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疯子与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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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听说长春娘娘的雕像为那外来人推到了,初二一直想来将这长春娘娘的雕像重新立起来,只可惜一直未能得下空闲。先是小十六和长安哥两人受了伤需要照料,随后就是家里头的闲事儿脱不开身,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如今十六已经尽数痊愈了,能帮着家里头做一些事儿,也能去白马山上打几只兔子山鸡卖一些银钱,自己得以闲下了不少。昨日又去彭老二的药房里头探望长安哥之时被告知长安哥已经生龙活虎走了好几天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天初二将家里家外的事儿一一打点好之后挎上了竹篮,脚步匆匆朝着长春娘娘的庙宇走去,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嘀咕着,说娘娘莫怪啊,自己真真是有事儿脱不开身,若是您正要怪罪下来的话,就怪我好了,可莫要给小十六降下责难啊!

初二走得极快,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瞅着庙宇内栽倒的那雕像,初二没忍住红了眼睛,第一次在心里开始怪罪起了那些外来的武人。

所幸的赵长安未曾在这里。

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篮,初二小跑上前去,先是将庙宇之中破碎的木板、石头收拾好丢出门外,再将庙宇内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初二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了,双手叉着腰大口喘气,望着那倒在地上的雕像,初二略微犯难。

打扫是打扫干净了,可是这么大一座雕像自己怎么才能把它立起来呢?自己可没有这股气力。咬咬牙,初二走上前去,双手把住这座石雕,憋足了气力,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将其抬起来。但半晌之后,这雕像只是稍稍离地半分,随即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初二便只好先且放弃了,说还是找个机会叫上小十六两人一起来抬吧。

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忽而听见门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姑娘,让我来抬吧。”

初二愣了愣,转过脸去,便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门口,略微吃惊。

那男子笑了笑,取下了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半老的面容。

眼神含笑,面容和蔼,只是左脸一道数指长的疤痕看着怪人。

初二没来由对这男子生出了好感,并不在意这男子脸上的疤痕,只问道:“只是,您抬得动么?”

“试试总不算是坏事儿。”男子笑了笑,缓缓走上了初二的面前,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初二,罗初二。”

“咱俩有缘,我姓唐,叫唐久,只不过是长长久久的久。别人都称我做唐居士,你大可如此称呼我。”

初二一吐舌头,“居士先生好。”

唐居士笑着摇摇头,没再搭话,只缓缓往四周扫视了一周,眼神往庙宇内几处不显眼的木柜扫视了一眼,随即低头望着地板上若有若无的红色痕迹,微微皱眉。

半晌之后唐居士才终于将眼神放在了这倒在地上的雕像之上,叹息了一声,道:“可惜了。”

将手搭在雕像之上,唐居士缓缓使劲,便见这雕像缓缓上抬,但不多时,唐居士又轻轻将这雕像放在地上,吁了一口气,拿手背抹了抹额头,转头看着初二笑道:“我的力气不够,还得你来帮我搭一把手才成。”

“好哩!”初二连忙小走过来,围着这雕像左右转了一圈,问道:“我怎么帮忙?”

“瞧见娘娘的手没有?你就把住娘娘的手,我等会一使劲,你就死死拽住,莫要叫这雕像滚动了。或许需要一些气力,得叫你受一些累了。”

初二摇摇头,“受累算不得什么。”

唐居士看了初二一眼,没吭声,只低下了腰,“来,一,二,三!”

雕像缓缓抬起,就见初二与那唐居士两人狠狠咬住了牙关,不多时,就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烟尘四起,雕像终于站稳了。

唐居士哎哟了一声,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腰背,自嘲笑道:“哎呀,老了,抬一个雕像都费力得很喽!”

初二正欲上前搀扶,唐居士摆摆手,“别别别,可莫要将我扶起来,就由着我坐一会儿。”

初二便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地上散落的各种碎石头,再看着残缺不堪的娘娘雕像,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低头将那些碎石头从地上拾起来,小心翼翼将其补在雕像的残缺处。只是破境难重圆,大多石头碎了,便也就成了他物。初二忙碌了许久,也只是将长春娘娘手中的玉净瓶补上了一个缺口,其他破损的地方,根本无从下手。

唐居士看着初二瘦弱的身影,叹息了一声,撑着地面缓缓站起,问道:“初二,你的香能给我一支么?”

初二愣了愣,随即打心眼里边开心,“好啊。”

娘娘的香客又多了一人哩。

点上香烛,初二恭恭敬敬对长春娘娘作了三个揖,又跪在了蒲团上低声祷告,站起身来再作揖三次,这才重新展露笑颜。

初二挎上了竹篮,转头看着唐居士说:“居士先生,我先回去了,弟弟还等着我做饭呢!”

