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太子不好惹,但没想到对方会变脸变得那么快。但他现在是孤身一人,手上连把刀都没有,除了示弱认错之外,别无他法。
朱慈烺并没有点到为止,现在正是时候,他不会犯史可法那种软弱文人的错误,放下之前必须高高举起,彻底把高杰给吓住。而且,朱慈烺早有准备,卢九德办事是非常得力的,高杰这个外来户,这一年多来在南直隶做过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高杰听着朱慈烺的训斥和责问,不敢回一言以复,额头冷汗直冒,后背更是发凉,一路奔波,大半日没有进食,他的身体也有些虚了。他低头看着地面,心中焦虑万分,一时间便是思绪都有些混乱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控制,朱慈烺的实力让他觉得恐怖。
自己做过的所有肮脏事情,对方居然都一清二楚,这种完全没有秘密,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事的感觉,这种被拿捏得死死的感觉让这个军头根本就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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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慈烺一阵输出之后,又施施然坐回了位置之上,他看着跪在地上,头已经贴到了地上的高杰,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随即又淡淡的说道:“知道本太子为什么要让刘泽清在外面等着,让你先进来吗?”
把高杰批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之后,自然就得好好夸一夸对方了。先pua再画大饼,朱慈烺是深谙其道的。
“末将......末将......末将不知,殿下之意,非末将可以揣测。”高杰依旧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里假装不知道呢?”朱慈烺冷哼了一声,又道:“我看你那么肆无忌惮,恐怕就是知道吧,不然,你就不怕本太子今日就直接在这里杀了你吗?”
高杰一听到“杀”字,心中更是紧张,说话也更加哆哆嗦嗦起来,但多年战场厮杀养成的胆气还是让他能够鼓起勇气做最后的挣扎:“殿下,末将,末将,末将是真的不知道,便是要死,也请殿下让末将做个明白鬼。”
朱慈烺听着对方的语气变化,知道高杰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笑了笑,开始安抚道:
“谁说本太子要你死了?江北的这些将军里面,恐怕可以一战的,敢和清军一战的,除了黄得功,便是高杰你了。便是父皇下令要杀你,本太子也会策动群臣保住你,好端端的一条性命,不去和鞑子厮杀,死在自己人手上,算什么?”
高杰一听,微微一怔之后,心中顿时又有了希望,他听明白了朱慈烺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对方这是在向他示威,展示控制朝堂的实力,赶紧磕头谢恩道:
“末将谢殿下不杀之恩,殿下之训斥,所说之过错,末将都铭记在心,今后一定不会再犯了,若是再犯,无需劳烦殿下动手,末将到时候必将自我了断。”
朱慈烺点了点头,又微微笑道:“如此便好,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应该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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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固然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他也明白,不给对方一点教训,是万万不可的,对付这种流氓混账,必须得一次就让他知道疼,出了血,不然背地里还是会给你折腾出事情来。
“这......”高杰微微一顿,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朱慈烺还不打算放过他,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末将一定严惩罪首,把那些带头劫掠的军头,全都抓起来惩治一番......还有那些脏银,脏银也......”
“好,既然高将军如此说了,那本太子就依了你了。”朱慈烺知道高杰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于是直接替他把话说完了:
“脏银收归中央,本太子给你五日,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五日后就派人过来清点,若是还有差池,那便是本太子,也难在父皇面前保你了。至于那些犯了事的兵头,抓两个罪首来,在军营中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还有,日后若是还有火并之事,高将军就别怪本太子心狠了。从今日开始,你就得明白,这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若是大明的兵将不守大明的军律,那就都得死。”
高杰听完,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次自己栽了,偷奸耍滑,浑水摸鱼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连连磕头谢恩。要知道,他的两三百兵,当不了面前这个太子殿下麾下大军的百人一击,自己要是敢不服,恐怕就是送人头了。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更何况,要论起阴谋诡计来,高杰也还太嫩了,还不够格。
而高杰刚一退下,朱慈烺又当即把刘泽清给召了进来,并不给两人单独交流,互通消息的机会。不过,以两人现如今的关系,再加上朱慈烺一前一后地召见,通过区别对待加以分化,其实他们根本不可能互通所谓的消息,
且说,刘泽清手下的兵将虽然没有和高杰手下的那些倒霉蛋一样,但他该犯的事情,也都犯了,之前还有过马化豹一事,若是对方要追究起来,恐怕罪责和高杰没什么两样。
在外面站了一夜,又从早上站到了现在,刘泽清此时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他甚至因为害怕,想要偷偷溜了,但余光瞥见周围全副武装地太子亲卫,又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刘泽清跟在两个侍卫身后,脚步已经有些发虚,心里更是急促,他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太饿的,还是因为害怕。其实,高杰也因为站了许久,又一路奔波,身心疲惫,面对朱慈烺的攻势,才会显得毫无招架之力。朱慈烺让他们在外面等,除了摆太子的架子之外,这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层考虑。
“末将刘泽清,参加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刘泽清进屋之后,纳头就拜,表现得比高杰还要卑躬屈膝。
而朱慈烺却一改刚刚的对高杰的安抚态度,立马又换成了那张似乎要杀人的严肃脸来,转换速度之快,便是郑成功看了,也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