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央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急忙将她扶了起来。
看来自己是误会了,这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宫女罢了,简央心想。
这一日上朝之时,节度使传来消息。
据说西南边疆动荡不安,一名为阿吉尔的边陲小国屡次试探边境线,虽说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野心可见一斑。
皇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将简洪和简央叫了过去。
“你们以为如何?”周景之简单将情况说了一番后问道。
简央和简洪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觉得不对劲。
“这阿吉尔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无论是兵力还是国力都难以支撑他们向我们宣战,他们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
简央十分不理解这样的行为。
周景之点了点头,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以往边境是会偶尔发生一点小摩擦,可是从来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像阿吉尔国一般不知死活,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
简洪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其中恐怕有猫腻,阿吉尔国此番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以他的经验来说,边疆小国一般不会主动进犯,除非他们有了靠山。
想到这,简洪又开口说道:“不如你们留在宫里,让臣前往边境探查一番,看一下这阿吉尔国究竟想要干什么?”
周景之闻言看向简央,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简央本来不太愿意让他前往边疆,奈何简洪态度坚定,她叮嘱了几句也就由着简洪去了。
当天,简洪便带着一队人马往阿吉尔国边境赶去。
自从简洪离开京城后,简央心中一直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此事有蹊跷,每日都睡的不太安稳。
这一日晚上,周景之忙着处理公务,到了半夜才回到了未央宫,此时简央已然入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将外衣解下,躺在了简央身旁,看着简央微微皱起的眉头,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简央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身旁全是倒在地上的将士,血流成河,竟没有一个活人在场。
简央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间看到不远处插着一面旗帜,她定睛一看,那旗上正是镇北军的图案,简央呼吸猛地一窒。
她急忙往那面旗帜旁边跑去,明明看起来离得那么近,简央却用了很久才跑到那里。
接下来的一幕令她的心跳都停了下来。
只见那面旗帜下面竟然插着一个人,简央不可置信的跑过去擦拭掉他脸上的血迹。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简央浑身都在颤抖,那旗杆下插着的人是简洪,他嘴巴里还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
简央不由得痛哭出声:“哥哥!”
她猛地从梦里惊醒坐了起来,浑身被冷汗浸透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简央将自己蜷缩起来,抱紧双腿,小声的抽泣着。
周景之听到她的喊声也从睡梦中醒来,见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急忙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阿央,别怕,只是梦。”周景之安慰道。
不知过了多久,简央终于平复了下来,这才向周景之描述了她方才做的梦。
“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我一定会派人保护好简将军。”周景之承诺道。
简央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又进入了梦乡。
翌日,周景之突然收到之前派出去追踪周景安的暗卫的消息,他急忙赶去了御书房。
“有陈王的消息了?”周景之问道。
暗卫递过去一些文书回复道:“据属下调查,陈王殿下一路逃往西南方向,途径的关卡都在这里了,里面是各地官员的口供。”
周景之接了过去看了看,发现这些地点在地图上连成一条线,最后通往的正是西南边境。
“最后一次找到他的踪迹是在哪里?”周景之问道。
据暗卫所说,他们一路追踪周景安到了云城,而后便再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种种迹象表明周景安并没有离开云城。
皇帝看向了地图,云城地处西南边界,与许多小国接壤,其中便有阿吉尔国,过了这些小国,便是游牧为生的辽国。
他们与辽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并无征战之意。
“属下还查到,陈王殿下在离京之前与那魏将军来往颇为密切,此事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暗卫又开口说道。
闻言,周景之眯起了眼睛。
魏文哲,镇西将军,镇守西南边境已有十年之久,云城因为有他在,已经许久未曾遭受周边小国的侵扰了。
只是他怎会与周景安搭上关系?周景之有些诧异,印象里此人倒是一心为民。
目光又落回到地图上,周景之猛地想起简洪前往的地方正是此地,又联想起简央做的那个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沉思了片刻,随即吩咐道:“调集人马,速速前往云城,注意不要走漏了风声。”
“另外,到了云城先去寻简将军,不要轻举妄动。”
那暗卫领了命后,便召集了大队的人马往城外赶去。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军队又赶往何处,朝廷对外宣称只是进行操练。
“永福,吩咐下去,宫中禁止提及此事,尤其是在皇后面前。”周景之说道。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若是此时被简央知道了,她定会因为担忧简洪而寝食难安,他打算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告诉简央。
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忧心忡忡,没人注意到门外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近日来,宫中渐渐生出了一些谣言。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所有人都变得人心惶惶,据说边境要打仗了。
虽然这些事与他们这些宫里的宫女太监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们私底下还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次打仗是为了什么。
这不,这御花园里洒扫的宫女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再在宫中随意讨论这些,仔细你们身上的皮。”张公公走过去呵斥道。
宫女们急忙道歉,随后四散开来,再不敢多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