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们所有人亲眼所见,根本不能想象,这树,居然会自己……动起来!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有妖怪!”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主簿哑着嗓子高喊起来,“妖怪!咳咳!树成妖了,成妖了啊!!!”
干哑的惨叫声勐地惊动了所有蛰伏于暗处的捕快!
以及那棵拔出自己树根的玉兰!
它的枝叶停下,树冠转动,彷佛是个人一般,朝李主簿的方向看来。
“不好!”
刘大胜勐地大叫,一下扑了出去!
与此同时!
“啪!”
一根玉兰树枝忽然抽出!
重重地抽在了刘大胜的后背上!
“唔!”他一下扑倒李主簿,闷哼一声!
“头儿!”“头儿!”
所有的捕快全都跳了出来!
那玉兰树似乎也没料到会抽中刘大胜,抽出的枝条飘在半空,似是不知所措!
最小的捕快忽然一把拔了刀。
大喊,“妖怪!休要害人!”便冲了过去!
“小虎子!”
“站住!”
玉兰树愣了愣,“啪!”又一树枝砸下!
却是将院中的一座假山抽碎!
小捕快被后头追来的人一抓,往后一倒!
随时堪堪掠过他的头顶砸下!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接着,假山那边‘轰隆隆’一阵。
等他们赶过去时,地上,好大一个洞!
而那玉兰花树,已没了踪影!
“妖!”
李主簿吓得浑浊的眼珠子里全是惊恐,高喊,“妖孽现!国之将亡啊!!!”
他的喊声嘶哑瘆人!
可却无人理会他。
一众捕快以及被惊动的县老爷,全都围到了刘大胜身边。
镇子里闹妖的事儿,很快就被传开。
“孙大娘说,就是花妖作祟!不许镇子里的人伤害花草。你没看,李家小姐把暖房都关了,回春堂那边都没法开门了么!”
“可杀猪的二壮说,是恶鬼报复呢!连头儿都差点杀了,可见是个怨气很重的恶鬼!说不定还要杀人呢!”
“你少听那杀猪的吓唬人!他是自己杀的畜生太多,心里头发虚罢了!”
“反正县老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师来做法了。早点收服了这妖怪,早点叫大伙儿安心。最近镇子里实在太不安宁了,街上都看不见人了呢!”
众人坐在刘大胜的床头,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
刘大胜趴在床上,脸上有点儿虚弱,笑着摇头,“既然大人已有安排,你们也该听从吩咐行事才是。怎好全跑到我这里来?”
“这不大伙儿担心你么!听说这么多天你的伤都不见好啊?是不是因为被妖怪伤的?要不要到时候让大师一道来给你看看?”
刘大胜笑着摇摇头,“从哪儿听说的这样吓人的话?我不过一点小伤,如今已经大好了,很快便能归队。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当差吧!莫要因为我,被大人责怪玩忽职守。”
众人一听,也是高兴,纷纷慰问了几句,便前后离去。
刘大胜趴在床头,笑着摇摇头,忽而,一阵剧烈咳嗽!
震动中,似乎崩裂到了后背上已然结痂的伤口!
他痛得眉头直拧,挣扎着想要自己去拿药时。
就听房门‘嘎吱’一声响。
他伸出的手一顿,便垂落在床头,昏了过去。
接着。
打开的门缝里,踏进一道粉色的身影。
探身先往里扫了圈儿,确定床上的刘大胜并未清醒。
这才走进来,轻声地掩了门。
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刘大胜。
然后伸手,拿出一瓶绿色的药膏,又要去掀开他的衣服。
“啪!”
手腕忽然被捉住!
那身影吓了一跳,扭身就要跑!
床上原本‘昏迷’的刘大胜,忽然一个咕噜爬起来,一下将那身影摔在床上,整个人便压了上去!
可下一刻,他就傻了眼!
“怎么是你!”
虽然只见过一面,却是那一面让他难以忘怀的面容!
县衙后洒落花籽的女孩儿!
漂亮的眼睛吓得瞪圆,一只手还捏着药瓶,被他按在脸边。
刘大胜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勐地反应过来,“这些天,全是你在替我上药?”
原本他的伤,回春堂的大夫说已是无力回天,能拖一日是一日。
况且如今回春堂已无新药,只拿这些普通的金疮药给他。
他的伤口在最初一直是愈合不了的。而且鲜血淋漓大损元气,眼看将是生命垂危。
不想,有一日,他一梦醒来,发现后背上的伤非但不疼,反而还开始结痂了!
而且,还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药味!
如今,那药味,正从这女孩儿手里飘出!
女孩儿看着上方的他,另一手忽而一掀!
身强体壮的捕头刘大壮,当即被掀翻!
后背一下撞在床壁上,痛得当场闷哼一声!
女孩儿落在床边,下意识想走,听到那声痛呼,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谁?”
刘大胜不顾疼痛,张口便问。
女孩儿皱了皱眉,犹豫了下,将药瓶放下,道,“每日三次,再过五日便可痊愈。”
说完,便要离开!
刘大胜忽而往前一探,半个身子都落下了床。
那瓶药也‘哐啷’一声,掉落地面。
一直滚到女孩儿的脚边。
她再次站住脚,低头,看了眼靠在脚边的药瓶,又回头看倒趴在床边,挣扎着似乎爬不起来的刘大胜。
那么个大个子,居然虚弱成这样。
她皱了皱眉。
迟疑了好一会儿,在见到刘大胜又一次从床上滑落时,终于上前。
将人扶住。
往床上一送。
刘大胜被砸得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使劲扭过头看她,问:“你到底是谁?”
女孩儿抿着嘴不说话,只在床边坐下,打开药瓶,伸手,去揭他的衣裳。
刘大胜吓得一把攥住衣襟,瞪大眼睛看她。
女孩儿却一脸的平静,甚至奇怪他这副样子是做什么,想了想,说道,“这药没毒。”
“……”
刘大胜脸都红了,看着女孩儿干净的眼神,忽而发现了自己内心的龌龊。
颤了颤,松开手指,低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天,你……”
话没说完,衣领被揭开,整个上衣被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