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走在最后面,忽然间,他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自身后而来。
“大家小心!”他招呼一声,然后转身对着飞奔而来的司徒郁,拔剑相向道,“阁下想要做什么?!”
“让开!”司徒郁两夜未眠,眼睛本就布满血丝,此刻看见牧谣的灵柩就在眼前,整个人就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霸气四射。
这一吼,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他,司徒昀见他来势汹汹,赶紧招呼护卫抬了灵柩继续往前走,留下部分人手相助左恒。
司徒郁见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更为躁怒了,抽出身上的软剑,唰唰唰地向左恒挥去,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气贯长空。
司徒郁没有耐心和他们磨蹭,出手狠辣,招招指着对方的要害而去,左恒虽功夫不弱,但与之相较,气势和内力都略输一截。
司徒昀见左恒落于下风,一挥手,身边的护卫立时一拥而上,将司徒郁包围其中。
这时,四周气流涌动,树上的落叶瑟瑟翻飞。二三十名灰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领头的是两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劲装男子,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杀向那些攻击司徒郁的护卫。
有了他们的加入,司徒郁更是如鱼得水,他破了左恒的剑招,一掌拍在他胸口,然后向灵柩飞扑过去。
凌霜见状,赶紧挥剑阻拦,弄音也抽出袖中长笛吹奏起来。
司徒郁见是这两个小丫头,不由皱起了眉,他腾空跃起挥剑砍下一截树枝,运起丹霞神功,将那树枝化作利剑朝凌霜飞射而去。
弄音见状,连忙飞身相救,却在这时,司徒郁于手中弹出一粒飞石点住了弄音的穴道,又趁凌霜躲避那树枝之时,以极快的速度点了她了穴。
两个丫头转眼便都被他制住了,那抬着灵柩的家丁都是护卫假扮,见司徒郁已打到了面前,不得不放下棺木,抽出刀剑向他砍去。
司徒郁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笑,挑起地上那截断枝,收了软剑,以树枝为武器向他们攻去。
司徒昀见守护灵柩的人一个个被他制服,心下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运起内力,向司徒郁挥出一掌。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司徒郁侧目冷视,心中微动,没想到为了她,他竟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武功!
微微愣神后,他挥舞起树枝轻松化解了司徒昀的一掌,再次运起丹霞神功,将整个人笼在淡紫色的光晕里,把全身的真气积聚在腰腹,再猛然用力将真气从身体各处迸发出去,强大的真气流冲向身边的人,只听得一阵哇哇大叫,四周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司徒昀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灰衣人也已将那些护卫打倒在地,不过念及是侯府的人,他们并未下杀手。
司徒郁收了内力,四下扫了一眼,见凡是想阻碍他的人都已被制服,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灵柩走去,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拍开棺盖,想要一睹棺中人的容颜。
“住手!”司徒昀着急大喊道,“死者为大,你不要碰她!”
司徒郁冷冷斜了他一眼,转头向棺内看去,只见里面躺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心中一阵钝痛,悲怆之情溢于言表。他一手扶住棺木,一手颤抖着往她脸上抚去。
“不要!”司徒昀捂住胸口,踉跄着向前欲要阻止,尽管他知道不是此人的对手,但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亵渎他最心爱的女子。
就在这时,“嗖”地一声,树林中飞出一支凤羽箭,箭头擦着司徒郁的手臂而过,没入棺木里。
司徒郁伸出的手被迫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那完全没入的箭头,心知来者功力不弱。但无论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就等于是自取灭亡!
而这意外的一箭令那几十名灰衣人警铃大作,立时向四处散开,以防有埋伏。
司徒郁仍是沉浸在悲痛之中,躲过了那一箭后,仍抬手向棺内伸去,他要摸摸那张想到骨子里的小脸,想看她睁着清澈大眼冲他眨眼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又是“嗖”地一声,林中再次射来一箭,司徒郁闪身躲过,紧接着又是一箭飞来,这一次他没有躲,而是运起内力,将箭停住后,再用力向来处反射回去。
只见在那凤羽箭消失的方向,翻飞起一片白色衣角,片刻后,那白色身影掠至眼前。
手中把玩着碧玉笛,一张足以令世间女子惭愧的脸,仍是那般邪魅迷人。
“我们似乎还未真正交过手,有没有兴趣打上一场!”无尘凤眼微挑,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司徒郁懒得搭理他,仍垂眸看向棺中躺着的牧谣,眼里含着深情与疼惜,他再次将手伸向棺内,却被一支玉笛拦在了半途。
“摆明了说罢,今日我是专程为她而来,你我比上一场,谁赢了谁带她走!”无尘收了那抹笑,严肃地道。
司徒郁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否还活着,却不想三番四次被打断,腾地一下,怒火顿起,他怒目相视:“笑话!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无尘冷笑一声:“看清楚些,你的女人是林宛烟,可她已经死在牢里了,现在躺在这里的是牧谣!你不比也没关系,今日我是必定要带走她的!”
