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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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翻涌,雾霭弥漫。

山巅之上,再无其他。

伴随着一道粗壮无比的狂雷撕扯而下,刹那间,一切平静都被其轰破。

随着电芒那撕天排云般的闪烁与震天撼地般的轰鸣,忽然间一道纤细妙曼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巅的边缘,脸若白玉,颜如朝华,青丝随风而动,仿佛是一朵绽放在冰天雪地中的幽兰。

独自一人遥望向远方。

九重玄穹之上,明山秀水环绕,气瑞缭绕祥云作伴。

苍松如龙,蜿蜒盘绕,丹枫流火,铺列点缀。

宫阙万千,鳞次栉比,金玉天阶,九曲绵延。

女子缓缓挪动着那有些疲惫样的身躯,好似随着都会跌倒一般,孤独地游走在这里。

当她走到一处瀑布前,纤纤玉手抚摸着一块石碑,若星辰般闪耀的眼眸中有着难言的温柔浮现,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我想再见你一面,一面也好。”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声音很清脆,也很虚弱,嘴角亦是点滴晶莹血色滑下。

就这般,时间伴随着滑落而下的水瀑,不断流逝着。

“无论怎么用力,那里始终是空无一物啊。”

一道光幕浮现,流光闪烁,一双无形的大手瞬间撕破层层空间,碎片炸裂,一个男子缓缓走出。

一身金红色长袍,龙虎纹绘其上,容俊美至极,气质绝伦,始一出现,氤氲升腾,袅袅紫烟化作异象遮笼其身。

他那双眼眸好似黑色的星辰,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诡异之感,让人难以直视。

“鸿兮。”

轻轻唤出眼前女子的姓名,他带着微微的笑,言语间漫天水雾流转,袅袅氤氲间,无数奇花灵卉出现,香气弥漫,神禽灵鸟嬉戏,伴随着溪水清风,天音鸣奏。

一股寒风拂来,冰寒刺骨,所有云岚雾霭悉数凝结为无数冰珠,纷纷炸碎。

“当他为这方天地万灵寻道救世时,你便是如此,花言巧语。”女子冷冷地说道。

“是啊,可你选了我,他黯然离去。”

闻言,鸿兮一颤,一颗心脏好似被什么刺穿了。

“玉箫吹彻沧澜夜,沙洲月明梦飞仙。”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

“闭嘴!”

鸿兮面色宛如寒霜遮盖,冷冷地说道。

又是一道惊人的怒雷劈落,这个世界再度被彻底点亮,远处的一切悉数可见。

只见一只灵力凝聚而成的真龙不断在云海间翻腾。

金龙扭转,龙躯遮天蔽日,闪烁着金色的鳞光。

龙口喷吐而出的恐怖龙息好似天火垂落,而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显现而出,大手一扬,黑云弥漫,轰然碰撞。

刹那间,无数山河崩裂,天地皆碎,日月失色,昼夜难辨。

雷雨交加,血火纷飞,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轰!”

一道悠长的悲鸣声上通九霄,直击九幽,这一刻,所有存在都抬头望向远方。

金光闪烁,无数流星划破天穹,好似一场绚丽无比的奇景。

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气渐渐浮现,慢慢笼罩而来。

一道身影坠落弥留之际缓缓望向此地,告知她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遍又一遍,就像曾经无数次的叮嘱一般。

“父亲!”

“孩子,你一定要......”

女子悲呼出声,在最后一刻眼眸再也止不住地滴出晶莹泛红的血泪,那些话她听了太多次了,昔日总是不厌其烦,但今日之后,再也不会响起了。

巨龙的陨落,天空清寂无边,血雨滴露而下。

无云而雨,谓之天泣!

血雨稍过片刻后,天空,崩塌了,化作漆黑之色,彻底虚无,好似阵阵泡影,在其中种种诡异景象不断显现。

万灵悲鸣出声,无数存在都陷入惊慌之中。

五道身影愈发凝实,其中那手持血色长剑的存在,轻轻微动间就已是划裂无数大地,血芒明晦间,不知多少生灵炸碎成血雾,鲜血化作江河奔涌流淌,它渴饮着这一切,透过那虚无之地显现至天际之上,带着无边无际的恐怖与混沌,吞没一切存在的意义。

“吾等一分不得圆满,万世便永恒不得安宁!”

冰冷无情地声音凿开所有阻碍,自无尽虚空中传来,传遍了诸世,打破了时间,久久不散。

有强者冲向九霄之上,想要抵抗,但最终消散在虚无之中,被黑暗遮没,彻底消散。

许多人都彻底崩溃了,疯癫了,太过于黑暗,绝望,在那虚无与混沌面前,他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一声又一声的轰鸣不断响起,每一次炸裂声都代表着一处大界的彻底爆碎,被彻底轰平了。

“啊!”

有人怒吼着,冲上九天之上,抵御那自无尽虚空中劈落而下的巨斧,他全身都流露着惊人的凶煞之力,手持两柄巨大的战刀,刀脊好似某种凶兽的骨颚,白茫茫的刀尖随着扭动好似狂龙撕咬而过,此刻染着黑色的血液,在一跃而上前他隔着遥远的距离看向山巅处,眼中写满了决绝二字,守护,从来不需要多言。

巨斧砍下,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无情地压盖下去,大地不断龟裂,山河随之崩灭,纵然那绝世强者拼尽一切,逆天而上,也毫无意义,根本阻止不了一丝一毫,身体彻底炸开,血雨纷飞,双刀断裂,骨渣四溅,嵌入巨石之中。

此界就要彻底终结,如其他大界一般,彻底消逝。

“鸿兮,随我一起走吧。”

“昔年的好友,都在那里,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我的师尊游历万界,已知晓些许古术,或许可以救你。”男子伸出手,不断劝着,想要挽留眼前的女子。

“你走吧。”

三个字,响在男子耳边,很平淡,宛如一汪波澜不起的水潭,但却彻底隔断了两人的一切。

男子那俊逸的面容上带着微笑,不再多说什么,转头离去。

“唔,此地不俗,竟能支撑吾等片刻。”

虚无之中,几道恐怖身影齐齐望来,其中那手持血剑的存在睁开猩红的眼眸想要看透这里的一切,血丝不断缭绕,席卷天际各处,无数生灵都被那猩红色的光泽所照得彻底化作血雾。

没有人能挡住它,此地如今再也没有强者,都已在先前那几击中彻底烟消云散,随着腥风血雨而陨落。

“嗯?”

“竟有此物!”

“差点被尔等瞒骗而过。”

冷漠无情地声音再度响起,一只大手抓向山巅之处,直指鸿兮,纵然有绝世至宝相护,在这种无上存在面前,依旧不够看。

一道剑芒斩击而出,银光划破漆黑天际,风驰电掣般迎上那只大手。

“兮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一人自虚无中冲出,全身沐浴狂暴无比的闪电,色彩各异,神威无穷,他亦拼尽全力想要阻止这一切,大吼出声,雷霆万钧,不断倾泻而出。

最终,化作光雨,彻底溃散。

铅云如墨,碾压而下,色彩悉数泯灭,尽归于虚无黑暗之中。

时间流逝,岁月变换。

不知何时。

黑云中,光泽闪烁。

仿佛星辰炸裂,闪烁着不朽的光辉,点亮了天地的每一处角落。

刹那后,一切再度归于平静之中。

生机渐起,万物复苏。

一道微光亦缓缓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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