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提着篮子兴冲冲地回来了，动作稍微粗鲁地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地叹气。
老张正悠闲地喝水，抬眼看一眼张氏，冷哼，“你娘给你脸色了？”
他感觉喝了张芽芽买的中药后，腰没那么痛了，但看到张氏的苦瓜脸，感觉又不舒服了。
张氏没有回答。
高秋雪从橘子树下跑了过来，依偎在张氏怀里，“外婆，你怎么不高兴了？娘教我很多武功，谁欺负你，我会替你打他的。”
张氏欣慰地看着高秋雪，“秋雪长大了，知道替外婆着想了。不过呢，打人是不对的，那不是好孩子该做的。”
高秋雪认真地眨眼睛，“娘也说打架不对，做人要善良，非不得已不可以出手，一出手就要快如闪电，一招制敌，不给坏人喘息的机会。”
“教神教鬼！”张氏看向盯着橘子发呆的张芽芽，“秋雪，咱是女孩子，要乖巧一些，才会有人喜欢，别跟你娘练习武功了。”
“可是，我喜欢练习武功！”高秋雪抬着亮闪闪的眼睛说，“外婆，我要变得很强大，才不会被欺负。”
张芽芽感受到了张氏的目光，回头吓了一跳，张氏的脸色极其不好，好像别人欠她九万两银子。
她快步走过来，轻声问，“娘，你没事吧？”
“哎！娘是老湖涂了！她以前很明智的，现在见到嫂子就忘了一切了，她把我给她的……”
张氏看到老张就闭嘴了。
她才不敢跟老张说她回娘家，拿钱给母亲了，碰巧嫂子朱氏回来了，母亲直接把她给的钱递给了朱氏。
朱氏明摆着嫌弃钱少，没给母亲好脸色。
母亲还乐呵呵的，让她伺候朱氏吃饭，朱氏还嫌弃她做的饭菜特别不好吃。
天啦噜，她又不是朱氏生的，干嘛要受朱氏的气？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嫂子吗？
老张听着正起劲，看张氏缄默了，就催促着，“快说呀，她把你怎么了？”
“没把我怎么样！”张氏恢复了往常的平和，“芽芽，后天你替我去外婆家吧！”
她想休息几天，也想向母亲反抗，告诉母亲她很生气。
“受了气就不要去看她了，让她受几天罪吧！”老张看到张氏耳边有些白发，多少有些心痛，“让她好好反省，没有你照顾她，她猪狗不如！”
“那毕竟是我娘！”张氏于心不忍，“我爹走得早，她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把我跟哥哥拉扯大，很不容易。”
“她如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哥嫂很久回来一次，我不去照顾她，她太可怜了。”
“看吧，你就是这样的烂好人！”老张一脸嫌弃地看着张氏，“你就是固执，顽固不化，我也说不了你了！”
张芽芽不忍心张氏受尽白眼，好心提醒，“娘，爹说得不无道理，你就应该狠心一两次，让外婆明白谁对她好。”
老张第一次朝着张芽芽竖起了大拇指，看着张氏放低了语气。
“这人呀，特别是老人家，她就是六月的雨，说变就变，你经常在她眼前照顾，她看到的都是你的缺点。”
“那些久久没见到的孩子，偶尔回来一两次，稍微提点糕点，她就念一辈子，说那个孩子多好，会记得她！”
张氏若有所思，“是这个道理，可……”
“你呀，就是狠不下心！”老张指了指张氏，“过两天芽芽也不要去了，就让她一个人待着，让邻居照顾她两天，让邻居数落数落她，知道其中厉害。”
张氏皱了皱眉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看向四周，“婷婷呢？”
老张冷哼，“还能去哪儿？还不是跟那些姑娘去打果子了？”
张氏低沉着脸，“她不是跟她们闹翻了？怎么又待在一块了？别又气呼呼回来了！”
“姑娘家哪有隔夜仇？打架了吵架了，一样感情好！”张芽芽替张婷婷辩驳，“婷婷最近挺烦闷的，刚巧有人来示好，她就跟她们出去了。”
“芽芽，你是姐姐，要盯着她，她这个年纪最容易学坏了！”张氏想到了村子里有女孩子小小年纪就做出格的事，“可别让她毁了自己了！”
“随他去吧！”老张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这样说不了，孩子还能说得通？”
张氏无话可说，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些野果子，这就牵着高秋雪的手往厨房走去。
“外婆路上看到山坡上有果子，爬上去摘的，咱们去洗干净蘸糖吃！”
高秋雪拍了拍手，“好耶，外婆最好了，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张芽芽跟上了张氏的脚步，看着张氏把野果子切成片，放了一些糖，搅拌后就夹给高秋雪吃了。
高秋雪把快子抓住伸到了张芽芽嘴边，“娘，你先吃！”
张芽芽很感动，蹲下来吃了那水果片，酸酸甜甜的，心里漾开了花。
张氏欣慰地看着张芽芽，“芽芽，秋雪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有福气呀！”
张芽芽眼里有些许地泪花，她伸手擦拭了，冷情如她，从没想过会被这么厚待，上天对她不薄。
高秋雪紧张了，她的小手擦了擦张芽芽的眼睛，声音压得低低的，“娘，不要哭！”
张芽芽很感动的抱住高秋雪，“娘没有哭，沙子揉进了眼睛里。”
她觉得自己挺矫情的。
做任务的时候难免会有伤痛，她从来没有流过眼泪，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给感动哭了？
张氏低声劝说着，“好了，多大了，还哭，快起来吧，野果子端出去给你爹尝尝了！”
张芽芽才站起来一手牵着高秋雪的手，一手端着盆子出去了。
张氏紧接着就出去了。
老张吃了几片野果子后，就把手放在桌子上，澹然地看着张芽芽，“你娘心情不好，也想我心情不好吗？”
张芽芽被问的莫名其妙的，“怎么了爹？”
老张严肃起来，“招婿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爹？”张芽芽觉得老张挺匪夷所思的，“你不是让我好好考虑吗？这才半天功夫就要给答桉了？”
老张点点头，“足够了！”
张氏疑惑地问，“什么招婿？”
老张就把林敏提议的事说了。
张氏陷入沉思好久才说，“也好，那就招婿吧！”
张芽芽很无奈，“娘，你也答应？”
张氏无可奈何，“你不嫁人，就有很多麻烦的，源源不断的人给你介绍对象。”
“那好吧，我答应招婿！”张芽芽伸出手，“但有个条件！”
老张反问，“什么条件？”
张芽芽掰了掰手指，“比武招亲，谁能打赢我，我就嫁给谁！”
“依你！”老张答应了。
张芽芽满意一笑，她武功高强，谁打得过她？
张氏看出了张芽芽的心思，低声说，“逃避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