唐居士便道:“路上小心一些。”

初二嗯了一声,轻松着步子跑远了。

唐居士这会儿才终于点上了香,走到那雕像面前静立了很久,正欲将这支香插在香火炉上时,忽而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喊话,“嘿,黑衣人?”

唐居士愣了愣,转过身来,就望见庙宇外站着一个抱着一根棍子的小男孩,是王大成。

插上这支香,唐居士缓缓朝庙宇外走去,“孩子,你找我?”

大成子点头,随即问道:“听说是你杀了饭来斋的苟掌柜?”

唐居士摇头,“就算是我杀得,也跟我没关系。就算不是我杀的,也跟我没有关系。”

大成子一皱眉头,略微鄙夷地打量着唐居士,“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问你是不是你杀的,你只说是与不是不就成了?怎么弯弯绕绕,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唐居士哑然失笑,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说自己也算是脑子不行,跟一个小孩儿打机锋做什么?

大成子便又问道:“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唐居士这会学聪明了,不吭声,只拍拍屁股往外走去。

大成子一看,连忙跟上了唐居士,喋喋不休道;“方才你脑子有毛病,这会儿又哑巴了?”

唐居士有些不耐烦,停下脚步道:“算是我杀的成不成?”

“算是?”大成子一脸狐疑,随即道:“那就是你杀的了,你这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小心我抓你去见官府,只不过咱们镇子里头没有官府,若是要去报官的话只怕是要走一天的功夫,我懒得走。算了,不抓你去见官府了。”

唐居士好容易抓住一个空隙,正欲插嘴之时大成子又开口了,“诶,既然你杀了那苟掌柜,是不是学了一身武功?”

“我可没有武功在身。”唐居士回道。

“既然你没有武功,那你怎么杀得了那苟掌柜,苟掌柜的块头可是比你大上一圈!”

“我自有办法。”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本事么?”

“你不懂。”

“我不懂?你骗人,你以为我是狗剩儿,我什么都懂!”

“你懂什么?”

“我懂。。。诶,算了,说给你听你也不懂。”大成子犹豫了片刻,忽而道:“对了,你是外来人,肯定见多识广,我跟你做一笔生意如何?”

唐居士终于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仰面的大成子,面容含笑,“生意?你想跟我做一门什么生意?”

大成子犹豫片刻,抬起手中那根斑驳不堪的棍子,“看见这根棍子没有,我卖给你。”

“多少钱?”

“三千两!”

唐居士失笑,“你当我傻啊,我花三千两买你一根用不着的棍子?”

“诶,话不能这么说,”大成子道:“这根棍子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是一门宝贝。先前有人出三百两,我没卖,后面又有人出三千两,我也没卖。”

“怎么不卖?”

“原先是以为扛不动,后来想了想,他出三千两,我跟他要价值三千两的黄金我不就扛得动了么?正要卖给他的时候,却找不见他的人了。”

“所以就看上我了?”

大成子耿直点头,“我看你这模样只怕也是见多识广的主儿,怎么样?三千两卖给你的,让你得一件大便宜。”

唐居士摇头,“不买。”

大成子傻了,“你这人怎么能不讲道理呢?我给你占便宜你都不占?是不是个傻子?”

唐居士无奈一笑,“我没钱。”

“你没。。。”大成子目光鄙夷,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没钱?没钱你出来走什么江湖?真是的,穷鬼一个。。。”

瞅着大成子骂骂咧咧的背影,唐居士心中一动,喊道:“我没钱,可我有本事,要不要我教你一门武功?”

大成子站住脚步了。

相较于其他人,小十六最近鲜有露面。

因为最近小十六很忙,忙得见不到人影,赵长安曾多次抱怨也无济于事。

每日清晨小十六就是往白马山上一钻,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堪堪下山。手中若不是抓着山鸡野兔,就是扛着一只小狍子,需得有收获。

受了伤在彭老二的药铺里头小十六没少花钱,更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原因一段时间未曾去山上打猎,这会儿身子终于堪堪好转,又眼看着冬季就要来临,若不储备一些肉菜银钱的话,怕是除夕夜都只能靠喝西北风来维持生计了。

不过值得夸赞的是,小十六打猎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

赵长安那日傍晚上山的时候瞧见小十六扛着一只狍子从山上走下来,瞠目结舌,又略微害臊。心说小十六什么能自己一个人打到一只狍子了?又想着说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跟着瘸腿老头漫山遍野的跑,就算是被勒令去打猎,也只是追着一只野兔四处乱撞,哪里会有这等本事?

这天清早,赵长安从山上下来,走到了小十六与初二的家里,笑问了一句,说小十六又去山上打猎了?

初二笑着回是,又问长安哥要不要在自己家里吃早饭?

