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云收起布条，拉着雪鹰朝跃马江走去。

“难道你们蛮族那边，从来都没酒喝吗?”周凌云有些好奇的问道。

雪鹰坐在河边，看向北方，脸上露出少见的忧伤说道：“如果你以后去过雪域你就知道了。在那种地上能生存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吃的东西非常少，所以蛮族的人口从来没有过万。”

“人口不过万，过万平中原！只有中原这种地方，粮食能多的酿酒，也难怪蛮族始终不忘南下之心！”

周凌云被他一席话也带入了沉思，这雪鹰明显是性情中人。因为自己的一饭之恩，与季无成相斗，得罪火云教。如果他是人族，这个朋友绝对是他交定的人。但他终究是蛮族之人，蛮族南下也是迟早之事。到了那一天，二人的情义终究会被两个族群的仇恨取代。

“哈哈！”周凌云收了收心神看着他说道：“雪鹰兄再打算去往何处？什么时候回北极雪域，等我妹妹醒来之后，我去雪域找你，见识下你口中的蛮荒之地。”

雪鹰看着周凌云说道：“我一个自由人，天下各处都可去，先逛遍这江东。再去东海，探探东海海族的七十二魔岛。然后南下珊瑚海，走遍七星连礁。最后或许会去五岭天山之南的黑木森林，闯闯那边的无人禁区。”

周凌云听着雪鹰的话语，心生向往。他生在皇宫，虽说这中原大地名义上都是他周家的，但是十三岁之前，他从未踏足天都城之外。

“真的是潇洒，我也想跟着雪鹰兄一起去看东海、珊瑚海！闯闯那五岭天山之南的黑木森林……”

雪鹰看向周凌云，摇了摇头说道，“而今中原大地动乱四起，相信世俗间的争斗，马上就会变成修真界的争斗。你和我不同，你是周家之后，牙山行走。你身上背负的太多，注定你这辈子无法像我一样浪迹天涯。”

周凌云听完顿时沉默了，眼神也变得有些黯然。说到五岭天山，不知道自被困在那里的父亲现在如何了。而今天下大势已经明了，对付周家的人。不仅仅是萧家和暴乱的劳役，还有那火云教余孽，血狱红花杀手。这么多的敌人，想想应该是凶多吉少吧。

“我妹妹将醒，我回山门了！你我萍水相逢，知己相交，希望能再有把酒言欢之日！”

雪鹰脸上的酒红还未曾退却，用他那石头般的拳头，锤了锤周凌云额胸膛，说道：“快回去吧，下次见面多带点钱，我可要喝一百坛酒的！”

周凌云哈哈大笑，一跃过江，朝北而去。

一路纵马狂奔，只一天一夜就到了牙山脚下。越近牙山，他的心却越发的忐忑起来。

是就要见到妹妹醒来，还是会看到想念多日的师姐，亦或心中太多的疑问想要那李无尘解开。

他下山近两月，只在大寒境内转了一圈。原本只打算救出恩人，却不想为了救一人，却杀了不下百人。他本不是嗜杀之人，在中元节比武之中，他被张远鹏招招要命，伤的体无完肤。最后还是收手，放过了张远鹏。

但是下山之后，不足两月，手中墨渊已经杀人过百。周凌云坐在上山的轿厢之中，回想着在大寒的经历，心中一阵动容。难道牙山世间行走，就是一场杀戮之行吗？虽然他所杀的人，都有取死之道，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去杀人。

为救人而杀人，为救一人而杀百人，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否强者之路，都是由他人的尸骨铺就而成？

转眼间轿厢已经升到了顶部，周凌云抬眼望去。一绿衣女子迎风而立，满脸笑靥在风中盛开。

“师姐！”周凌云大喊一声，过去紧紧抓住小柔的手说道：“你怎么下到这里来了啊？这里风太大，我们赶紧回去！”

“听无尘师伯说你就要回山门了，今日过来瞧瞧，不想你回来的这么早！很想你妹妹是吧？”

周凌云对着小柔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接着说道：“不仅仅想我妹妹，还想师姐你！”

小柔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娇声说道：“才下山几个月，就变得这样油嘴滑舌！在山下干了些什么坏事？赶紧和师姐从实招来。”

“我哪里有啊！”周凌云尴尬的一笑，金三胖家侍寝女子的那一幕，瞬间涌现在他的脑海。他生怕小柔看出了什么端倪，赶紧拉着她朝着山上走去。

久别重逢，二人并排着一路欢声笑语，朝着二尘峰爬去。

李无尘正站在广场之上，看着走上来的周凌云，说了一句，“回来了？”

周凌云抬头看了李无尘一眼，赶紧松开小柔的手，对着李无尘行礼道：弟子周凌云拜见师傅。”

李无尘点了点头，示意周凌云跟着他进殿。周凌云朝着二尘殿走去，小柔并没有跟上，他向小柔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们师徒二人叙旧，我就不打扰了，我还住在思过崖！”小柔说完之后朝着思过崖走去。

周凌云和小柔挥手道别之后，走进了二尘殿中。这二尘殿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点着熏香，空气中带着山间的清凉。李无尘示意他坐下，他也没有客气，坐到了李无尘的下方。

“不知何时可以看到紫尘？”他看着李无尘问道。

几月未见李无尘，今日一见，李无尘神情明显憔悴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中，竟然出现点点银丝。下巴之上，也留起了三寸长的胡须。想来修那大衍聚灵剑阵，甚是耗费心力，短短几月让这李无尘苍老如此。

“现在是大阵运转的最后时期，能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你下山几个月？感觉如何？”李无尘看着周凌云问道。

周凌云将自己救出恩人，相识蛮族雪鹰，促使大寒江东结盟，诛杀火云教季家两公子等事情都一一向李无尘说了出来，毫无保留。但是李无尘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坏。

周凌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但是看着李无尘如此疲态，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想想还是不去打扰李无尘的休息，等到日后妹妹醒来之后，再问不迟。

“师傅早点休息，弟子先行告退！”周凌云对着李无尘行礼道别。

“等等！”李无尘看着准备走出大殿的周凌云说道：“将你怀中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