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息会儿就好了……”德里格斯说罢,忍痛坐到地上。
别看他故作不屑,实际上也是强撑着身体,有些疲惫;
其余伤势倒还好,可腿上被刺开的口子却怎么也无法闭合!
人类太阴险了,连武器都这么阴险!
怪不得那些萨尔喜欢吃人肉,他们活该收到这样的惩罚——
还是幼崽可爱……不!我怎么会觉得她可爱?
德里格斯望见不远处那一抹金黄色的、乖巧的漂亮头发,打了个激灵。
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幼崽太闹腾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看着和女孩艾玛待在一块的塞丝,他还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小不点怎么样了?”
“塞丝没事。”
“喔,那就好……等等!你为什么突然会说萨尔的语言——”
德里格斯听到杜尧回应的声音,不免有些尴尬,但他突然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
“我跟你学的。”既然不小心说漏嘴了,杜尧也不再隐瞒。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德里格斯的大脑差点宕机,差点又被使者耍了!
“不信就算了。”
“当然信啊。”德里格斯平复心境,虽然会说萨尔语言的人类少见也不是没有,本森就是一个;可恶的使者,居然一直瞒着自己。
杜尧走至他身边,观察伤势——有小半截短剑断在里面。
“别看了,本大爷尝试过用爪子勾出碎片,但它就像奥日雨林里面讨厌的大肚蚂蝗,越钻越深!”
“雨林?你们萨尔的居住环境还挺的多样的。”
“就去过一次,平常我只配在边陲活动。”
“喔?看来德里格斯大爷的地位不太行啊。”
“喂!别瞎打听本大爷的身份——
也别以为你是无敌的,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家伙有多邪恶可怕!”
“我才不会去萨尔呢,还是说说你的伤势吧。”
“能怎么办?”
“确实有点麻烦。如果只是堵住伤口……不仅会影响你的行动,还有感染破伤风的可能性。”杜尧已非吴下阿蒙,如今的他对医学有不浅的造诣;不仅仅是为了治伤,更是为了为生灵所之行做好准备。
“……什么破风?”
“由破伤风梭菌所致急性感染性、中毒性疾病;而梭菌是厌氧菌,会在肌肉深处大量滋生——”
“停停停!”使者不仅比自己厉害,说的话还晦涩难懂,而且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太讨厌了——
狗熊人心直口快,随即想到什么,试探性的问道:
“……嘿嘿,本大爷在背后骂你的话……你有没有……”
“当然都听见了,要不是我脾气好,现在就能吃烤熊掌了——”
“咳咳咳!”
德里格斯连忙转移话题,“使者,刚才你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刀片?”
小白脸身上的秘密可真多——
“你说这个?与生俱来的。”话音刚落,不染污渍的指刃“休”得弹出,直接扎到德里格斯大腿上——
“嗷!”
“别吵,我在帮你做手术。”条件简陋,杜尧草草消毒后直接忙活起来,不过将指刃作为手术刀来用,确实很不错。
“什么做手术,本大爷不要——”这分明是把自己的皮肉切开!
德里格斯怀疑杜尧是借此机会向自己报仇。
“奉劝你不要乱动,割到动脉造成大出血可就不好了。”
“战士就是要多流点血!”
德里格斯喘着粗气,但发现杜尧一脸严肃不免也感到好奇——他到要看看杜尧想耍什么花招。
虽然狗熊的身体构造和人体有些区别,可腿部大致上差不多;
只见指刃精准、毫无阻碍破开坚韧的熊皮,再将深层的肌纤维结构往两边扒拉开。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杜尧也不敢那么托大。
因为这个过程得非常小心谨慎,即要进一步扩大伤口探明情况,又要避开不少静动脉血管;其实切到静脉和毛细血管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危险,但会让视线模湖不可见,为接下来治疗造成麻烦。
每当血液蓄满伤口,杜尧就会挪动德里格斯的腿将它们出来。不一会儿,地上累积一滩鲜红的血泊。
“我说,你行不行啊?”狗熊人看到沾满鲜血、不停在翻找的手指,居然觉得心惊胆战。
到时候东西没取出来,还因为失血过多就这么死掉了!
“找到了。”
那一寸嵌入骨骼、不属于生物肉体的金属残片发出暗澹光泽。
杜尧伸长指刃作为镊子,缓慢夹起的同时,拉出一条条粘稠的血丝——
“叮。”短剑碎片与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
“呼——”德里格斯长出一口气,对杜尧的指刃失去了兴致,
“真想不到,你的武器除了杀人,还能救命。本大爷好奇得很——你是喜欢杀人还是喜欢救人?”
救人杀人?这狗熊倒也有点意思,居然能说出富有哲学意义的话——
“其实二者并不冲突,但是处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对立面,性质会大相径庭;而杀人或救人的意义亦不相同。
我救了一个人可能间接导致杀了另外一个人;同样的,我杀了一个人亦可能间接救了其他的人。正所谓杀生为护生——你觉得消灭这帮匪徒,是杀人还是救人?”
“算了算了,我不听了!”绕来绕去的,脑子都快要变成一滩浆湖——
“对了使者,你不会打算放过那帮家伙吧?”
“当然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掩埋。”杜尧可不是圣母菩萨,他向来秉承斩草除根的道理。
“嘿嘿嘿,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看来你也没这么讨厌嘛……”
惊险的战斗后,德里格斯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小白脸态度大为改观。
他心里彻底承认了杜尧的实力;勇敢、断、冷静理智——是敌人的噩梦,是可靠的队友!
“马上好了,现在要闭合你的伤口。”
杜尧倒上一层的黑火药,又用火焰点燃熊腿——
皮肉焦湖和硝石的刺激性味道直冲德里格斯脑门,但他一声不吭。
裂开的皮肉被火焰烧得再次融合;紧接着,一双灵活的手撕下布条,以医用手法将伤口包扎完毕。
“嘿嘿,还真不赖!”德里格斯伸了伸腿,没有被束缚的感觉。
“狗熊的生命力确实顽强,看上去也没有受到感染的样子……”
“喂,本大爷是雇佣兵德里格斯!”
“好吧德里格斯,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嘿嘿嘿,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