赵长安摆手,又稍作寒暄,随即一面往镇子中心走一面在心中嘀咕,说自己是不是也得去山上打一次猎了,充作是抵押的那几枚铜板还未曾赎回来呢!

这会儿兜里空荡荡,又不好意思腆着脸去那瞎眼老头儿那儿蹭饭吃,眼睛转了转,赵长安拐过一个巷子口,直直朝着彭老二的药房里头走去。

彭老二这个时间应当是在吃早饭吧,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客人,蹭一顿早饭吃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还未曾走到彭老二的药铺,就只听见药房里头传来了叫骂声,愣了愣,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彭老二与那说书人两人正在院子里边吵架,只是彭老二的嗓门极高,那说书人神色有些讪讪。旁面狗剩儿端着一小碗面条蹲在院子角落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咕噜咕噜吃着面条。

赵长安靠在门槛上,可还未曾听得两老头儿嘴里说的是什么字儿,就见着那狗剩儿端着面条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一脸怨气,“赵长安你骗我!”

赵长安哑然,“我骗你什么了?”

“你上次说的你无上大法呢?你就没给我,别人都说你在骗我的影子,压根儿就没有这大法神功这么一说!”

赵长安极为吃惊,“我的天,你竟然琢磨明白了?”

狗剩儿哼了一声,“不跟你玩了,我爹说要我离你远一点儿,说你坏的很!”

赵长安这会儿没有心思理会狗剩儿,赶忙儿转头瞅着彭老二与那说书人两人,想听听两人究竟是在吵着些什么事儿。可刚抬起头来,就看见说书人转身死死瞪了他一眼,悻悻而走。

这就没了啊?赵长安略微失望。

瞅着说书人踏出了院门,狗剩儿连忙跟了上去,“喂,说书人,你再给我讲讲那些天下第一第二到一百的事儿呗!”

“滚滚滚,给老子死远点儿!”说书人似乎是在彭老二那边受了气,便连带将火撒在了狗剩儿头上,“老子瞅着你就烦,蠢货!”

“诶,你骂我做什么?上次你家的祖坟我都放过了,你竟然还骂我?你若是再骂我一句,我真去刨了啊!”

“去去去,有本事你就去,没本事少烦老子。。。”

瞧着那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赵长安略微好笑道:“怎么了彭老二,你怎么同这货吵起来了?”

彭老二恨恨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那傻子玩意儿,非说自己有真本事,叫我去跟他学一门手艺!老子瞅着他就烦,这两天这人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上老子了,赶也赶不走,时不时还害老子做生意,别提多恼火。”

赵长安略感吃惊,“怎么?别人怎么找上你做徒弟了?”

“这我哪晓得他抽了哪门子的筋?非说我是绝世之才,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弟子,这我哪里有办法?”说到这里彭老二的面色略微得意,“只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只不过这人不靠谱儿,上次我险险遭他气背气了,不能搭理他!”

赵长安轻笑了一声,没多说。

彭老二点燃了旱烟,蹲在门口巴拉巴拉抽着,忽而道:“你说,这些外来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

赵长安伸着脖子往彭老二的药铺里头看,看能不能寻见饭菜的影子,随口回道:“怎么说?”

“前天吧,我就遇上了一个和尚。”

“和尚?”赵长安心不在焉。

“嗯,那和尚生得怪异,五大三粗,丝毫没有和尚的相貌模样。不仅模样不像,手中还拿着一个烧饼。那烧饼我认得,是王大福的铺子里头卖的,铁定是肉馅的,你说一个和尚还吃荤?他奶奶的。”彭老二拿旱烟杆往鞋底上磕了磕,又自顾自地道:“这也就罢了,你猜那和尚冲我说什么?说我与他有缘,要带我上山去学艺!你大爷的,要我去做个和尚,这谁乐意?我还讨不讨媳妇了?真是!有病!”

“你说说这些外来人是不是脑子有。。。”转过头来彭老二没瞅见赵长安的身影,愣了愣,又猛抽了一口旱烟,嘀咕道:“我说错了,镇子里头也有不少脑子有病的!”

慢悠悠朝着房内走去,推开门,彭老二就见赵长安捧着自己还未曾吃过一口的面条大快朵颐。

“干你娘的赵长安!快给老子滚!老子,打死你个龟孙!”

被彭老二赶出来之后赵长安有些委屈,心想不就是一碗面条么,至于动手么?真是,小气到家了,自己在你这里看病的时候可没少给你钱!

临临街面悠悠而行,就又瞅见李大柱正喝骂狗剩儿,说以后莫要同那说书人往来,自己脑瓜子不行,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赵长安只觉得好笑,莫说骗了,狗剩儿这脑瓜子只怕是被人卖了都得乐呵呵地替人数钱!

只远处望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跑了过来,那人脑瓜子上一枚“竖眼”格外惹人注目,等到那人跑近了之后赵长安笑道:“怎么了?刘麒麟,什么时候成了二郎神了?”

