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

只剩半口气的巴博萨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刺激，目光重新炯炯有神，对看着自己的杰克，用尽最后力气竖起中指，无声笑着缓缓消散，战舰也一同消失。

“我知道。”

杰克翻身站起，按了按自己的船长帽，对着空气回答。

他知道巴博萨是什么意思，他欠巴博萨一条命，不过他们之间的纠葛都是这么互相欠着过来的，互相坑对方，然后在关键时刻互相拯救，谁欠了谁多少早就分不清了。

也许、大概、可能···没有嘲讽他这个船长的意思？

啊，这种事完全不重要了，总之他又一次真正的失去了自己的大副。

杰克深吸一口充满硝烟味道的空气，没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站起身，提着佩剑向重伤的阿龙走去。

阿龙刚刚用一只手撑地翻过身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虽然战斗的直觉让阿龙比巴博萨预料的更早的做出了躲避举动，但舰炮的射击方位经过巴博萨的精心算计，并不是集中一点狂轰滥炸，而是以自己为中心，将附近一片范围覆盖，刻意针对阿龙的高速高反应布置的。

阿龙躲避及时也被两发炮弹擦边，结果就是没了一条腿，一条手臂只剩下截大臂，同侧腰部擦掉一大块皮肉，理论上应该重伤濒死。

好在宝具化状态和肾上腺素爆发技能大幅度削弱了痛感，战斗续行维持了了他的意识。

虽然不能让他反败为胜，至少能够心满意足的战死。

阿龙一只手辅助，咬牙坐起身，一只腿盘在身前，平静的注视着杰克逼近。

杰克越走越近，脚步沉稳。

警车的鸣笛越来越近，越来越吵，直升机就在两人头顶上空盘旋，狂风呼啸，引擎轰鸣，还有人用大喇叭喊着什么。

两人都没有在意，也都没有说话，只是气氛沉闷压抑的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杰克微微低头，目光冰冷，端平长剑，光洁的刀身刀刃在头顶的探照灯下折射出森冷的光泽。

阿龙纹丝不动。

长剑刺出！

砰！

长剑刺入胸口，穿过肋骨的缝隙，准确的贯穿心脏。

杰克是个海盗，他卑鄙无耻，但不残忍，再怎么痛恨的敌人，送对方上路时也会给个痛快。

枪口硝烟鸟鸟，枪柄握在阿龙手里，弹孔在海盗胸口的左侧。

“这是给你的回礼，海盗！”

阿龙坦然的面对死亡，他其实不喜欢用枪，但讨厌被人欺骗，也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所以精心为海盗准备了回礼。

“我不要，谢谢。”

杰克对着随风而散的光屑回答，长剑回鞘，拉开衣领看了看，内口袋里的罗盘中镶嵌了一枚子弹。

虽然罗盘也是宝具，但本质上不是武器也不是防具，被同样宝具化的武器打坏也是理所当然的。

坏消息是他失去了主动寻找最后一个英灵的工具，好消息是他活着。

斯文顿庄园，英灵们连续两次，一次比一次重要的求援让蒂尔达和奥朵兰都有些心神不宁，蒂尔达忽然注意到奥朵兰神色变化，不由得关切道：

“怎么了？”

奥朵兰神色莫名，清冷的道：

“巴博萨，契约断了。”

“···”

蒂尔达一时无言，她不擅长安慰人，更不擅长安慰一向坚强独立，此时没有丝毫伤感的奥朵兰，沉吟少许，只能道：

“杰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马上我们就能知道一切。”

“嗯···”

奥朵兰澹澹的应了一声，眺望山脚下的城市，默然无言。

城市中，并不算姗姗来迟的警方以及神盾局依旧没能抓住霍乱城市的罪魁祸首，只能拉开警戒线，勘察现场的痕迹，驱逐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媒体，以及想办法编一个可以公诸于众的理由。

天然气爆炸是不能用了。

霍华德正在贾维斯的帮助下，拿着仪器不断切换测试方法，希望能够找到某些特征，听到分部长的询问，皱起眉头，烦躁的道：

“拍摄电影烟花师操作失误、下水道沼气爆燃···”

合适的理由张口就来，抬起头，对着面前的神盾局分部部长不耐烦的呵斥道：

“借口要多少有多少，最不济找两个明星绯闻转移话题，这还用我教你吗？你更应该关注的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给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长官。”

卖弄小聪明，想要在领导面前露个脸，结果马屁拍在马腿上，被当众训斥的分部部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尴尬的后退去找自己的部下。

做到分部部长级别，即便是有一部分走了关系的缘故，本身也有一定能力的，分部部长自然是知道霍华德所说的那些方法，只不过他习惯了对上级熘须拍马，想要在霍华德面前表现一番而已。

然而完全投入到探索当中的霍华德根本不屑与理解这种人情世故，或者说，大多数时候，面对大多数人，霍华德都是如此，哪怕对方比他更有财富和权势。

能让霍华德用人情世故的，只有才华出众和品质独特的人，前者一般都是高级学者，后者则各式各样，比如史蒂夫（真善美）、第八识（神秘）、乔·曼弗雷迪（专情的坏蛋）。

某座城市的分部部长？抱歉，霍华德一手建立神盾局，这种平平无奇的角色想入他的眼还不够格！

次日···

“第八识！”

“怎么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第八识站在厨台后，双手沾着面粉，抬头说话间一个小巧的包子成形，十八个褶儿整整齐齐，十分漂亮。

旁边的小火灶台上的锅里咕都咕都的响着，小米粥独有的香味随着蒸汽从锅盖缝隙中钻了出来，飘满餐厅。

尽管他并不需要进食也可以生存，但人类全部罪恶的一面驱使他贪吃，而且从外观到味道都十分挑剔，最麻烦的地方在于最顶尖的厨师和美食都在那片他充满了忌惮的土地上。

以至于让他偶尔战胜同为原罪的懒惰，不得不亲自下厨。

第八识有时也感叹人类的神奇。

至于霍华德怎么进来的并不重要，就像他只要想就能进了霍华德家，不是潜入，也不是潜意识操控，只是他有霍华德家的钥匙而已，反之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