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苦涩摇头倒出乎玹耳意料。
黄莺难掩伤感低诉:“老太爷知道又如何,暗地里派人秘密寻着法子,却一直无果,小姐脱离她便与少爷般死去,无奈之下,只好假装不知隐忍着。”
“可怜老爷与夫人死得早,少爷与小姐是老太爷看着大的,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便够了,再来一次,老太爷可受不了那揪心的痛楚。”
玹耳神色凝重,想着小女孩的惊慌和愁容,也觉揪心,可有些难色道:“我虽与纪小姐一面之缘,可瞧着很是喜爱,我虽擅催炼玉石,可却不知那婆子使了什么妖法。”
话刚落,廊下便有仆从走过,呼喊着她,“黄莺——”
黄莺见喊声不耐,面露焦色,压低声音道:“是老婆子身边的人,奴婢该走了,不然得起疑了,此玉佩,老婆子一直寻找,玹姑娘务必要收好。”
说罢,黄莺捋了捋衣裙,便步出偏房,只听那喊声的仆从责怪几句,二人的脚步声便离去。
玹耳握着被强行塞入手中的玉佩,无奈收入怀中,见四下无人,才离开偏房。
玹耳离开季峰时,过午时,疲倦地上了灵峰,回到厢房,急急忙忙地拿出旭光玉石,“允灵?”
见没回应,玹耳有些急了,又唤了几声,旭光玉石划过一道亮光,一个初生般婴儿梦眼惺忪地张开眼,虚弱道:“主子。”
玹耳见着他人影在松口气,“瞧你还在就好,你且快进去,我渡些灵力进去给你好好治愈。”
“若主子再胡来一次,那我就真不在了。”允灵挖苦她一句便回了旭光玉石内。
自己害成它这样,当然不恼他挖苦,玹耳只觉内疚,缓缓催炼体内玉石,将棉泉灌入旭光玉石,旭光玉石骤然发光,忽隐忽现。
半柱香过去,玹耳才收回手,筋疲力尽地靠着桌案边,本还想着乾坤袋里面的小狐狸喝和醉婴她们,可现下也无多余精力了,勉强支撑着身子来到床边,眼前一黑倒在床边便昏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醒来已是入夜,玹耳动了动身子,惊觉自己躺在床上,连鞋子也整齐摆放着。
“你可醒了?”
玹耳抬头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朱可芙,随后视线落在与她身旁的卫渊,撑起身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卫渊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朱可芙,随后看向玹耳道:“白日,我经过这里,便想着你先前脸色不是很好,想着来看看,刚巧遇间朱师妹便一同来了。”
此乃太极宗弟子的居所,与他朱雀宗方向是相对的,他怎会无端端经过。听他话意带着隐晦,玹耳便故意看向朱可芙道:“可芙,我忽觉有些馋嘴了,能否帮我弄些吃的来。”
只要到元婴期,修真人便可不进食,也就偶尔馋嘴吃上几块,朱可芙只是看了一眼卫渊便应声出了房。
玹耳这才莞尔道:“卫师兄,现屋内无外人,您不妨直说?”
卫渊没有惊讶,只是掏出一物问道:“玹耳,你觉得此玉块如何?”
玹耳接过他手中递来的玉块,玉色清幽,外轻灵体透,内绵绵玉棉,正面时一棵梧桐树雕刻。
玹耳隐去心中惊讶,淡然道:“此玉,乃为上品之物,内含灵气,卫师兄好福气,能觅得如此好玉。”
卫渊凝重沉眉,良久才收回玉块,欲转身离去时,玹耳忽道:“卫桐是你什么人?”
卫渊脚步一顿,身形一震,讶异看着她的凝视,肃然道:“我乃卫桐后裔,卫长老是我父亲。”
“玉梧桐是卫桐给你的?”玹耳继续问道。
卫渊沉吟少许,反问道:“你真是上古玉神玹耳?”
玹耳点点头,卫渊想起什么紧张退去,恭敬道:“玉梧桐是先祖仙逝前留给后世祖辈,自此传下来的,先祖有说,若一个叫玹耳的女子,还极擅长催玉炼文,便将此物拿出试探。先祖说,此物乃上古玉神赠送,仅她两二人知晓。”
卫渊所言不假,玉梧桐是自己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当初用一个木盒子装着,送时虽人多,可也无人瞧得里面是什么。
卫桐总说,师傅对她有恩,若不是师傅,她和千樽便早已灰飞烟灭了。
只是物是人非,玹耳再次结果卫渊递来的玉梧桐,神色黯然道:“那你可知,你先祖留下此物是为何意?”
玹耳见卫渊摇摇头,有些失望。
卫渊忽道:“此梧桐是父亲被掌门真人关禁前临时交托给我的,匆匆忙忙的只说了方才那些,此次前来也是想你能救我父亲。”
难怪卫长老如此帮自己,如此一来,一切倒是说通了。
玹耳沉吟少许,点头道:“此事也有关于我,为了理清一些事,我自然不会不管。”
卫渊迟疑一下,如实道:“父亲有交代说,不能让你犯险,让我看着你,只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罪。”
玹耳莞尔一笑,“我知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如此待我,当年救你先祖的人是我师傅,又不是我,我希望此事后,你们便走你们的路,无须再为我承担任何。”
卫渊身形一怔,有些讶异,有些犹豫,良久,也回不上一句话,直至朱可芙端着吃的回来,才起身告辞道:“师妹,好好休息,玉块便物归原主了。”
“谢谢师兄。”听他话意,玹耳衷心一笑。
朱可芙见他神情怪异,疑惑道:“玹耳,你何时给他玉块了?”
玹耳笑了笑,接过碗面,本只是说说,现一看还真的觉得饿了,见朱可芙满脸疑惑,随口道:“昨夜大战妖魔时,借了给他。”
朱可芙当然不信只是如此,只是她也从不追问玹耳之事,见她吃得急,忍不住笑趣道:“慢慢吃,小心咽着了。”
吃完面,两人闲聊了几句后,朱可芙有些乏了便走了,终于清静来的玹耳,这才拿出玉梧桐和乾坤袋。
一打开乾坤袋,毫不意外的叽叽喳喳,一寒一热飞出。
栾珝缓缓落在罗汉床上趴着,怒目瞪着玹耳,玹耳看着稳稳趴在栾珝背上酣睡的醉婴,忍不住笑出声。
“滚开!”
栾珝怒甩动身子,醉婴也如愿摔到角落,玹耳吓了一跳,惊慌要上前看她有没有摔到哪里时,醉婴只是眼眸睁开一条缝隙,确认了栾珝位置又慢慢地爬过去趴上继续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