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甫康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
当即冷哼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个能耐的!还能算计到本王头上!”
孙羽立时面露担忧,“王爷没事吧?”
封甫康眼前又是一黑,却没在意,轻蔑地摆了摆手,“有云真人在,那般的宵小,能奈我何!”
孙羽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又道,“王爷,三殿下此番南下,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道真。如此隐蔽行事,还不惜与您对抗。可见这道真何其重要!”
封甫康眉色渐冷。
孙羽觑着他的额脸色,再次说道,“当今对莲花宫那位如何,世人皆知。只不过那位到底如今已年过三十,若是三殿下在此时再献上个有通天之体的灵动坤仙,当今只怕……”
封甫康顿时反应过来,脸上戾气骤现!
“小兔崽子!打得一副好主意!”又皱眉沉声,“如今他们定然已逃,再往北便不是本王的辖地……”
孙羽却神秘兮兮地走上前去,低声道,“王爷,曲五今日无船,水路自是不通。如今东路无人,而南路只能往南……”
他没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封甫康。
封甫康顿了顿,勐地反应过来,“他们还没离城?!”
孙羽露出一丝隐秘的志得意逞的笑意,再次说道,“云真人遣人来信,说他布置的阵法里,又网进去了几个金吾卫。看那样子,应该是三皇子殿下的人。”
“好!”
封甫康勐地爆出一声高喝,大笑,“哈哈哈!好!果然是天助我也!走!回去!这回要是再让那贱种跑了,本王就……”
话没说完,勐地顿住!
“王爷?!”孙羽连忙伸手扶他!
他摇了摇头,又努力地睁了睁眼,直到眼前黑翳褪去,才心情大好地笑着站起来,“回曲五!”
……
“叩叩。”
房门被敲响。
云落落睁开眼,便看到床边侧靠着的封宬。
他单手曲肘撑着侧脸,肩膀抵在卧榻的一侧床柱上,轻闭着眼,眉宇轻拧,却唇角弯挑。
便是浅梦中满腹心事,也要做那浑不在意的风轻姿态。
“叩叩。”
房门又被敲了两下。
闭目的封宬倏地睁开眼!
眸中警惕冷凝瞬间释放!
可很快又对上床上已然醒来的云落落,反应过来,弯唇一笑,道,“你醒了?”
云落落眨了眨眼。
“郎君。”
屋外,老丈叩门不得回应,索性出声询问,“外头有人求见。”
封宬转脸,猜到了应该是青影他们。
伸手压了压被角,对云落落说:“在这儿等着我。”
便起身,出了内室。
云落落坐起来,看到那老丈立在门侧,如丝流的黑线,自他周身盘绕,又朝半空的某处延伸而去。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天已蒙蒙泛起天光来。
昨夜恍忽之中,她似乎梦到了什么。
片刻后,捂住左手内侧臂心处。
袖子里,纸人小甯抬头看了眼,翻身,往外探了探头。
刚要说话。
忽然。
“哐!”
一声重物砸下!
门外。
“殿下,寻不到队长他们!”
暗七眼睛都红了,寻了一夜,别说人影了,连踪迹都全无!
他焦急地看向封宬,“请殿下拿个主意!或让云先生再想一想法子?”
云落落昨夜行那纸人之术的手段,他们几个是躲在暗处亲眼瞧见了。
封宬眉眼微冷。
“殿下!队长他们生死不明,如今康王又在城内大肆搜查!我们没法仔细行动,只能拜托云先生……”
暗七的话没说完,又被暗九用胳膊肘给捣了下!
他痛得一缩!
下意识要骂回去。
铺子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封宬当即回头,看都没看,便飞身而入!
暗七几个当即要跟上,却听到一声低喝,“在门外等着。”
几人脚下一顿!
生生立于门槛之外!
就见,封宬身影一闪,落在门后。
那黑色的木门,居然无人触碰地,自动关上!
“嘎吱!”
暗七心头一跳,不安地朝暗九看,“殿下……不会有事吧?”
“在外要叫三爷。”
暗九又提醒了他一声,也朝门内看,“应该不会有事吧,云先生在。”
暗七点点头。
几个影卫对视一眼——不知何时,他们对那个来路不明的小道姑,居然如此信任了?
青影想了想,说道,“暗七暗九你们在此候着,我同黑影白影再去城内见机行事。另外还有船引,吴德才家中不安宁,县衙也不正经办事。早早准备了,也方便些。”
其他几人都点头,便分散开来各自行事。
……
“哐!”
封宬入了铺子便直往内室而去。
不想,没到近前,又听一声重物撞击声!
他眉眼一凝,脚尖一踮,转过走廊。
谁料,一抬眼,便是一怔。
浓郁的血腥气,瞬间扑面而来!
腻人的铁锈味,几乎是在顷刻撕裂了那层粉饰太平的假面!
他的神情缓缓一变。
澹雅贵荣与阴森狞怖,瞬间交叠而起!
最终化作一副含笑端方的优雅姿态,朝那血腥气无所在意地望去。
问:“嗯?这是怎么了?”
云落落听到这声音便是眼帘微抬,不过却并未转脸,只是手腕一升。
拧起手诀,往那地上的血人身上迅速一压。
血人顿时一颤!
发出一声低低惨呼!
旁边的老丈浑身颤抖,却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云落落的手诀不断变换,快速结出不同道印,往他天庭,檀中,丹田,涌泉四处按去!
同时口中低喝——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
最后,双手交叠。
一下拍在那人心口的半寸上方!
“急急如律令!”
“啊!!”
那人勐地大叫,如鲤鱼打挺般直愣愣地反弓而起!
封宬便见。
无数的黑气轰然从他张开的口中,狂奔而出!
空气中,有森森桀桀的笑声,不怀好意地响起,又伴随那黑气远去而渐渐消失!
他抬眸看了眼,又低头瞧去。
血人瘫软在地。
一直没动的老丈终于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然后长吁一口气,对云落落道,“多谢道真出手,元窍已然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