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起啤酒,共话桑麻,方丽槐好久没有喝的这么开心了。
“刚才我去见了我爸妈他们,你说可不可笑,他们已经完全的没有了以前的神奇和威武了。”
方丽槐低声的说起,语气很淡,静静的看着安心。
安心笑着叹气,和她碰了碰杯,“人都会老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丽槐低声的笑着,“以前他们撵我走的时候,不顾后果,现在有想要我回去。”
面前的啤酒,方丽槐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整个人几乎喝的晕乎乎的。
安心也晕乎乎的,浑浊的目光看着她,“方丽槐,你走的可真的能够狠下心来,几乎不计后果。”
是啊,当初方丽槐就是一通短信,然后就彻底的失去了连续,除了每个星期有信件回来。
他们还真的找不到方丽槐的任何下落了。
方丽槐靠在沙发上,“我带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心离开的,你还想我告诉谁,我去了哪儿。余渝那么的狠心,对我那么的恨。”
安心喝了一口酒,“为什么对你狠,因为你自己执迷不悟,该放手的,始终执着。”
也对,是自己情商太低了,方丽槐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笑容灿烂的看和安心。
“你看,这位就是我的丈夫送给我的戒指。他一天打三份工,有时候还会被人给歧视。可是他坚持要送我这枚戒指。”
手指摩擦着脖子上的戒指,方丽槐眼神很温暖。
安心这才注意她脖子上随身携带的戒指,“很漂亮的戒指,你肯定很想他吧。”
方丽槐笑着望着她,摇了摇头,“不想,以后我们会见面的,到时候他会陪我的。他答应了我,会在奈何桥上等我。”
两人有继续的干杯,安心笑着点头,“那我祝福你们。”
我们喝了很多的酒,以前我们两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袒露心声。
方丽槐对于余渝的执着,那是从小坚持到大的。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段小执念,如同小时候,在玩具店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
会不计后果的拖着妈妈买回去,如果不买回去会很伤心的。
或许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的。
方丽槐莫名的笑了,看着啤酒已经喝空了,按了按眉心。
余渝来找人的时候,安心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方丽槐则是坐在桌前打字。
听着这气势汹汹的敲门,方丽槐笑着按了按眉心。
打开门,见着余渝进来。
看着满屋子都是啤酒罐,按了按眉心,“你们喝了多少酒。”
方丽槐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放心,把只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我喝的。”
这么多酒瓶,和三分之一能够受得了吗。
余渝看着她,“你没醉。”
方丽槐笑着望着他,继续的打字,“如果你把伏特加当白水喝两三年,或许你也不会醉。”
以前她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但是现在她不会醉了。
余渝踢开面前的啤酒瓶坐在沙发上,“你为什么回来。”
方丽槐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我为什么不能够回来,这里是我的家乡。这里还有我的爸妈。余总,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静静的看着方丽槐,余渝蹙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丽槐啪的合上了电脑,“余总,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的面前转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又是为了安心。请你不要给我任何的意思希望了,像以前那样最好。”
两人沉默了,余渝叹气,“回来就好,好好的照顾你爸妈,安心很想你,虽然我不太希望看到你。”
看着余渝抱着安心离开了,方丽槐才收回了目光自己的打字。
余渝,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真的。在你对我失去了任何的希望的时候。
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心理变态。我从小到大把自己当做公主,认为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她。
所以她蛮横的认为,她必须得到最好的。
是啊,她是应该得到最好的,但是并代表余渝就一定是更好的,或许有比余渝还要厉害的人。
她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去爱一个人,可是最后的接过得到了什么。
是她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耻辱,在监狱的那段日子。
方丽槐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亮,方爸和方妈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她什么属于她,什么不属于她。
一味的把自己想要的都塞给她,可是长大以后,他们才告诉她,这不属于。
对于长大以后的她,那是多么的残忍。
十月的格林,晚风呼呼的吹过,方丽槐又在电脑前待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天一亮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大概酒喝多了。
进入厨房里给自己冲了一碗蜂蜜水,慢慢的喝了一口。
看着屋中的狼藉,方丽槐小心翼翼的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那本诗集。
泰戈尔的诗集,方丽槐打开诗集,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诗。
最遥远的距离——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不知道我爱你。
当初方丽槐翻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微微的泛红。
享受着早晨的清风,整理着家中的内务,把所有的垃圾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洗手做了早餐给方爸方妈送饭去。
到达医院的时候,方妈刚刚醒,看着她来了,显得格外的兴奋,连忙的催促着她进来。
方妈给她倒了杯水,“丽槐,你终于的来了,快点坐下吧。”
方丽槐接过了白水,笑着说着谢谢。
“这是我做的早饭,先把早饭给吃了吧。”安心笑着点头着。
方妈手指微顿,连忙的接过了饭盒。
看着方妈有些饿了,吃着米粥,笑着摇头。
“怎么样了,医生说爸的病情还好吧。”方丽槐问着。
方妈点头,“你爸的病刚刚的稳定下来,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方妈简单的说起了这些年他们的遭遇,说的眼泪汪汪的,方丽槐听着,默不作声的递手帕。
不过方妈又笑了,“还好丽槐,你回来了。”
方丽槐笑着点头,她这些年被仇恨所掩盖了所有的足迹。
现在想想,挺后悔的,方丽槐看着方妈,勾起笑意。
方爸醒来的时候,看着两母女正在说笑的,不敢睁眼,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
看着他们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总算是安心了下来。
小时候,他是有些失望,为什么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
长大以后,女儿又不听话,几乎急的他满头白发。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失去以后才发现没有失去以前的好。
护士进来查房,随便还换了营养液,嘱咐他们小心一点对待病人。
方丽槐点头,然后和护士出去交钱了。
方爸这才睁开眼,见方妈兴奋的拉着她询问自己好点没有。
方爸笑着点头,“嗯,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两人老人点头,手指紧紧的握住,“我们一家人,谁也不能够失去谁,你要快点好起来。”
两人正在说话,有人来看方爸,而方爸看着那人,脸色十分的难看。
“你们来做什么。”男人理了理身上的西装。
“如果你愿意给我磕头认错,说不定我可以保住你扫厕所的工作。”
男人张扬的挑眉着,不屑的看着方爸。
听到这句话,方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方妈连忙的扶住方爸,“你别生气,别生气,有我们女儿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