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勐惊骇的瞪大眼睛,一时竟忘了直接否认,而是愚蠢的辩解。
“我……我那时以为这丫头说谎,才口不择言的瞎说的,绝对没有侮辱大人的意思。”
言外之意,他真的说了这话。
面白无须的喜公公,脸色忽的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勐,将他看得汗流浃背。
“大……大人,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您是……是这丫头想要报复我,故意挑拨离间,您可别中她的计啊!”
“你话外的意思是我若惩罚了你,就说明自己蠢,被一个丫头耍得团团转是吧?”
“不是,我……我……”
庄勐就是个糙汉子,最不会耍嘴皮子,一时间被问住,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喜公公也没给他解释的时间,又问:“这丫头的家人是你们伤的吧?想用半两银子强买强卖,也是你们干出的事吧?”
声线很轻柔,但因嗓音太过尖细,让这话听起来怒意满满。
庄勐吓得跪在了地上,辩解道:“大人,最近流民和细作甚多,他们……”
“狡辩!”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将庄勐接下来的话吓得咽了回去。
是啊,他就是在狡辩,能过城门口的盘查,又怎么会是细作或流民呢?
他以头抢地,认了罪,“大人,是小人以权压人,请责罚。”
既然否认不了,那就认下好了。
欺压百姓,可比欺瞒大人的罪要轻得多。
他不相信这太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抹了他脖子,最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果不其然,喜公公说道:“人是你们伤的,药费得你们出。”
庄勐还以为就这样,爽快的应道:“这是自然。”
“无缘无故伤人,有违法纪,虽不至于闹到衙门,但也得付出点代价。”
知道这太监是打定了主意帮这丫头一家出头,庄勐也只能认了。
“大人所言甚是,小人甘愿受罚。”
“那你们两人互扇对方十个巴掌好了,就像打这对父子一样。”
庄勐脸色陡变,却也不敢违令,抬手就狠狠扇了吴良一巴掌。
这份屈辱他记下了,这笔账迟早找这丫头一家还!
等这太监离开,就没人再护得住这家人,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二十个巴掌很快就扇完了,庄勐和吴良的脸肿如猪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喜公公满意的收回视线,“给钱他们去治伤吧。”
官兵向来都爱吃霸王餐,鲜少带银子出门。
庄勐和吴良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了,加起来都不足二两,一脸尴尬的递到喜公公面前。
“一点皮外伤,花不了几个钱,这些钱够买外伤药了。”
见喜公公没有为难他们,庄勐立刻将碎银子塞到了小乐媱的手里。
“事情已经解决,散了吧。”
说完,喜公公就牵着鹿走了。
走到巷子口,他又提醒道:“小丫头,记得多送点野味来,我家公子爱吃。”
“媱媱知道了,谢伯伯主持公道。”
官兵都走光了,罗大鹏也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到小乐媱将带着热度的碎银子放在他的手心,他乱成一锅浆湖的脑子才开始运转。
手心的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刺眼,让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看着一脸开心的小豆丁,语重心长的说道:“媱媱,你不该这么冲动的,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得罪不起官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