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被送到急救室,医生给她处理着伤口,总共中了两枪,一枪在大腿上,另一枪在腰上,腰上的子弹已经穿透,大腿上的子弹还在肉里,医生给她打上麻药,准备取出弹头
东方剑跟静月来到另外一间屋子。
静月问东方剑:“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东方剑说:“自打那天咱们荒山坡上分手后,我就一个人回到了清城,一心想着报仇,救出两个妹妹,无奈势单力薄,原来的弟兄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全被白玉龙他们收买了,因此屡遭失败。这天夜里我又从密道里潜入红枪会馆,这个密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为防止意外而修的。我潜入红枪会馆,找到两妹妹,正准备带着她们离开,被白玉龙发现了,搏斗中两个妹妹死死抱住白玉龙,让我脱身。不想我在纵身上墙时,肩上和腿上各中了一枪,事后才知道两个妹妹双双死在白玉龙手里。我忍着巨痛逃出红枪会馆,在清城大戏院门前昏了过去。正好被里面的金凤救了回去。
“听说金凤是朱府朱老爷的三姨太,因犯了错被朱老爷关进柴房要饿死她,兴得丫鬟小玉舍身相救,主仆二人逃出朱府,连夜搭车准备回上海求生去。不想路上车坏了,她们和车上的乘客又糟遇上土匪抢劫,她们身上的钱财被土匪抢劫一空。主仆二人只得流落街头,靠卖艺为生。
兴好碰上从上海逃难来的越剧班子,她们被越剧班子收留。几经转折随越剧班子回到了清城,在清城大戏院进行巡回演出。
“这金凤过去就是红遍上海滩的越剧皇后‘小桃红’,有她加入戏班子,越戏班子日益红火,收入也越来越高。不久戏班子就买下清城大戏院,在此处扎下根来。
“不想清城失陷,日本兵闯进清城大戏院,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奸淫,连十二三的孩子都不放过。金凤和小玉被数十个日本兵遭蹋,小玉一时想不开投井自杀了,金凤抱着小玉的尸体,望着一个个被日本兵遭蹋的不成人形的众姐妹,发誓要杀尽一切日本人,为小玉和众姐妹报仇。
“从此平常她们还照常演出,一到晚上她们就走上街头,出现在各种场合,以色相来吸引日本人,得手后诱骗他们到僻静地方杀死。每杀一人,他们就在那人身上放一枝红玫瑰。因此被称作‘杀人玫瑰’。日本人谈之色变,见之胆寒。”
“原来风靡全清城,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玖瑰’就是她们!”静月说。
“是的。我伤好后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不想有一天,她们弄来一个名叫川岛一郎的日本人,她们照原计划下手,却被他控制了,死了好些姐妹,随后日本宪兵和白玉龙的特务队把她们团团包围了。我冒死打伤了白玉龙救出了金凤,然后就把她带到这了。”
“你刚才说红枪会馆有密道?”
“是啊!”
“太好了!我们的人被关在红枪会馆的地下室,这下有救了!东方大哥,谢谢,谢谢你!”
静月把东方剑带到白浪沙和林文婷面前,把红枪会馆有密道的情况做了详细汇报,白浪沙决定行动队从密道里潜入,神不知鬼不觉地挖通地下室,暗中救出楚天秋父女。然后送往朱府,在朱府出殡的那天,再配合朱府把他们安全送出城。
静月和东方剑来到金凤房间,金凤一脸愧色,一直跟静月道不是,还说都怨自己一时糊涂,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伤害了她,很对不起她,而且还对不起剑生,对不起朱大老爷,也对不起朱家的任何一个人,现在知错了,请求她原谅。
静月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现在我们都是一条心杀鬼子,还是一家人,这就够了。对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朱家失踪十几年的长孙女小雯。论辈份,我还得叫你一声三姨奶呢!”
朱老爷的葬礼如期举行,灵堂上摆满了花圈和挽幅,正堂中央横挂一付挽幅,上写:“朱大老爷,朱老夫人一路走好!”
在众人送的挽联中,有陈汉杰夫妇送的挽幅:
丹心照日月,刚正炳千秋。
有剑生和静月送的:
高气传千里,亮节照后人。
有朱二爷送的:
千古流芳,永垂不朽。
有二夫人送的:
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
葬礼相当隆重,清城各军政要员,包括日本的田中中将和吉武少将都派人送了花圈。
葬礼开始,军乐队奏军乐,全体起立默哀三分钟。
然后大哥剑生致追悼词:
“今天,我们在此沉痛倬念严父朱国栋,慈母王氏桂花。现如今世事极端险恶,人心异常悲愤。但此时此刻,我们又有何话可说。我朱府长子朱剑生携朱府上下,以最虔诚的心情,沉痛告慰父母大人的在天之灵,让父母大人安息。深恩未报惭为子,饮泣难消欲断肠。青山不老绿水常情,父母身去心不去。儿心虽悲志不绝。苍天有情终不老,青山有意春常在。望父母大人一路走好!”
