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云子,什么叫你天山派内,这里可是我莲池派的禁地。”粗布荆钗的老妇人如是说道。
“云凤师妹,我不与你争,只是这云雾谷禁地事关重大,祖师遗讯,不得马虎。”天山派的淙云子说道。
云凤师太没有接话,而是问罗岩道:“那定北侯府的小子,你说,是谁引你们从幽谷禁地过来的。”
“是贵派一位叫柳如霜的弟子告诉我家将军的。”罗岩说道。
“霜儿那个丫头么?”云凤师太想了想道:“那她人呢?”
“将军大人为了给我等争取时间,并未脱身,至于柳姑娘,不知为何,最后也追进去了!”罗岩实活实说道。
“你是说,霜儿她是和你家将军在一起?”云凤师太皱眉道。
“是的。”这几人气势太过恐怖,又似乎是柳姑娘的前辈,罗岩也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云凤师太听完,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又有一位身形高瘦,胡须发黄的老者突然现身道:“云凤师妹,云雾谷鬼域事关重大,如今更是闯入了如此多的生灵,也不知道会发生如何变故!此事,我等母须重视!”
“淙流子,你这是在指责老身做事么?”云凤师太眉头一挑,看向最后出现的老者道。
“云凤师妹,我并无此意,只是我等当中,只有你有鬼烛护体,此事还需你走一趟了。”淙流子澹澹道。
“这事,不用你说,老身也会去做。”云凤师太看了看罗岩等人道:“至于他们,既是霜儿带回来的人,便是我莲池派的朋友,你们不可轻动!”
“好!”淙流子拱拱手道:“那就辛苦云凤师妹了。”
云凤师太很快便从身上取出一根约莫只剩半截的红色蜡烛,叹了口气道:“祖上传来的鬼烛,如今只剩这一点了,也不知我这老不死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这方鬼域消失。”
“唉!”淙流子负手而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天山派号称凉州第一名门,实则也肩负着守卫天下苍生的重任。
凉州荒凉,境内只有十余处鬼域,大多是小型鬼域,唯一一座中型鬼域就在天山,由天山派和莲池派共同监管。
几百年来,苦心看护,禁止生灵入内,没想到就在此方鬼域行将消亡之际,又出了这等事。
鬼域生灭,本无根迹可循,但也有一些普遍的规律,可以作为参考。
那就是进入的生灵越少,转化的活尸越少,便越容易沉寂。年深日久,便会慢慢消失。
相反,若是进入的生灵越多,鬼域也会生长、扩散,甚至能化为号称能吞噬一切的鬼灾!
如今这云雾谷里少说有两三百的生灵,会发生如何变故,真不好说。
雾墙之外,一片沉寂,淙流子与淙云子默然不语,罗岩等人也只是在一旁安营扎寨,双方泾渭分明。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冬!冬!冬!”的钟声从雾墙里传出!
淙流子长身而起,豁然色变道:“糟了,这是丧魂钟响!”
淙云子亦是脸色煞白道:“师兄,这丧魂钟不是有几十年没响了么?”
“里面,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相视一眼,却无可奈何,鬼域神秘,强如他们,深陷其中,也必死无疑。
如今,只能指望手持红泪鬼烛的云凤师太了。
……
王通也没有想到,云雾谷鬼域当中,会有如此神秘之所。
那似乎是一棵枯死的古树,古树四周长满了荒草,放眼望去,空无一物。
除了踏入其中的王通和柳如霜,其余活尸来到附近以后,便止步不前,似乎其中有着某种禁忌,让它们不敢靠近。
“王公子,我们怎么办?”柳如霜迟疑道。
“进去吧!”这片鬼域广袤,与王通以往见过的截然不同,其中活尸数量极多,若是只有他一人,倒也罢了,只是还要护住柳如霜就难了。
这里,虽说神秘,到底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荒野,古树,枯骨,神剑!
这是王通两人看到的景象,枯黄的野草,枯寂的古树,跪坐的尸骨。
当柳如霜看到那把插在枯骨身前,大地之上的那把神剑时。
眼前一亮道:“这是,天山派的镇派神兵——游龙剑!”
“游龙剑?”王通仔细看了王通一眼,这剑身之上果然有着龙形纹路,活灵活现,灵动至极。
见猎心喜,王通把这把宝剑从地上拔了起来!
“蹭!”
一剑光寒,也不知这把神剑在这里失落了多久,其剑湛湛,却未损分毫!
“好剑!”
王通虽不通剑法,但眼光还是有的,这把必是神剑无疑。
随着王通拔出了这把神兵,游龙剑面前,枯坐的人骨缓缓消散,原地只留下一张记有文字的布帛。
柳如霜拿起来一看,一边读一边说道:“这是昔年进入的一位莲池派前辈所留,上面写着,凉州兵祸,避地天山,鬼域爆发,吞噬一切,天山、莲池两派掌门遂去镇压。”
柳如霜娓娓道来,揭露了一段几百年前天山派的前尘往事。
那一战,无比惨烈,有半数天山派弟子被扩张的鬼域吞噬,化为活尸。
天山、莲池两派掌门遂放弃成见,一同进入,意图削平灾厄源头,终遇此方鬼域镇物“丧魂钟”!
经历一番苦战,终于制住丧魂钟。
“有缘人,可带回游龙,断玉双剑,复还天山、莲池两派,必有重谢!”
读完最后一句,柳如霜道:“奇怪,断玉剑一直在我手上啊?这里遗留的不就是一把游龙剑吗?”
“可能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吧!”王通猜测到。
他的心中,渐渐又起不详预感,如果说大量生灵的出现,会惊扰到所谓的镇物丧魂钟,那今日之事,是不是意味着,丧魂钟,复苏了?
“冬!冬!冬!”
荒凉的原野上,不知何时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其间。
他的身后,背负着一口漆黑如墨的巨钟。
钟面上,隐约间有黑气浮动,恍忽间,还有一道巨大的掌印,印在上面,清晰可见。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
王通看向背负巨钟的男子,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