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拍了一下张婷婷的脑袋。
“我的钱，你凭什么不同意我给小泉？将来你出嫁了，要是嫁的远了，还能回来看我吗？我不指望小泉，我死后有人埋吗？”
张婷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很委屈，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张小泉看不得张婷婷流眼泪，赶紧走过来拦住了老张。
“三叔，你别这样对婷婷，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不喜欢拿钱走后门。”
老张心情郁闷地看着他们。
“我们张家理应出龙出凤的，怎么尽是你们这些没本事的人？”
张芽芽讨厌老张自私自利的嘴脸，走过来揭露了官场最黑暗的一幕。
“爹，这高攀的道路，光有钱可不行，砸太多钱顶多混个低配的小官，你得有人脉，才能走的更远。”
“你站在高处久了，人就很容易飘，抬着下巴看人，很招人记恨，容易被人挤下来，摔得很重。”
“摔下来后，心就变了，无法静下心来重新走原来的路子，就会郁郁寡欢，可能会走上绝路。”
张小泉听着在理，点了点头，张婷婷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老张。
就在大家以为老张有所顿悟的时候，老张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们可以找一些人脉呀，我觉得可以通过力广，再通过范少爷，不然陶家大少爷也可以，他们肯定经常跟官府打交道的，说不定就有门门道道呢。”
大家要被老张想当然的理论气死，都表现得很平静。
张芽芽指了指旁边的餐馆。
“我们早餐都没吃，实在太饿了，去吃点吧。”
老张看着餐馆规模不小，就觉得进去一定是被当水鱼宰了，十分不划算，就拒绝了。
“我看我们还是去小门面随便吃点吧。”
张芽芽有心要气一气老张，就做了以下安排。
“爹胳膊不好，要吃点清澹的才行，你就到小门面点点粥吧，我们三兄妹好久没一块儿待着了，就去餐馆包间聊聊天吧。”
张婷婷立马活跃起来，双手双脚赞成。
张小泉知道她们要气老张，也同意了。
于是，张芽芽就把老张送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一个脏乱破败的小门面里坐着。
她点了个白粥，付了款，就带着张小泉跟张婷婷离开了。
老张这段时间自己做饭，伙食很不错，肠胃已经养得刁了，突然之间要吃回稀粥，特别不舒服。
可话已说出口，不得不耐着脾气尝了两口。
他吃一口就扔下了勺子。
“店家，那么烫怎么吃啊？”
店家冷漠地看出来，没好气地揶揄他。
“穷鬼吃不了好饭菜，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有本事去隔壁的餐馆，大鱼大肉，随便你挑。”
老张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得不再次拿起勺子，舀起白粥，吹了吹，吃了下去。
“店家，我们那么澹？有没有盐或者酸辣萝卜那样的下饭菜？”
店家冷哼着说这里只出售白粥，其他一概没有，要想吃，就得再给钱。
老张感觉受到了侮辱，拍下一个铜板，指了指店家。
“别说废话了，给我上菜！”
店家见识多了老张这样斤斤计较的客人，走出来拿了铜板，不痛不痒地回应。
“等着了！”
他进去拿了一个大头针挑了一点点盐走出来放在老张的碗里。
老张从没见过比他还吝啬的店老板，拍了拍桌子。
“店家，你寒酸谁呢？一点点哪有味道？”
店家懒得理会，说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周围人看完热闹，就开始找乐子起哄了。
“吃不起就不要跟富贵人一样嚷嚷着，大把人要吃呢！”
“就是，穷鬼也想吃好的，下辈子吧。”
“一世穷，三世穷，下辈子估计都挣不了几个钱。”
“积德行善吧，犒劳一下我们这些劳苦人民，你就能时来运转了。”
“跟一个老头说什么废话，店家，开瓶兑水的酒。”
老张这才留意到周围的情形，大部分人都是光着膀子的大汉，一看就是做苦力的劳工。
他种一辈子田，都没有他们那么邋遢过，有个人从他身旁经过，汗臭味让他更加无法忍受，差点吐了。
那个人觉察到了老张的异样，走过来在老张对面坐下，特意把手抬得很高，让身上的汗臭味熏老张。
老张直接吐了。
那人对着其他兄弟招手，他们走了过来，纷纷抬胳膊在老张面前散发臭味。
老张愤怒地站起来，指着他们骂了起来。
“一身臭烘烘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好教养。”
他们顿时怒了，站起来围着老张冷笑了，接着，老张就感受到了他们的言语攻击。
“你那么有教养在穷人街吃饭，怎么不走远一点？”
“长得瘦巴巴的，一副老不死的样子，也配说我们？”
老张被他们气得心口痛，指着他们就是说不出话。
“赶紧道歉，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老张听到这句话后，迫于无奈，只能朝着他们鞠躬说对不起。
那些人才作罢。
老张就打算去前面餐馆找张芽芽他们了。
他对面的男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在座位上，指着桌子上的食物。
“把粥喝下去了。”
老张表示太澹了，根本吃不下去。
他们恶狠狠地看着老张，老张不得不开吃了。
张家三兄妹在餐馆窗户边看向这边，心情各异。
张婷婷久久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大姐，他们那么欺负爹，我们真的不去救爹吗？会不会太孝顺了？”
张芽芽就是想让老张重新体会一下年轻时候受到的来自别人的伤害。
“爹太安逸了，不知道我们过得多不容易，随时会被人欺负，让他知道我们的不容易吧。”
张小泉赞成张芽芽的行为。
“在卢洋城还算安全，他们顶多吓吓三叔，不敢打三叔的。”
张芽芽回到桌子上，指了指那些丰盛的菜。
“你们别愣住了，饭菜都凉了，吃饱了再聊聊天吧。”
他们听从了张芽芽的话，就走过来坐下来吃饭了。
张小泉吃着东西就觉得消费不起。
“芽芽，咱们这样毫不节制地花费，恐怕不太好吧？”
张芽芽无所谓地摇头。
“活在当下，别太节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