赵长安自然是晓得刘麒麟头上那枚“竖眼”是撞在广场中心那一块青石上撞的,如此只为打趣罢了。

刘麒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见恼怒,反倒是一喜,“真像二郎神?”

赵长安笑眯眯点头。

刘麒麟便乐了。

自顾自乐半晌之后刘麒麟忽而面色一变,说赵长安我正要找你呢!

赵长安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总不能要叫我带你去山上打猎吧?”

刘麒麟连连摇头,面色略微有些沉,比起方才的喜色,天差地别。

赵长安皱眉,“怎么这么一副模样,难不成是又被谁给欺负了?”

刘麒麟点点头,又摇摇头,支支吾吾半晌之后将手中那一串糖葫芦递给赵长安,“我要走了。”

赵长安接过,“去哪儿?”

“我不知道。”

“不知道?”咬下一块糖葫芦,吮吸其中的甜味,赵长安将其重新递给刘麒麟,“你爹要送你去外边读书还是什么的?”

“不是,”刘麒麟接过糖葫芦之后未曾将其放在嘴里,只双手搓着糖葫芦尾巴处那根小木棍,“一个女道士说要带我去山上学炼气术。”

“那是好事儿啊!”赵长安道:“怎么不乐意?”

“我不敢去!”刘麒麟声音略带哭腔。

瞅着刘麒麟的哭丧模样,赵长安无奈道:“来来来,先坐一会儿,莫哭了。你爹怎么说?”

靠着街面台阶坐下,刘麒麟抹了一把眼泪,“我不知道我爹怎么说。”

“那你就不去了呗!”

“可昨日我爹又给人下跪了,是那个女道士!”刘麒麟仰面满脸泪水,“我不去不成,我不去的话那女道士要杀我爹!”

赵长安想起了要花三百两买大成子手里那根棍子的女人,皱眉道:“可曾晓得那女道士的来历?”

刘麒麟摇头,泪水缓缓滴在糖葫芦上,再缓缓顺流滴落在地面,溅起灰尘水渍两三点,“赵长安,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那女道士既然要带你上山,就肯定是看中了你的资质,说不定你在山上学艺有成,给你爹扬眉吐气了呢?”

“我也想给我爹扬眉吐气,可是我怕啊!我怕别人欺负我。”刘麒麟低头哽咽道:“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傻子,我也晓得我好像要比别人傻一点,可我从来不惹是生非。但别人不这么想,别人就是喜欢欺负傻子。就像是上次那几个武人吓唬我一样,不单单欺负别人,就只欺负我,就是看我是一个傻子才欺负我。”

赵长安无言,将手搭在了刘麒麟的肩膀上,“去啊,怎么不去,一定要去的。你爹将你养这么大,给人卑躬屈膝,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被人欺负。如今你爹老了,被别人欺负,你也得挺起腰板来给欺负你爹的人一拳了。”

赵长安道:“去,肯定去!不管别人怎么嘲笑你都要咬紧牙关去,捏着拳头去,只是记得,在外头可莫要哭了,外头没人会同情你,外人只哭着看别人笑,从不哭着看别人哭。”

“别人欺负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傻子。可是你要晓得,这世上脑子转不过弯的有两种,一种是傻子,另一种是疯子。世上无所事事的闲人很多,这些闲人欺负傻子,是因为傻子受了欺负之后只会笑,不会还手。人们不敢欺负疯子,是因为疯子若是收了半点委屈,就不死不休要从别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谁说傻子就要活该被人欺负呢?一念之间,傻子也就成了疯子了。”

“来来来,小傻子,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做一个大疯子?”

刘麒麟泪痕未干,“在外头做一个疯子,在家里做一个傻子。”

赵长安眯着眼睛笑,“你说的对极了,小傻子。”

刘麒麟上路了,就是这天傍晚。背着一个包裹,跟另一个男子扯开了距离,畏畏缩缩走在那女道士的后面,不敢踏碎余晖。一段小小的路,就回了有十几次的头。

尽管如此,但还是走了。

赵长安就坐在镇子临近驿道的一家茶肆内,望见了那女道士如冬冷漠,望见了刘麒麟的惴惴不安,但同样也望见了另一个年轻男子脸上未曾刻意收敛的薄怒与不甘。

赵长安便笑了,想必刘麒麟入了修道炼气山门这件事儿,总不如大多数人的愿。

这便是刘麒麟要做“疯子”之后挥出去的第一拳。

这天刘老汉泪眼送别之后,没回自己家中,就抱着镇长哭了一宿。

一如当年被他当做自己亲生孩儿的侄儿摔死在白马镇上那条泥泞路上那次。

只不过那次他哭得撕心裂肺,这次,则是满心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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