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不是廖大民那种无赖。这件事情上,你们没有责任。就按你们说的办。”
老断拿起钢笔,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领取了一万元现金。
这事办得出奇顺利。
老断要留他们吃饭,王笔婉言拒绝了。
从村子里出来,路过前头三层洋房,听到里面激烈的打斗和争吵声。
被褥、衣服、鞋子等生活物品,被几个男人粗鲁的扔到了围栏外面。
那位中年妇女身后站着不少亲戚撑腰,双手叉腰,气势很凶:“我跟霍钢是十几年的老夫妻,你是什么,你是跟霍钢搞破鞋!以前霍钢还在,我也就忍了。现在霍钢被抓了,你还想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没门儿!”
“滚!”她身边的一名中年人咆孝一声。
“就你这样的人,还有脸在这里!”
“就因为你这个女人,我们一家人脸都丢光了!”
正室得道多助,亲戚朋友都来帮忙。
啪!
甚至有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条树枝,啪的一声,甩在门口被赶出来的女人的身上。
“啊——”
女人吃痛,发出娇滴滴的痛呼,然后眼泪就扑簌簌流下来。
“你这样的女人,放在古代,那就得浸猪笼!”
“还不快滚!”
“我打死你!”
有个老人,举着一把铲子,踉踉跄跄冲过来,显然是对这种不良风气很是不满,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当!
一铲子,直接敲在了女人的脑袋上。
老人还不解气,抡起铲子,还要砸。
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乐呵呵的笑着。
甚至还有人在呐喊:“打死她!”
大家一看,那女人脑门上都冒血了!
“唉唉,别这样!”
李成化连忙呼喊。
王嘉友也是看不下去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快步走过去,拉住了老人手里的铲子。
要真继续抄着脑袋抡,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院里的人,也不愿把事情闹到没法挽回的地步,有人出门把老人拉了回来,然后哐当一声,把铁门关上了,甚至上了锁。
“滚吧,狐狸精!”院里的人最后骂了一句,然后回屋里,把房门也给关上了。
王笔完全就是看热闹的心态。
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对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评判谁对谁错。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他们阻止暴行而已。
“把行李收拾一下,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李成化看了一眼女孩的脑袋,看起来伤势不重,只是破了点皮。
李乐勇背着手,很是澹定,朝王笔低声道:“那个女人叫陈娇,别人叫她阿娇,霍钢的小老婆。”
陈娇之前似乎就经历过一番拉扯,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只剩下几片烂布挂着。
难怪霍钢如此大胆,一个屋檐下,大模大样的养小老婆。
且不说长相,就这身段,确实是风情万种。
身上那两个大南瓜,摇摇欲坠!
看得人心猿意马。
“霍钢都进去了,你在这里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回娘家。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
李乐勇知道事情原委,主动劝了一句。
女人闷不做声,也不收拾散落一地的衣物,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村子。
她也想回娘家,但回不去了。
当初父母反对她过来,觉得这种事情伤风败俗,从此便断绝了联系。
亲戚中,也有人对她表示支持,后来也是找各种借口跟她借钱,被拒绝之后,也是反目成仇。
到现在为止,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唯一的牵挂,就是不到一岁的小孩。
霍钢的家人说那是他们霍家的种,也没让她把孩子带走。
要不是如此,她早就不会在这里呆着了。
走到外面路边的空旷地,看到几辆奥迪、奔驰车。
她很是诧异,这些人,都是有钱人!
是瓦山煤矿的新老板,还是廖家煤矿的新老板?
她扭头,看向身后一群男人,要是有人带她走,未必不能重新过上美好生活。
只是,她有些摸不准目标,不知道哪个人才是老板。
那两个保安肯定不是。
“谢谢你们。”
她终于反应过来,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破烂的衣裳下面,仿佛比天上的太阳还更加耀眼!
“你还是回娘家吧。”
李乐勇看到这一幕,尴尬的移开目光,然后提了个醒。
“你们是矿山的新老板吧?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能不能让我到你们矿山上打工?”陈娇的眼眸里又泛起了希望的光彩。
这个要求不过分。
李成化扭头看了王笔一眼,“你怎么看?”
“你们安排吧。”
王笔没有多说,扭头钻进了车里。
煤矿山的具体管理、人事安排,他基本上是不会事无巨细的插手。
看到这一幕,陈娇确定了目标。
没想到,居然那个年轻人是煤老板!
“谢谢老板!”她对着车门鞠了一躬。
……
山坡上,灌木丛后面,廖大民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串珍珠,手心捧着吊坠,仔细的端详着上面女人的照片。
没错,确实是陈娇。
为什么陈娇的珍珠项链,掉在了那些假坟的山坡下面?
正巧是在坟儿被挖的当晚落在了现场。
怎么想都不是巧合!
