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玦的杀意很明显,屋子里的人都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寒意。
裴婉宁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不是她妇人之仁,而是到底是有孩子的人了,杀戮太重很不好,她还想为宝宝祈福。
估计裴婉宁都没先到自己竟然这么有用,燕成玦整个人一下子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就软化了下来。
他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后对产婆冷冷说道:“涉及到人命的你也敢湖弄,这次我饶你一命,但是你日后不许再这样骗人,若是被我知道的话——”
他从袖口抽出一枚飞镖,擦着产婆的脸颊从旁边飞过去,狠狠的刺入身后的柱子里。
“杀无赦!”
产婆瘫软在地,摸了摸脸颊上的血迹,忙不迭磕头答应:“不敢了不敢了,小人以后都不做这个了。”
她这几年攒的银子其实已经够多了,本来就应该金盆洗手。
只是这裴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没忍住心里的贪念,这才又接了一个单子。
没想到就踢到了铁板,遭遇到了此生最大的滑铁卢。
心底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贪财,又有些庆幸,幸好保住了命。
想到刚刚的事,她连忙给一旁的裴婉宁叩首,“多谢夫人,多谢夫人,祝愿夫人母子平安,一生顺遂......”
这产婆也是机灵,对着裴婉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一般比较迷信的人肯定就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直到产婆被侍卫拖出去,卞嬷嬷才上前告罪。
“都是老奴的错,差点害了小姐啊......”
卞嬷嬷老泪纵横,心中无比自责。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发现这个产婆有问题,等到小姐生产的时候会遭遇什么,很有可能一尸三命。
裴婉宁坐直身子,拉过卞嬷嬷的手,安抚道:“嬷嬷,这怎么能怪你呢,这是坏人的错,是那个产婆的错,您不要把她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老奴识人不清啊。”
林菀几个人也上前安慰,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
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就是因为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发生在人的意料之外。
好在卞嬷嬷也没有钻牛角尖,只是以后对待裴婉宁和两个小孩子的态度恐怕会更谨慎了。
这件事暂时画上个句号。
经过了这一件事,林菀隐约察觉到裴姐姐和燕世子之间的氛围不太对。
她当机立断,拉着小鱼儿回家去住,正好家里还有事。
她也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把银子存起来简直就是浪费,用银子来生银子才是最好的做法。
岂料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谢星阑的信,这次只有他自己的,也很薄,林菀心底有些猜测。
动作轻柔地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幅画。
画的是一头小白虎,看起来它的腿和尾巴好像受了伤,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在这里不得不夸赞一下谢星阑的画技高超,他的画法是水墨画,画的栩栩如生。
林菀都有些好奇,真正的小白虎是不是和他画的一样,毛绒绒,可可爱爱的。
想了想,林菀没有直接回信,而是找出布料和针线给小白虎缝了一件小衣服,又缝了四个小鞋子以及一个小帽子,全都是大红色的料子,看起来喜庆得很。
因为不知道小白虎具体的大小,画上面只有它的体重,林菀做的微微有些宽松,留了一些余地。
谢星瑜收拾好东西刚跑过来就见到这么可爱的小衣服,整个人稀罕的不得了。
“哇!太可爱了吧,这是给裴姐姐的两个小宝宝做的吗?”
林菀差点笑出声:“这个小宝宝恐怕穿不了,这是给小白虎缝制的,喏,在这里。”
她直接将谢星阑的那幅画递了过去,反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内容,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谢星瑜看到署名才发现这是自己哥哥的信,不屑的撇了撇嘴,哥哥真是重色轻友,不,是重色轻妹妹!
大概是看到谢星瑜的表情不是特别好,林菀问道:“你要不要给谢星阑也写封信?”
谢星瑜惊恐地摇摇头,她突然想到以前跟哥哥写信的后果,就是课业增加了一倍。
而且信里全程只有一句关心的话,看起来还很是敷衍,其他的都是鞭策、勉励、劝学,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主动和哥哥通信啊。
而且哥哥嘱咐的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她甚至有种预感,恐怕不需要自己出马,哥哥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她的这种预感可不是空穴来风,实在是菀菀最近收到信后,心情格外愉悦,整个人容光焕发,做饭的频率也多了,一看就是有好事儿发生。
将信还给菀菀,谢星瑜无聊道:“你自己慢慢回吧,我去找楚玉玩儿。”
*
林芸从屋子里看到外面热热闹闹的景象,心里有些不舒服。
摸了摸嘴上早已消失不见的伤口,以前被缝合的景象历历在目,她瞬间息了心思。
这阵子吕秀才来看她的频率也少了,虽然还是有带礼物,但是和之前的比不了。
而且他的神色间有些喜意,这让林芸的心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
人就怕念叨,她刚想完吕秀才,门外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林芸走到窗口悄悄掀开一个缝隙朝外看去,就见到吕秀才和楚玉、谢星瑜正在寒暄。
“不知道乡君可在家里,吕某有事相商,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谢星瑜有些诧异,这个男人和菀菀能有什么事呢?
她是知道他的,他是那个林芸的未婚夫,现在这样来找菀菀好像不太好吧。
楚玉直接回道:“在家是在家,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可以帮你传话。”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麦冬晾好衣服,擦干手这才过来大门口,“见过吕公子,乡君正在忙,您若是有急事的话,可以递个帖子,我帮忙通传。”
吕秀才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到底还是修炼的不到家,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既然乡君在忙,那就算了,我下次再来也一样。”
说完拿着点心狼狈离开。
正在屋子里等人的林芸看到这一幕,满脸问号,他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