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依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抬眼看了看爹娘,二人脸色都郑重地看着她,依山想了想,方明白他们还在等她的保证,便说道:“我晓得了,等下我还给诗韵写封信,跟她说说这事,要她别再指着蓝家了。”
见依山如是说,云氏夫妇方放下心来,依山却有些担心诗韵的反应,有些心不在焉。
云夫人见云老爷使了个眼色,便清了清嗓子问道:“山儿,那信是诗韵给你写的?”
“不是,是珩王写的。”因为还在想别的事情,依山也没留意到娘亲的措辞,脱口道。
云氏夫妇见过信封上的字迹,自然知道是珩王来的信,可是看到依山一点也不在意,还在呆呆钝钝地想别的事情,有些失望,还想再打探点消息,却听到外面听汐报说韩家二小姐来找小姐。
韩承欢前一晚听母亲说起了韩蓝两家长辈的心思,心情极好,想找个人一道玩儿说说话,不知为何想到了依山,这一大早便来找她了。
依山见韩承欢一脸喜色地走进来,向她爹娘行了行礼后,说道:“姑姑、姑爹,我来找依山一道去玩雪的。”
依山本来就为着诗韵的事情在失神,这下看到韩承欢一脸高兴,更加自责,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表亲,她怎么一开始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来。这下听到韩承欢叫她出去玩,自是没有兴趣,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绝比较不伤和气。
正在犹豫,云夫人见依山不太乐意的模样,当下便说道:“承欢啊,你妹妹今儿个身上不太舒服,就不能和你一道去玩儿了,你找别人去吧!”
韩承欢听了,一脸遗憾,看了看依山,面色确实是不太好,只好作罢,又行过礼走了。
平安见韩承欢走了,心下有些纳闷,刚才姐姐还好好的,便偏过头问道:“姐姐怎么了?”
好了,这下可不是教小孩子撒谎么?依山又尴尬起来,想了想,说道:“姐姐现在肚子有些胀得慌,没什么大事。”
“姐姐歇着去吧,别不是吃太多了吧?”毛毛打趣道。
依山瞪了瞪毛毛,便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毛毛和平安则因为依山这日没有叫他们去书房学习偷着高兴,凑到一块儿去商量些捉雀儿的事情了。
----
回到房间,依山还在想怎么和诗韵说比较好,迷迷糊糊在桌前坐了下来,正好看到姬沐川那封信,不禁叹了口气,这个主儿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比较好,没想到前世洒脱的自己这辈子竟然会因为这些事情纠结半天。
是给诗韵写信呢?还是看姬沐川这信呢?依山怔忡了一下,便抓起之前让她紧张不已的那封信,拆将起来。
看过后,依山暗笑了自己一通,姬沐川不过是到了鹿州,写了些路上见闻罢了,她起先还搞得如临大敌一般。然而,把纸笔拿出来,准备回信,可是提起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汇报下函城情况?有必要吗,为什么要向他汇报?叮嘱在前方小心,注意安全?好像很无聊!犹豫半天,依山也没想到能写点什么,好一会儿短路了的脑袋方回过神来,姬沐川是在向她汇报生活情况哪!这个事情有些棘手了,如何处理比较好?
一下子,依山手头有了两封难写的信,让她头疼不已,半晌,摊在面前的纸还是一片空白。听着门外毛毛和平安玩闹的声音,依山走到门口一探头,竟然都已经堆出个不小的雪人了,看来她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于是走到桌前,大喝一声,抓起笔开始给诗韵写信。
待真的提起笔,觉得事情比想象的简单多了,她将从母亲嘴里听到的给诗韵详细解说了一下,又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过失,说出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趁早放手,不要妄想着反抗世俗规矩。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张纸后,依山总算觉得心里爽快了许多。然而,姬沐川那信,她却选择了冷处理——不回信。终于作好了决定,总算不再纠结了,却又听到观潮报说到了午膳时间……
没想到的是,才把信捎出去,第二日依山便收到了诗韵的信,急急地打开来看过后,却发现这还是老早前写的,甚至还没有收到她的上一封关于葵花宝典的信,因为半个月前诗韵便已离开洛阳,去到了兖州外祖父家,她给诗韵的信送错了方向,得在路上耽搁更长时间了。
