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身子剧烈一晃!
若非宫女扶着,她已倒了下去!
面色惨白地摇头,“不可能!你胡说!你……你们诬陷忠良!”
封宬挑眉,轻笑,“林贵妃倒是看得起御察院。”
正说着话,昭阳宫掌事太监跑了回来,胆颤心惊地越过御察院一众侍卫,走到林贵妃跟前,低声道,“娘娘,皇上如今没法儿见您!王公公说,方才兵部侍郎被直接革职收押大牢,陛下正急召尉迟大人和左仆射李大人等进宫议事!”
林贵妃眼底一颤!
忽而目光落在那匣子上,颤声问:“你!是皇上让你来的?!”
一旦起了疑,就连她也留不得了?所以才让这狗东西来诬陷她么!
却见封宬低低一笑,将匣子一盖。
“哐!”
震得林贵妃心底发颤。
便见封宬笑得温和儒雅似那陌上君子端雅无双。
“我今日来,是给娘娘一个活命的机会。”
林贵妃一愣。
忽而站了起来,迅速朝两边一扫。
宫女和掌事太监立即会意,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宫人全部退开!
林贵妃独自走下了台阶,站在封宬几步外,问:“你想如何?”
神色之冷厉,分明已从方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
小甯趴在封宬的衣领后看着,就想——果然能在父皇的后宫走到如今地步的女人都不是简单的。
封宬却并无多少神色变化,只是笑着看向林贵妃,道,“封宗今日抓了我一个人。”
林贵妃眼神一变!
陡然明白过来。
随即朝那匣子扫了眼,知道了封宬的用意。
略一迟疑后,道,“宗儿在靖恭坊、延康坊、永安坊皆有私宅。”
话音刚落,便对上了封宬的目光。
依旧是笑如春月的慢雅,可那一双凤目之中的寒意,对上的瞬间便如冰层,在脚底骤然扩开!
饶是她伴君多年,也不曾见过这样慑人的气势!
她心下悚然一惊。
便听封宬笑道,“看来娘娘是想与滇南将军生死共荣辱了。”
林贵妃心下顿时犹如被刀刺一般!
选择自保,就等于丢弃父族!
偏这野狗还一句一句地来羞辱她!
林贵妃颤了颤,再次说道,“兵马司内有密道,藏在指挥营的西副营桌桉底下。”顿了下,又道,“再多的,我当真不知!”
说完,就听封宬低笑,“如此,这匣子,就物归原主。”
赵一将匣子往地上一放。
林贵妃眼看着御察院一众如火势扑来,又如潮水褪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可她林家,已面临颓倒之际!
心头不知是茫然还是恨意更盛!
她看了眼地上的匣子,忽而反应过来,“白露,白露!”
方才扶着她的宫女立时跑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白露的手,低声道,“快去升道坊!告诉殿下,立即回宫!快!”
封宬再聪明!也想不到,她其实知道封宗的所在!
她使劲地捏着白露的手,颤声道,“一定不能让封宬碰上宗儿!一定不能!”
封宬刚刚的眼神……
是真的会杀了宗儿的!
……
“进去!”
升道坊内,一座并不眨眼的典当铺子后门,云落落被侍卫一推,进了一间昏暗不亮的小屋子里。
入内,她便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味。
那味道,像是某种动物的尸骸放烂了许久,散发出腐臭干枯的死亡气息。
“嘎吱!”
接着,门被关上。
封宗站在门边,扔掉手中用来敷脸的半包冰块,撸了撸袖子,森笑,“小道姑,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
云落落的目光却落在了屋子的横梁处。
“嘶。”
有阴暗的气息,在那横梁后,一绕而过!
她的剑指在袖中并拢。
封宗却注意到了她的无视,顿时更加怒火中烧!
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云落落的肩头,“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假做清高,待会儿,你可给我好好受住了!”
说着,将云落落往后一推,怒道,“动手!”
“嘶!”
数道黑影梭地从横梁上蹿下!
云落落脚下未稳,剑指便指了出去!
“破。”
檀口轻音,低低一声喝!
“嘶!”
一道金芒如弯弓扫过!
扑袭而来的黑影发出一声低咆,便顷刻化作烟粉,在封宗与云落落之间骤然散开!
封宗早知此女是有真能耐的,却不知她居然能伸手就破了这豢养多年的妖邪之气!
眼底不怒反多了一层惊喜!
勐地朝后退去,高呼,“拿下她!今日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让她服软!我定奉上纯阴纯阳之身供尔享用!”
刚说完。
粗重的横梁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簌簌灰尘直往下落!
“嘶嘶嘶。”
那低孝声,愈发急促频繁,似是亢奋激动起来。
昏暗的屋子里,浓郁的黑气愈发森厚,几乎将人的视线完全遮蔽!
封宗已然退到门口,看了眼几乎被黑气完全覆盖的云落落,心下并非没有疑虑。
可随后。
就看那横梁上!
“嘶!”
一条巨大的蛇头,张开血口獠牙,嘶叫着勐地扑下!
当即一个转身,拉开门便蹿了出去!
“砰!”
带上房门。
“轰!”
就听里头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轻微震颤了一下!
封宗心有余季地回头,只觉方才那屋子实在阴冷得厉害!
逼得他此时浑身冷汗!
一旁,小全子上前,低声赔笑,“殿下,安排妥当了?”
封宗立时板了脸,朝后瞥了眼,不屑道,“去准备两个童男童女来。”
“是。”
小全子赶紧地答应,也朝那房间内看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也觉得这屋子四周都阴冷得厉害。
忙讨着好儿地说:“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自此以后,又得了一位能士。”
封宗面上露出几分得色,刚要说话,忽又听屋内一声响动,不是很明显,却也足够叫人心惊胆颤。
他下意识朝旁边走了两步,“要是她乖乖听话,也不用走这一遭。若那畜生压不住凶性伤了她的脸,我岂不是白费了这许多功夫。”
小全子弓着身陪着他往前去,一边笑,“哪儿能呢!这柳仙儿最听锦奴姑娘的话了,自然会留下分寸。再说了,真要伤着脸了,锦奴姑娘也多的是法子。殿下不必忧心。”
封宗冷笑一声,忽然问:“封宬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