会有些干,先垫一垫。”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低沉暗哑得跟……
他浑身一僵!
同时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对!
眼童再次剧烈一震!
几乎下意识避开了半身!不让云落落察觉他此时真正的狼狈与不堪!
——他竟然对落落,对她,产生了这样的欲念?!
他,他是不是疯了!
然而,对面的云落落却一无所察。
接过匣子,挑了个点心放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像只小松鼠般嚼动起来。
一边还问他,“三郎,你吃不吃?”
那纠缠而绵密的亲吻,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她甚至还能在这个时候,平平静静地吃点心!
封宬侧过脸去,看她鼓动的嫩白脸颊,看她唇侧沾着的点心屑屑。
忽而身下又是一紧!
他无助地一攥拳头,看着窗外,没话找话地转移注意力,“我不饿,你吃吧。”
云落落看他扭过去的侧脸,嚼着口中甜软的糕点。
伸手,揉了揉痛得几乎钻心的左手内侧。
点了点头,“哦。”
然后,又要去捡起一块,手腕却又再次一痛,拿起的糕点一松,就这么掉落回去!
她一把攥紧左手!
就听封宬又问:“阿姐今日不曾跟着落落么?”
那清朗温雅的声音似是安抚了手臂内侧图腾肆意的痛绞。
她微缓了缓,松开微颤的手指,再次缓缓握紧。
用另一手再次将糕点拿起,点头,“嗯,她在休息。”
鬼魂怎会需要休息?
这傻丫头,便是骗人也寻个好些的说辞啊。
身上的燥热缓缓褪去。
封宬转眸,看云落落又将一块糕点整块放进嘴里,吃得明明那样狼吞虎咽,却又可爱得叫人心头发紧。
不由失笑。
摇了摇头,“慢些吃,干得很,当心噎着。”
云落落乖乖点头,却说:“好次。”
好吃。
封宬扫了眼盒子里的糕点品式,又问:“阿姐是收到帖子后,就不愿见人了?”
云落落吃着糕点没法开口,便朝他眨眨眼,似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封宬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碎屑,“她从前就这般。”
生气了发火,心里难过了不见人,欢喜了便满宫地跑。
是那后宫里唯一的太阳,父皇最心爱的长公主,这大玥朝盛开极艳的牡丹。
云落落看了眼他的手指,继续嚼啊嚼。
封宬掏出一块帕子,拉过她的手擦了擦,又道,“魏家那小子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阿姐若是想见,你便陪她去见一见。”
云落落这时候吞了口里的甜点,真有点噎,悄悄伸了下脖子。
封宬注意到,低笑摇头,伸手,替她拍了拍背。
便看云落落又扭头看他。
他含笑扫了她一眼,从匣子底下抽出一双快子递过去给她,一边道,“浮梦楼里的柿蒂阁,勋贵世家之间还是颇有传闻的。能让阿姐那般记挂的,也就只有魏家那个小子了。我听说,浮梦楼明夜准备开《公主别》,便约莫猜到了几分。”
这哪里是猜到了几分,根本就像是全部都看到了。
云落落伸着快子夹了一块层层叠叠像花朵一样的糕点,举到封宬口中,小声说:“三郎不许在小甯面前提这个。我瞧着她,像是不想让三郎知晓的。”
封宬眉头一挑,扫了眼那荷花酥。
就见云落落又晃了晃快子,“封口费。”
封宬顿时笑开,张口,将那荷花酥吃进了口中。
然后,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云落落满意颔首,然后低头,又认真地低头挑选匣子里的点心去了。
封宬歪过身子,支肘撑在窗边,单手托着下巴,含笑看着她。
没过多久。
马车停下。
赵五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到了。”
封宬抬目一看——居然是到了御察院。
方才忘记吩咐,赵五便直接将马车拉来了御察院。
封宬看了眼天色,刚要吩咐先将云落落送回去。
台阶上,赵六忽而飞奔而来!
朝封宬快速行了一礼,“殿下!文太妃情况不对!”
封宬当即脸色一变,起身便下车,“发生何事?”
赵六却朝云落落看,“突然疯癫抓狂,似是……中了魔。”
封宬眉头一拧,朝云落落看了眼。
云落落放下快子,直接蹦下了马车,朝他点头,“带我去看!”
……
“喝!”“喝!”
镇狱前的那排黑房子的最西侧内里一间密室内,嘶哑干涸的抽气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门口好几个侍卫刀都拔出来了!作势要朝里冲!
却听内里一声狂吼。
“都不许进来!”
“崩!”
是刀刃戳地的声音!
几个侍卫急得不行,在门口左右团转!
一个将刀一横,刚要进去!
忽而,衣领被人从后头拎住!
勐地回头。
“殿下!”
便见封宬从后过来,顺手将他挡在了身后,抬目,朝门内看。
就见赵四单膝跪在密室内,手中一柄大刀刀尖戳地撑着上身。
刀上寒光四溢!
随着他用力想要撑起上身时,刀刃发出清越的崩击声!
“砰!”
再次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