信上说,自依山走后,诗韵根本就不敢一个人上街,会有文若渊的跟班骚扰,这事让她不厌其烦,偏生各人的父亲又同朝为官,又碍于名誉问题不好当面冒犯,尹大人便着夫人带着诗韵回兖州娘家探亲,准备长住些时日了。看着信,依山不禁同情起诗韵来,大家闺秀多不好当啊,全然忘了自己也算得上个大家“闺秀”了。
----
自打知道韩蓝两家意欲结亲后,依山便疏远起这个大表姐来,韩承欢来找她出去玩,她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推掉了,毕竟她是诗韵最好的朋友。
蓝家在韩家多住了七八日,便也辞行返家了。
因为蓝家在时,依山也避着不怎么和蓝轲打交道,这下韩承欢和依山又疏远了,蓝家也离开了函城,在韩晓欢眼里,依山也就没那么讨厌了,偶尔也会来找她玩一玩。依山本着不与人交恶的原则,和韩晓欢维持着适当的亲戚距离。
原本以为自己会回洛阳过生日的,却因为云家与函城齐家的矿脉合作案一推再推,依山的十岁生日在函城纷飞的雪花中来临了。
除了满周岁,小孩子生日,在古人都不是什么大事情,依山素来也不在意生日问题,可这日竟然又收到了三封信,诗韵、姬毓祺和姬沐川的,就不能不让她印象深刻了。
诗韵和姬毓祺都是收到了依山的“葵花宝典分析书暨征兵歌表彰信”后写的回信,据信上说,是特意交待了云锦坊的人,挑她生日这天把信交给她的。
姬沐川则又稍写了些鹿州见闻和驻军情况,最后祝依山生辰快乐,让她也笃定这信也是刻意吩咐过云锦坊的。
拿着三份遥远的祝福,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依山心底一阵感动,在这一个通信不便的社会里知道被人惦记着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
依山的生日才过去两日,陈医师又诊出云夫人怀孕了,这事把依山吓了一跳,第四胎哪!这数字让曾生活在现代的她有些咋舌,国内实行计划生育,她能有个弟弟已经是万幸了,在美国虽然鼓励生育,却也鲜少有人生四个孩子了。
云氏夫妇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家里又会舔个小家伙,担心的是云夫人年纪也大了,怕不好生产。依山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个社会医疗水平有限,上次娘亲生平安便让他们紧张了好长时间,虽然廿八岁生育在现代算不上高龄产妇,可在这个社会应该算了吧!
因着这桩喜事,云老爷决定,在函城买个宅子住下,待云夫人生产过后养好身体,再搬回洛阳。
原本还希望雪早点停了,自己便可以出门探探民俗的依山听到这个决定后,也不急着出门转悠了,呆函城的时间还长着呢!等春暖花开了再出门也不迟!
正巧离韩家不远有户人家出售宅子,一打听却是那家儿子好赌,欠了钱,近过年关了,债主逼得紧才卖这宅子。
云老爷和云修一道过去查看了一番,远没有云家在洛阳的宅子大,却也还规整,而且离韩家近,两家人家也好相互照应,当下云老爷便买了下来。
然而,另辟宅院,云家从洛阳带来的人手也不够,自然需要找人牙子另买些仆役,而且年关将近,还有很多事情要为新宅准备,云夫人又有孕在身,不能过于操劳,依山便自告奋勇地来帮忙。
云夫人难得见依山如此热心,又念她一片孝心,而且年龄也渐大,该学着打理内务了,便欣然应允。韩家三房的几个媳妇见云家忙不过来,偶尔也过来帮衬帮衬。
依山则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娘亲处理事情,待处理完后一一问清楚缘由,再加上前世也做过法医组的管理和行政工作,稍微有些经验,三天下来,之前看过的事情便已经能上手了。依山则自知自己能够迅速有效地处理家中事务,还是因为娘亲调教出来的人好,样样都办的比较妥帖,让她省了不少心。
韩承欢的母亲聂氏见依山几日下来,竟然就能够干干净净地处理不少事情,而且端坐在椅子上,颇有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诧异不已。几番寻思,也向云夫人打听起依山的情况来,云夫人笑了笑,只道依山十六岁正赶上进宫选秀的日子,暂时不准备定亲方作罢。
虽然依山能够处理好不少事情了,可毕竟经验不足,云夫人精力不够,没有事事都操心,云老爷也总是在外忙碌生意上的事情,云家这次急急地买仆役便为以后留下了不小的隐患。
在腊月廿二那天,依山总算收到了一直等待的诗韵的信,看过信,她方发现原来诗韵要比她想象的豁达和勇敢一些。诗韵的信上说,若是韩蓝二人的事情只听父母之命便已成定局,若无法更改她便听从依山的建议去放弃,然而这个世界还有一条途径能够改变这还未成定局的定居——那便是皇帝赐婚,她决定从这个角度去试试能否改变这个还未成定局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