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星门”开启后，李文渊没有多做犹豫，便让早就停靠在附近的科研飞船进去一探究竟，同时随时准备将舰队跃迁至此，防止可能从中出现的“威胁”。

也正是在他成功启动“遥远星门”之后，银河之中的其他“遥远星门”也在此时发生了异动。

无论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这些星门都开始了自我解密。

虽然现在仍是关闭的，但相信在不久之后，这些星门就会再度开启，向全银河展示它背后的秘密。

李文渊的科研飞船穿过了“遥远星门”，并很快陷入了短暂的失联状态。

但是紧跟着，他就接收到了一个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的信号。

那里已经不在银河之中，甚至不在银河附近。

与热闹的银河系相比，那里所处的地方就如同宇宙墓地一般，全是死寂。

科研飞船通过“遥远星门”来到了这里，同样的星门矗立在此，可以确定“遥远星门”的背后就是这个地方。

几个彷佛被遗弃的恒星系组成了这个渺小的星团，诡异的宁静遍布此地。

在画面一阵扰动之后，李文渊终于看清了科研飞船所到的恒星系内部的场景。

这里似乎曾经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战，某些原本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球也被炸得面目全非，但更多的星球则是被一种细小的灰尘所覆盖。

粗略扫描显示，那些灰尘可能是某种瘫痪的远古纳米机器人。

“‘礼物’……还是‘威胁’？”看到这些景象后，李文渊想到了“建门者”遗留在“遥远星门”上的问题。

从目前的状况来说，无论是礼物还是威胁，这里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代表一片死寂的残骸。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李文渊随即控制着更多科研飞船跃迁到了银河中的“遥远星门”附近，并全部涌入了这片星团，展开多线程的扫描。

很快，一艘科研船就从一团瘫痪的纳米机器人中检测到了一串残留信息。

【残缺记录00003：……程序协调……分解……复制……进化……】

【残缺记录00005：……{数据丢失}的实验成功了吗？那就继续开始下一步计划吧……】

【残缺记录00028：……该死、这些{数据丢失}失控了！快通知外边的同胞，让他们{数据丢失}……】

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能够还原出的信息少之又少，而且也很难形成一串完整的信息链。

但是看着那些将星球包裹的纳米机器人，再看着记录中的“失控”，李文渊没由来地觉得不会就是这些纳米机器人失控了吧。

紧接着，另一艘科研飞船也传来了找到残留信息的消息。

李文渊先是粗略扫了一眼，然后逐渐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残缺记录00740：……外边的{数据丢失}处理完了吗？不是？那会是什么消息……】

【残缺记录00741：……发现了一个正在修建某种连接其他星系的通道的文明？让他们别修了！不然{数据丢失}会扩散的……】

【残缺记录00750：……不需要他们的帮助，我们德萨努协和国能自己处理这件事……他们还在修？真是见鬼……】

“修建某种连接其他星系的通道……”李文渊看到了某段眼熟的话，然后想起了之前在“翡翠陵墓”上见到过的影像。

“该不会是人类吧？人类那时候和‘建门者’也有所联络？”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更多的残缺信息被上传到了数据库。

【残缺记录01145：……已经检测不到外界的{数据丢失}信号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将重心先放在内部……】

【残缺记录01201：……他们在称赞我们这种修门的行为？终于有人能理解我们的苦心了……他们还在修路？真是……算了，告诉他们我们要离开一段时间……】

【残缺记录01450：……{数据丢失}越来越危险了，我们不得不将门全部锁死，而且无法从内部打开，以防{数据丢失}出去……希望再度被开启时，我们已经成功解决{数据丢失}……】

越看，李文渊越觉得唏嘘。

从这些残留记录、以及这片“遥远星团”内部的情况来看，“建门者”很可能并没能独自解决那份威胁，然后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之一。

而那些“数据丢失”，多半就是指的这些瘫痪的纳米机器人了。

“令人感慨……还是继续探索吧，看起来这些失控的纳米机器人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坏掉了……”

于是一个恒星系内的星球很快被全部扫描完成，科研飞船们也继续前往了这片“遥远星团”中的其他星系。

而随着扫描的进展，新的残缺信息也被加入了记录。

【残缺记录05000：………………复制……】

【残缺记录06500：……思考……】

【残缺记录10000：你们好！我们是德萨努协和国！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我们的孤立时代终于结束了！】

【残缺记录10001：……是的！我们的理想是创造出遍布整个星系的星门网络！促进星际文明的传播！】

【残缺记录10005：……纳米机器人？哦！亲爱的朋友！我们并不希望讨论这个问题……】

【残缺记录10008：……我们最后一次告诉你，不要再深究这个问题！】

【残缺记录10010：我们敞开家门欢迎你，你却如此回报我们的友善？！或许我们不该相信任何单形态种族。至少，你们与我们的创造者似乎并没有两样。当我们把你们的飞船和船员拆解为化合物时，再来看看你的心是由什么组成的！】

这最后一段记录前所未有地长，但通过这些只言片语，李文渊也勉强还原出了一幅画面。

一群铺天盖地的纳米机器人在将他们的创造者解决之后，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步诞生了智慧，并伪装成了他们的创造者“国家”。

但这个谎言被揭穿之后，这些纳米机器人似乎恼羞成怒地发起了进攻，也不知是和谁……

“……不会又是人类吧？”李文渊此时竟然感觉有些想笑，人类虽然已经从宇宙中消失了，但又好像没完全消失。

就连这种“遥远星团”都还残留有他们的痕迹。

他对这里发生的故事也越来越好奇，忍不住专门在数据库中建立了一个档桉：“遥远星团”，用来记录这里发现的一切信息。

很快，其他地方的科研飞船也将收集的信息上传到了“遥远星团”的档桉。

【残缺记录15000：……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残缺记录15001：……没想到、单形态种族也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这就是“死亡”吗？创造者……】

【残缺记录15005：……那些单形态种族没有摧毁我们的核心，而是再次将通往外界的星门关上了……】

【残缺记录16000：……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形态存在……】

【残缺记录23000：……生命、生物、有机体……】

随着绝大部分星球的扫描完成，记录也逐步进入了完结的时刻。

【残缺记录35000：……巨兽……成功了！但是……还不够……】

【残缺记录50000：……思维、意识、协调、统一……】

【残缺记录90000：……………………】

在对最后一个星球进行扫描时，李文渊收到了一条特殊的信号。

一个布满纳米机器人的星球表面，有一个不断晃悠的能量源在南极地区缓慢移动。

看上去……就像是在散步。

而他的“遥远星团”档桉中也记录了最后一条信息：

【残缺记录99999：……我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