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就是他们,一开始说要坐咱们的船,现在又反悔了,害得咱们几十个兄弟小半天都白忙活了。”那个小头目指着倪元璐,直接开始了胡编乱造,这是他们勒索更多钱财的惯用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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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也是要有理有据,才能理直气壮的,若是威胁不行,还能告官府,那时候胡编的这些理由就是赔偿的标准了。对此,和地方乡绅官府亲如一家的漕运水帮们可是行家了。
而那个所谓的少爷看了看倪元璐和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手止住了小头目还要继续往下说的势头,拱手抱拳,客客气气道:“在下李策,乃是李家帮少帮主,不知老先生是从哪里来,为何要这样戏耍本帮?”
他第一眼看到倪元璐的时候,便觉得这人不寻常,那姿态和风度绝对不是一般商贾之家出来的那种小管家,而对方身后的那六个壮汉,也异常沉稳和冷静,厚实的袍子后面恐怕得是一层甲胄吧!
李策押运漕货,走南闯北这十几年,要是没点眼力劲,是活不到现在的,干这一行的什么人都会遇到,危险系数可不比当兵打仗低。
而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一定是某个公侯大族举家逃出了北京,准备往江南而去,要是能设计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绝对是大功一件。而且钱财也一定少不了。
李家宗族中有人在顺军中做了军官的,他们已经和大顺派到青县城中的新知县建立了联系,正准备借着官府的力量,彻底压倒对立面的萧家,独占青县的漕运。现在就等青县里面那个新来的顺朝知县点头,他们就会立即行动。
倪元璐没想到那个小头目以为他好欺负,直接又编了一堆理由,他有预感,要不等朱慈烺来救人,要不他们今天就别想走了,面前的这个少帮主看起来好说话,但实际上未必如此:
“老夫是从北京逃难出来的,本来约好了南下寻亲戚投靠的船只,哪里想到一到码头,就被贵帮的这些帮众给带走了。老夫初来乍到,不懂这的规矩,没走两步就隐隐察觉自己找错人了,但这位小兄弟偏偏说老夫耍他,可刚刚老夫明明问的是萧家帮,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
倪元璐说罢,见那个少帮主的脸色微微变化,又继续道:“老夫哪曾想得到这个小兄弟会是这种满口胡诌,谎话连篇的人,骗了老夫不说,还说老夫耍他。而且,他刚刚还收了老夫的茶水钱,不知道少帮主知晓了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倪元璐干脆试着挑拨一番,说不得能拖延点时间,等朱慈烺过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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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听了,却是不置可否,也没有回答倪元璐的话,就直接笑着说道:“老先生,这样吧,江湖上行走,相逢就是缘分,你看我们李家帮也有船有人,护你们一路平安绝对没问题,要不你直接改坐我们的船,今日这场误会就算了,损失也不用你们赔了,那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我们萧家的客人,为什么要坐你李家的船?”
李策一听到声音,面色顿时变了,倪元璐见状,知道一定是萧家正主来了,可是扭头一看,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长得极为清秀,却一身男装的女子从码头侧面径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不说,手上还拿着一把带鞘的倭刀,可谓“英姿飒爽”。
“老先生,您就是北边来的贵客吧,在下萧家帮少帮主萧容月。”那个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的假小子缓缓走近,朝着倪元璐拱手抱拳敬道。
“萧容月,你来做什么?”李策明知故问,语气中挑衅十足,两家的恩恩怨怨可不小。
“老先生,您跟我们走,具体的事情咱们回到府中再说。”萧容月却是完全没有理睬李策,便准备要带着倪元璐走。
“等一下!”李策当即伸手一挡,拦住了倪元璐,冷声威胁道:“老先生,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要是不搭我们李家帮的船,我们李家帮的损失,你得先赔了吧!”
“笑话,人还没离开码头,船都没见到,前后说话没半个时辰,你李家的船巴掌那么大吗?这个水位也能开?”萧容月回怼完,直接转身用手劈开了李策的阻挡。“老先生,您只管走,要是这些人敢拦您,我直接剁了他们的手,也让这些不长记性的东西好好记一下萧爷我的厉害。”
“你!”李策气得牙根紧咬,指着萧容月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半年前两家的一次冲突,这个自称“萧爷”的女子一出手就直接砍断了他们李家一个家丁的手臂,用的就是现在对方手上的那把倭刀,可谓“凶残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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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李策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但他已经试过了,自己根本不是那个萧容月的对手,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隐忍了。现在也是他理亏,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身边的这二十几个兄弟是不够的。李策不是那种鲁莽的人,没有把握的仗他才不打。
“有本事,你就让你的人来,萧爷我今天就好好瞧瞧,哪个嫌弃自己手多想被砍一刀的?”萧容月丝毫不让,“唰”地一声,倭刀被半拔而出,刀刃闪着寒光,一脸戏谑道。
“哼,好男不跟女斗,今天老子不和你纠缠这些有的没的。”李策无可奈何,但也不愿意示弱,口头上还是要逞强。
“老先生请。”萧容月根本瞧不起李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转身摆手,一派胜利者的得意之态。
“萧少帮主,还有一事老夫得请你给老夫做主!”见识到了萧容月的威风之后,倪元璐也不再委曲求全了,他可不是那种一味忍气吞声的人。只是不会吃眼前亏罢了。
“哦。”萧容月面露惊疑,顿了顿,又拱手抱拳,豪爽道:“老先生请说,家父交代过,凡是贵客们的事情,就是本帮的事情,本少帮主责无旁贷。”
“那小子刚刚骗了老夫一块金子,还请少帮主给老夫做主!”倪元璐当即转身,指向了李策身旁的那个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