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暨用手掌往这浮肿的双脚上泼着水,不断的用力揉捏,顺着宋懿的小腿一路轻柔,他不相信自己的祖父剩下的日子都要在四轮车上度过,
曾经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宋懿,不会如此轻易的被生活打垮,同样的,他宋暨也不会这样放弃,既然老天要这样宣判,他就要与天争上一争。
“暨儿长大了...”宋懿拍着自己的大腿,眼眶有些红润,似乎这孩子近几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自从入仕以来,就不是他能保护得了的了,与从前的设想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宋暨闷着头,不敢去看祖父的脸,他生怕自己也忍不住滴落眼泪,嘴角轻笑着,柔声细语的道:“暨儿年纪都不小了,自然该懂事了,总不能像以前一样,惹祖父生气啊。”
回想起曾经的他是那样的叛逆,即便是在书院的时候,老师讲的东西触类旁通,可他还是装成浪荡散漫的样子,为此还连累了沈敬,
一次次的不成器,换来的倒是祖父的冷眼,他总是严格的教导自己,可他越是冷酷越是严厉,自己就越是叛逆,他不想就这样按照祖父为他铺好的道路走下去,仿佛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似乎命运与他开了个极大的玩笑,他下定决心入仕之后,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顺风顺水起来,反而是家中变故,由天堕地的变化,让他看清楚无数人的嘴脸,这是宋府门前竟是空无一人,
他的身边也唯有沈敬一人相伴,不离不弃。
他想要问出真相,祖父却是什么都不肯说,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就像是含恨饮下了这些罪名,可是他不甘心的如此,但也只能如此。
可在这时,他认识了那个女子,楼兰王女般若月,她就像一头活力四射的小兽闯入了他的生活之中,没想到他也可以获得幸福。
但希望来的快,破灭的更快,他终是永远的失去了她...
寂梓染始终不肯放过他们宋家,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祖父私藏了遗诏?这一切都将没有了答案,现在对于他来说答案无足轻重。
“好了,早点去休息吧。”宋懿在一旁不停的催促这宋暨,仿佛越到老了,自己反倒是成了拖累,成了子孙的麻烦。
“暨儿不累。”宋暨用帕子擦拭干净宋懿满是青筋的双脚,替他盖好被子熄了烛火才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脸上的笑意也在渐渐的消失,随即还是一副阴沉的样子,成了最初的模样。
宋暨回到房中,望着桌案之上立着的两坛酒,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这是他多年安睡的卧房,今日再回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宋暨走了进来,屋子内黑漆漆一片,没有点烛火他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的陈设,借着明亮的月色,将酒坛开封,仰起头便是灌了下去。
此时门外有了动静,宋膺依着门站着,“自己喝吗?自己喝闷酒有什么乐趣,来,我陪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