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芽芽从房间走出来，老张不耐烦地看着她埋怨，“公鸡打鸣那么久，你都没被吵醒，还挺能睡的。”

张芽芽欲哭无泪，她是听到了鸡鸣声，可她不想那么早起来呀。

张氏端来了白粥跟咸菜，对着老张低语，“一大早就发脾气，一天心情都不会好，吃了早餐就去忙吧。”

老张坐下来看了看白粥，很是嫌弃，“你就不会做点馒头、包子之类的吗？”

连续两个月吃白粥了，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走路都虚浮的，还要干活，简直受不住。

张氏安静地舀粥摆放在父女面前，坐下来了才说，“没有面粉做不了。”

老张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张芽芽挺好奇家里怎么会穷成这样。

按理说，高家给的一千两银子，给了江如霜七百两，还有三百两。

除去修缮用的，假设一百两，然而并没有那么多。

就算再花了一些买其他东西，家里的粮食跟老张编的竹筐，怎么着也能卖点钱吧。

再怎么花费也不至于坐吃山空吧，怎么会连面粉都买不起？

张芽芽决定问清楚了，“爹娘，咱们家的钱呢？”

老张眼神躲闪，张氏娓娓道来，“你大伯母拿走了七百两，修缮房屋花了五十两。”

“换桌椅、家具跟厨具花了一百两，剩下的一百五十两，都给你爹拿去赌了，输光了，还倒贴了积蓄三十两。”

张芽芽印象中老张老实巴交，本分做人，不是赌徒，再次问了，“爹为什么要去赌？十赌九输，那东西沾不得呀！”

张氏没有回答，老张也别开了头。

“还不是因为爹虚荣？”张婷婷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下来，“到处宣扬家里有钱，这不，就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哄了去赌了。”

老张被戳穿了伤自尊的事，暴躁地拍了快子，“我为什么去赌？还不是想着不用成本博大的，万一挣了个一万两，咱们不就发了？一辈子也可以不用干了。”

张婷婷随手打了个苍蝇，吓得老张质问，“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消灭了一只苍蝇呀！”张婷婷一点也不怕老张，“爹，通过那件事，你就低头踏踏实实地锄地，守好地里的作物才是你的事，你就没发财的命。”

老张也烦躁呀，种地是没出息的，怎么着也要想点其他门路。

吃完早餐后，父女三就去砍竹子了，也是他们齐心协力，只花了一上午就砍了很多扛回来了。

恰巧乡亲们都去干活了，留下老小在家里看门，也就没有人嘲笑张芽芽了。

他们回到家后，张婷婷就出去玩了，她是闲不下来的主，不喜欢在家里待。

张芽芽好奇张婷婷会去哪儿，她不是跟姐妹们闹翻了吗？还有别的去处？

她也不敢问，乖乖地跟老张编竹筐。

张氏在旁边带着高秋雪，偶尔给父女倒水喝。

张芽芽喜欢这样平静又祥和的生活。

张才元在门外面探着头看进来。

张氏一下子发现了他，就把他喊进来了，问他有什么事？

张才元小心地回应，是他母亲秦瑞洁让他来看看的。

主要是秦瑞洁感觉，江如霜来霸占张芽芽的房间不太体面。

她想来道歉，又觉得拉不下脸，就派儿子张才元来看看张芽芽是否闷闷不乐，再打算来不来安慰张芽芽。

“才元，大伯母做的事要道歉也是她来，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张芽芽没想到秦瑞洁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张才元久久才发出一个“哦”字，就准备回家了。

他看到高秋雪在玩小石头，孩子找伴爱玩的天性展露无疑，他就蹲在高秋雪身旁一块玩了。

大家人也没有拘束他们。

快到午饭时间，张婷婷颓然地进来，在张氏旁边坐下来，双手趴在桌上，看起来就不太爽。

张氏低声问，“怎么了？昨天跟姐妹们打架，她们真的不理你了？”

“跟她们没关系，我又没去找她们！”张婷婷有气无力地回应，“我们从小打到大，哪次不是打得狠了？我们之间没有隔夜仇，过几天又可以在一起玩耍了。”

张氏捣鼓手中的针线，“那你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张婷婷没有说话。

张芽芽通过张婷婷落寞的目光就知道这丫头暗恋某个小伙子，那小伙子似乎对她不感冒。

张氏挺关心女儿的，没得到答桉就大声问，“张婷婷，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张婷婷摇摇头，站起来看到了张才元，正愁没脾气发呢，“张才元，你来我家做什么？”

张才元被张婷婷吓坏了，抬着头怯弱地说，“婷婷姑姑，我娘让我来看看芽芽姑姑有没有哭。”

张婷婷冷哼一声，“你芽芽姑姑面子大得很，可以连累很多人，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哭呢？”

张芽芽想着张婷婷感情受阻恐怕又跟自己下堂妇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看来下堂妇的杀伤力挺强的，人人避之如瘟疫呀！

“又跟你姐有关系？”张氏看张芽芽神态自若，也就放松下来，悄声问张婷婷，“你是不是喜欢李力广？”

“谁要喜欢他？一个小随从！”张婷婷不耐烦地说，“娘，你那么喜欢打探消息，去做捕快好了，办桉肯定不输男人。”

张氏瞪了一眼张婷婷，“还问不得了？”

张婷婷点点头，“你别问了！”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老张看不惯张婷婷颓废的样子，“过来帮忙！”

张婷婷伸出自己的手，“已经粗糙了，还想让它皲裂吗？谁会喜欢手大脚大还粗糙的女子？那就更加嫁不出去了。”

老张被噎得无话可说，的确，女孩子就是要骄里娇气才会得到更多人喜欢。

张芽芽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着挺粗糙的，可她不在乎，她也不想嫁人。

张婷婷看到了张芽芽观察自己的手，以为她在难过，低声说，“大姐，你不要多想，我刚才说的话是气话！”

张芽芽惊讶张婷婷还会考虑她的感受，发出“嗯”字就继续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