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霓虹灯闪,屋内茶香四溢。
“林生,也不知你能否喝惯普洱,不过这据说是清朝陈普,你可以尝一下。”
李宁对林权没有一丝轻视,即使林权的面相相当年轻,但雷坤会将谈收购的事情交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年轻人?
林权拿起茶杯,一嗅,二含,三饮,四回味。
“不错。”
李宁不由笑了,这被茶遇见了知音。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的来意,雷坤临时将公司收购的事情交给一个年轻人主持,兆基地产对此很迷惑,不知是雷坤已经放弃出手打算,推出一个年轻人来糊弄,还是另有深意......
“其实我明白李董的来意。”林权脸上很稳重,但话上却犹如愣头青,直工直令,“无非担忧我方没有出手股份的打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李董,我们想要出售。”
“哦?”李宁不是三岁小孩,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价钱太低。”
李宁不由摇摇头,“林生,你要明白,每多百分之一溢价我们都需要多付出三百万以上的代价。溢价百分之十五的价码已经不低。”
“李董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喽。溢价百分之十五只是针对雷先生持有的股份,针对其他股东谁知道你们会开出怎样的价码?话又说回来,只要您开出雷先生满意的价码,凭借雷先生在公司的威望,想要让你们兆基地产收购到足够控股的股权是轻而易举。”
李宁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这也是他们率先找上雷坤的原因。只要雷坤愿意松口,与雷坤交好的周家也就妥了,那么控股九巴就相当于稳了。
可话是这么说,他却不能认,一旦认了,岂不是被林权狮子大开口。
“林生,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非雷先生不可。其他三位大股东说不定也有出手的打算。而且我们也不是非九巴不可,港巴也可以。”
“李董何必自欺欺人,你们兆基地产的心思真以为我们猜不出来?你们想要的港巴根本不可能满足你们!”
李宁装作好奇的样子,“那林生说说我们为什么非你们不可?”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盯上我们港巴不是因为我们的巴士服务,也不是我们遍布九龙和新界的广告站牌,你们另有所图!而你们所图的也是我们九巴一直所忽视的东西!”
饶是李宁商海沉浮几十载,此刻内心也不由砰砰乱跳起来,难道他们的谋算真的被看出来了?
“我听不懂林生的意思。”
“李董又何必装糊涂?你们看重的其实是我们的巴士线路!只要你们买下港巴,就可以广开九龙岛和新界的巴士线路,从而将新界城市盘活。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提前购买地皮,静等盘活之后坐享地价飞升的红利,你们兆基地产的算盘真是打的又远又响啊!”
李宁用喝茶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听到林权自信地判断,他第一个反应,幸好没猜到兆基地产的真实用意。第二个反应,林权这小子真是个人才,他所说的话好像又为兆基地产指明了新方向?
“李董,我们已经清楚了你们的必得之心,难道你们还要在价码上斤斤计较?”
这一刻,李宁终于肯定港巴一定是想出售股份的,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把握住了兆基地产的底线,想要坐地起价而已。不过这一切兆基地产可以接受,只要港巴没发现兆基地产的真实目的就好。
正如林权所料,兆基地产的真正目标正是九巴的几个车站地皮,这些地皮价值数亿。若九巴真的认识到真正的价值所在,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甚至不会出售。如今不过是自持自以为是的底线想要涨价,这样的涨价相比九巴的价值不过是多付出千万代价而已,兆基地产还是出得起的。
不过李宁面上还是故作不悦道,“九巴是在威胁我们?”
“李董不必要生气,生意嘛,我们可以坐地涨价,你也可以落地还钱嘛。”
“百分之十六,这是我们的底线。”
林权笑了,看来他故意露的馅已经稳住了李宁,接下来就是扯皮了......
齐家,早饭。
早餐桌上只有齐父齐母两人,齐清母子二人已经跟随李港生出去居住,往日热闹的齐家突然有些落寞起来,这一切似乎已经在昭示些什么。
就在此时,管家突然上了前堂,“老爷,汇丰银行有位经理想要见您。”
齐威一愣,他也有些迷惑,汇丰怎么会这时候找上门,按理说偿还贷款的期限还不到啊。
班德走上前堂,瞥了一眼齐威,带着淡淡的嘲笑。说实话他虽然恼怒林权,但也佩服林权的手段,腾转挪移间就将一家市值两亿的公司吃到手中。虽然是因为有他的配合,不然林权想要空手套白狼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正是这样,却也愈发衬托出齐威的无能。从敌人布局到公司易主,他竟然一事不知,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齐先生是吗?今日我上门是来通知您一件事,按照贷款协议,当您一年之内无法偿还贷款或者公司破产,我们有权利拍卖您抵押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齐威一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您的香港岛巴士有限公司因为资不抵债,已经破产。”
“什么?你在胡说八道!”齐威怒目而视,“港巴只贷款六千万,怎么会资不抵债?”
“不好意思,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港巴目前已经在我们银行贷款两亿七千万港币,已经达成破产条件。”只是班德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又一个被林权玩弄在手心的倒霉蛋。
“怎么可能?明明我只在汇丰贷款六千万!”
“按照我们的资料显示,剩余的款项是港巴控股股东李港生在我们公司贷得。”班德一本正经的解释着,仿佛这些款项他不是经手人一样。
“李港生!你这个白眼狼!狗崽子!”
班德在一旁面无表情,“齐先生,我无意掺和你的家事,只是按照规定前来通知,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齐威虽然暴怒,但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记得明明才给李港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用来封嘴,他怎么可能成为控股股东?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齐玲!
齐威急忙去拿电话,拨通,“阿玲,你手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在不在?”
“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问你,在不在!”
齐玲第一次面对齐威的暴怒,有些愣道,“爸,我...我卖了,怎么了?”
“怎么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傻逼的女儿?马上给我滚回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