之前就怀疑陈娇跟王笔有联系。
后来仔细想想,陈娇这么个千娇百媚的人儿,不该被王笔请去挖坟啊!
道理说不通。
看了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王笔跟陈娇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而且可以确定一点,绝对是王笔请人把他家祖坟给掘了!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他手里缠着珍珠项链,肩膀上挂着捡来的军绿色挎包,走下了山坡。
很奇怪,那些车子都走了,却没有把陈娇带走。
她一个人顺着道路往廖家坡走。
廖大民尾随了上去。
路过一片松柏树林,四下无人,差不多是在廖家村和瓦山村中间。
他加快了脚步,赶上了陈娇的步伐,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珍珠项链:“认识吗?”
陈娇得到李成化的安排,前往廖家煤矿,那边有一个施工队正在进行矿山建设,她可以去那边得到一个洗衣服的工作。
她想拒绝,因为她谋求一份工作,只是想要靠近煤老板。
就像当初靠近霍钢一样。
去给工人洗那些满是汗臭味的衣服,又脏又累,没前途的。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直接拒绝,主要是自己确实是没有地方可去了。
甚至老板都没有送她一程,只是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就扬长而去。
她自己往前走,边走边哭,眼泪都快哭干了。
这些天,受了太多委屈了。
越是悲伤,越是委屈,其实越是激发她内心坚韧的一面。
她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
她是个有想法的女人,而且我行我素。
正当思前想后,面前忽然被一只胳膊给拦住了去路。
她扭头看了一眼,隐约记得这人是隔壁廖家村的人,见过,但不认识。
不过,对方手里的珍珠项链,她是非常熟悉的。
“这是我的项链!”
她忽然有些惊喜。
之前黄脸婆威胁把她赶出家门,甚至不让她带走任何财物。
逼不得已,她就把这些年霍钢送给自己的首饰,一股脑全卖给了收破烂的。
就想着拿了钱,好藏起来,能带走。
万万没想到,哪怕是塞进了胸口,还是被黄脸婆撕烂衣服,把钱都给抢走了。
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唉!”
廖大民看到了陈娇眼里的贪婪,手疾眼快的把珍珠项链收了起来,“现在这玩意儿,可不能轻易给你。”
“这是我的东西!”陈娇脑子飞速转动。
卖给了收破烂老板的项链,怎么会在廖大民手里?
“我可以给你。”廖大民舔了舔嘴角。
“你说吧,要多少钱才能给我?”陈娇身上没钱,但还是这么问。
“我不要钱?”廖大民的目光在陈娇的身上游走。
破烂的衣裳。
仿佛有一股原始野蛮的气质,从她身上迸发出来。
说不出的诱人!
“你想要什么?”陈娇看懂了对方的肢体语言,却没有退缩。
“我想要你给我弄一下。”
“现在?”
“现在,就在里面的小树林,没有人会走到里面去的。”
“好,我们钻进小树林里面说。”
陈娇非但没有抗拒,也没有逃跑,反而主动走在了前面,挤开路边的杂草,走进了小树林。
廖大民一把从身后把她抱住。
陈娇没有反抗,但也没有顺从,身体笔直的站立,甚至有些僵硬。
她头也不回的说:“你猴急个啥!”
“稀罕你!”廖大民万万没想看,自己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嘴里念叨了好几年,不曾想今日有此艳福。
“你先听我说几句话。”
陈娇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稳。
“你说。”廖大民虽然很猴急,但也不敢硬来。
“我被霍钢那个黄脸婆给赶了出来。”
“我看到了。”廖大民刚才就霍钢家不远的山坡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我口袋里有一瓶老鼠药……”
“老鼠药?”廖大民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游走的双手往回缩了缩。
现在变成了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只有那个黄脸婆死了,我才能得到我的孩子,还有属于我的东西!”
陈娇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你想用老鼠药把霍钢老婆给毒死?”
廖大民感受到一阵阵寒意,从陈娇的身体上冒出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没找到机会。”陈娇其实是没敢下手。
她多少还是懂点法律的。
杀人偿命。
碰到廖大民,她忽然觉得毒计有了转圜余地。
她回头,露出一抹娇媚的笑容,“那黄脸婆简直是母老虎,现在已经不让我靠近了。”
“会出人命的!”廖大民松开了手。
“只要你帮我这个事情,我就给你弄,你想弄几次就弄几次!”陈娇转身,扭动腰肢。
“这……”
廖大民知道老鼠药的威力,但内心的野性就像是一头野兽,困不住,“你先让我弄一次!”
“不行!”
陈娇坚决拒绝,脸上冷冰冰的,“你要是来硬的,我就喊。路过的人,总会听到。到时候你在廖家村,就会身败名裂。”
廖大民有些害怕。
他怕家里的母老虎,能把他打半死。
低头一看,面前的风景,勾魂夺魄。
他咬了咬牙,“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