说着,他将长笛放至嘴边,吹出一串音乐,顿时树林里枝叶晃动,眨眼间便涌出数十蓝衣人。
司徒郁剑眉微拧,对方的人手并不比自己的人少,且风云堂与罗刹门有过数次交手,彼此实力相当,若是打起来,胜负很来说,但一定是谁都讨不了好!
不过,哪怕今日只有他一人应战,也不会让他们将牧谣带走的!
“如此,那就动手吧!”司徒郁抖出软剑,应下挑战。
“等等!本公子和人打架,最不喜人偷窥,咱们还是先把麻烦解决了再说!”
说完无尘脚尖挑起一块石块,向司徒郁背后七八丈远的灌木丛射去。
石块所到之处,动静不断,脸上蒙着黑巾的奚伯昌带着自己的人马走了出来。他今日来这里不过是想探探牧谣究竟有没有死,没死的话就在其身上补上两刀,却不想埋伏多时,竟连灵柩都未能靠近。
好不容易看见这一波接一波的人打得热闹,想坐收渔翁之利,谁知又被人给揪了出来。
虽然他脸上蒙着黑巾,但那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和他走路的姿势,还是一眼就被司徒郁认了出来。
无尘虽然是他的对手、情敌,但他不会伤害牧谣,哪怕是一具尸身,他也会像自己一样珍爱着。但奚伯昌却不同,他出现在这里恐怕只有一个目的,是想要彻底毁了牧谣的身体。
这样的局面下,司徒郁与无尘无须任何语言,很自然地达成了一致,便是要先解决了奚伯昌和他带来的人。
一个眼神,虽然仍有些冷,但二人很默契地同时出招向奚伯昌攻去。
刚刚还剑拔弩张,要一决生死的二人怎的突然联手向自己袭来?奚伯昌脑子有一片刻愣怔,当反应过来,二人的攻势已到眼前,他出招化解,却感觉有些吃力,而他带来的那些黑衣人又被对方的人手所困。
司徒郁与无尘就是在江湖中,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任其一个奚伯昌都没有全胜的把握,何况他二人还联手,很快他便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司徒郁他们却是越战越勇,转眼已将他逼至树林边,下面是长长的斜坡。奚伯昌不甘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停放着的灵柩,老眼一眯,闪身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斜坡荆棘密布。奚伯昌是看准了此地的优势,一滚便钻入了荆棘杂草之中,藏匿不见。
因为牧谣还躺在棺木里,司徒郁与无尘也无心去追。
带头的都被打跑了,手下自然慌了神,没用一会儿功夫,黑衣人便被尽数除去。
这下,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来吧!该我们了!”无尘将笛在手中挽出朵花。
“无论她是生是死,是林宛烟还是奚牧谣,她都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和我比!”司徒郁面色沉冷地看着他,然后伸手一招,“将棺木抬回去!”
身后的灰衣人便拥上来抬起棺木。
无尘见他如此狂傲,也不示弱地挥了挥手,身后的蓝衣人立马上前阻止。
两方人马顿时对峙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动手,我就成全你!”
司徒郁话落,二人同时飞身跃起,直冲树冠,一会儿在树叉上打斗,一会儿又在半空中拆招,下一秒又战到了地上,打得甚是激烈。
而双方的手下,刚刚还是共同御敌的盟友,转眼却要兵戎相见,为了自己的主子,他们也顾不得讲什么道义,立马开打。
无论两人如何上纵下蹿,始终不敢离灵柩太远,生怕不小心被对方的人钻了空子,将牧谣掳了去!
这一战,双方都不敢有丝毫懈怠,皆使出了浑身解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