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手快如闪电,轻轻几个小招数,就把慕容儇儇给华华丽丽地制扶在地上,她被反剪了手跪着,心里淌着血,华胤的老人是不能随便扶的吧,他有可能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你个黄毛丫头能扶得起吗你?
扶不起,更加伤不起,慕容儇儇心内答道。
"筋骨尚可,合我意,老人家我要了!"老人笑得云淡风轻,俄顷放开她。
"你是谁?"慕容儇儇得了自由,立即不客气地反击,迅速动起手来。
"你是慕容儇儇?"老人随意挡开她的攻击,睁着眼睛问,勉强算是和蔼可亲。
"你不先报上你的名号?"
"哟,还是个烈性子,"老人不着意地后退,捋捋胡子眯眯笑,"那更好玩啦!"
慕容儇儇心下狐疑更甚,这老头子对我清楚我的底细,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看着也不像刺客杀手之流,要不然她不早就血溅当场了?还轮得着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浪费动作!
"好了,好徒儿,给老人家我磕个头,咱俩就是师徒了,快点快点!"老人看来是个急性子。
"就凭你刚刚那几招?"慕容儇儇故意蔑视他。
"宫里出来的野丫头果然与民间不同嘛,老人家我倒是第一回见。"
"从何得知!"慕容儇儇一个飞步,冲过去。我不是脱了那身衣裳吗,还是他在信口开河。
老人家意兴阑珊地挥手挡回杀招,快人快语,"就你那身衣裳,全天下也就只有宫里的尚衣局才能这么精细,老人家我也算是尚衣局的常客,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回过去挑几件,又不用付银子,嘿嘿,好了好了,小徒儿,还有什么好啰嗦的,赶紧的拜,拜完后就教了。"话完,也觉得急,索性就懒得听慕容儇儇的废话了,拎起她后衣领子就走,气得慕容儇儇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哇哇大叫。少数的几个路人只是奇怪,这爷孙俩挺能折腾嘛,大街上也不忘联络联络感情,家里头耍杂耍的?
对于第一次栽跟头的慕容儇儇来说,这样的打击可谓是全面性崩溃,以至于尔后几十年内,都念念不忘,报了一次又一次仇。
"诶,我忘了,这附近好像没的一座城隍庙,"老人拎着小人儿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叨咕,"算了算了,老人家活了一把年纪,从来就不信什么妖魔鬼怪,就这儿好了,徒儿?"他将慕容儇儇拎近。
"咱们就在这地儿拜了啊,你得给老人家磕三个响头。"
慕容儇儇瘫坐到地上,刚才挣扎得太厉害了,这会儿累得气喘吁吁,没精力再跟老头子争辩了。她动了动,只觉四肢酸痛无比,火气腾地上来。
"不拜!"相当有个性地干脆。
老人想要说什么,忽然盯着慕容儇儇猛然瞪大的眼睛,"咦,好奇特的眼睛,老人家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他仔细研究了番,挥挥手,不耐烦,"好了好了,看在这双眼睛的份儿上,暂时就把那些个都放在一边,看着啊,我这就教你一招。"
见过性急的没见过性急到这境界的,慕容儇儇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子就咻咻一声,在半空中出手了,然后停下来对她说:"看清了?"
请问你的视力能捕捉到子弹飞出去的运行轨迹吗?"慢一点!"饶是再气,她也窘着老脸飞快道,底气明显开始不足。
"你们小娃娃真麻烦,那一个可比你聪明多了!"老人抱怨,手脚却如龙形幻影,如云烟中真人,变化万端,"应该看清了吧?"老人家的耐心有限。
"你等一等,"她比起眼睛将他刚才的一套动作慢慢回放,少顷睁开眼,"好了。"记在心中,待回去再反复练练。
"好啦,你这个新收的小徒儿也不赖,记得还算让老人家我满意,嗯,"葛衣老者装模作样地捋捋胡子,"今天就教到这了过几天老人家我想来了自然会再来找你的,你准备几壶好酒,哦,还有花生米别忘了,要连花生米偶读没有,老人家我会很不高兴!记住了?"
"啊,哦,诶,你......。"慕容儇儇一连串的言语失措,还没理出个头绪,巷子里已经没半个人影了,只剩下凉风静静上下飘荡。呆了会儿,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叫什么事儿?忽然就遇见个怪物似的老头子了,是魏陵鄢故意安排的?包括自己稀里糊涂被挤出皇宫?就那死孩子还有这点恶趣味,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好歹也有个心理准备。她边琢磨着如何如何地好好记下这一笔账,将来找个机会要好好"报答"九殿下大人。
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不晓得走到哪旮旯了,路痴者果然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清不白不南不北。胸闷了下,她硬着头皮打算一通乱走,大不了天黑了就找家客栈住下,等他们来找,到时候自己就编个理由说自己走累了难得回去,这家店老板好,硬拉我进店的,她盛情难却。
冥冥中,她又走向了之前那家客栈,有二人并立于窗前,欣赏今日云旸难得的岑寂。正着缟素的那人先开口:"冠卿兄,你此次回皇都......。"
慕容儇儇确定这回是真的听见这个名字,四下里张望,听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停了一会儿也不见再有线索,朝眼前这家客栈里面望了望,见还是大门紧闭的,微蹙了下眉头,不打算继续追究,还是找找回去的路算了。也许,路上会碰见也不一定。这种在意,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好像自然天成,无需赘言,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份未还的人情?她没有想太多。
浑身缟素的那人朝身边忽然迅速放下帘幕的人轻笑,"冠卿兄,既是认识,为何不现身相认呢?"
青衣人微垂眼睑,掩埋掉满目寂凉,"不知道,"他如实答,他们之间,已不复当初,所以他总是在犹疑,到底该走哪一步才不会行差踏错,才能让他安然地站在她身边却不让她看见自己。
二人静默了,不再继续谈话,那个走过去的小女孩,也带走了思绪。
"今日刚回云旸,还未来得及见家父,想来出殡的队伍也该回来了,在下告辞了。"
"告辞"
留下素服的人,目送风尘仆仆的青衣人拉开门离去,转而又望望楼下街道,摇摇头,步下楼去,那个小丫头迷路了?不然怎么一直在那儿打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