悼词完毕,军乐队再次奏军乐,家属和亲朋向遗体告别。朱老爷,朱老夫人安祥地躺在灵柩里,朱大老爷还是那样安祥、威严,那样的凌然不可侵犯。
遗体告别后,全朱府所有人全都跪地痛哭。朱大少爷剑生向父母大人三叩头:“爸妈孩儿为您们送行!您们-路走好!”,然后站起身举起焚纸盆摔了个粉碎
司仪又道:“礼成!”
“焚花圈,
焚悼词
“起灵柩!”
军乐队奏着军乐在前面开道,剑生抱着爸爸的遗像,剑飞抱着老夫人的遗像,走在前面。剑光和朱府上下大大小的下人丫鬟跟在后面。在往后是朱二老爷带的江湖上的朋友扮着送葬的人群。剑雄则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的特务连跟在后面以防不侧。
走在前面的军乐队在不停地吹奏着生命交响曲,曲乐声声,摧人泪下,哀鼓阵阵,让人心醉。
大街两旁站满了送行的人们,人们佩服朱大老爷的为人,同时也为他惋惜。
送葬的队伍穿过大街,在城西的城门口停下了。
城门口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警和特务,敌人看来是早有准备,连宪兵队和白玉龙的特务队都出动了。
白玉龙拦住了去路,侦缉队大队长华子雄忙跑到白玉龙面前递上烟说:“白大队长,这是朱府的送葬队伍,请高抬贵手,放他们过去。”
“我眼又不瞎,等的就是他们!高抬贵手,哼!昨天夜里跑了一位抗日分子的大官,他朱府早不出殡,晚不出殡。偏偏要在这时出殡。看来那位大官保不准就藏在这送葬的队伍里。”
“不会的。这清城朱府是这里有名的名门望族,是懂规矩的,不会窝藏抗日分子的。”
“去你妈的,”白玉龙踹了华子雄一脚:“等会老子要是搜出来了连你一起也当抗日分子给嘣了!来人,给我一个人一个人地仔细辩认,见可疑人就给我抓起来!”
众特务拿着楚天秋和他女儿楚梦琪的画影图形,在人群中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的影子。白玉龙不甘心,又仔细地在人群中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他走到两付棺材前停下了:“来人!把这两付棺材给老子撬开!”
这时朱二老爷走到白玉龙面前拱手说:“这位兄弟,请抬抬贵手,这棺材要是打开了,对死者生者都不利,我看还是不要打开吧。”
“你少他妈的嗦,滚一边去!弟兄们,给我撬!”
“你敢!”剑雄跳下马带着特务连走过来,伸手对着白玉龙就是一个大嘴吧:“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116独立师少将参谋长!弟兄们,子弹上膛,看哪个混蛋敢动一动!”
“哎,嗨!反了天了!”白玉龙被打得就地转了一圈半,差点摔在地上。他捂着被打肿的脸说:“反了天了,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来呀,给老子把机关枪架上,谁要再敢往前一步,就给老子突突了!”
剑雄在前,特务连在后,他们端着枪一步一步往前走,白玉龙一步步往后退他叫啸著:“开枪!快给老子开枪,快开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身后响了两枪,有人高喊:“住手”
大家一回头见冷战豪和吉武少将并列走过来。
剑雄跑步到冷占豪和吉武少将面前,啪的一声立正敬了个礼:“吉武将军,师座。这小子欺人太甚!”
“剑雄老弟,消消气。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夜里,被俘的128军长楚天秋,被人从红枪会馆的密道里救走了,他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老弟你消消气,就让他们打开看看。看在老哥哥的面上,给老哥哥一个面子,打开棺木让他们看看,也好让他们消除一下误会。”
“是,师座。我听您的,可您可要给我做主。如果要是什么也没有,我非宰了这小子不可!”
“好!好说。到时我一定替你做主,给你讨个公道。”
不一会两付棺材全被打开了,除了安祥躺在里面的朱老爷外和朱夫人外,别的敌人什么也没发现。
白玉龙围着老爷的棺材转了几圈,发现眼前这两付棺材比平时的大点高点,便命人道:“来人,把这两付棺材给老子拆了!”
剑生一听大声哭起来:“爸呀,妈呀这是什么世道!您们都死了,也不让您们安生啊!我不活了,让儿跟您们一起走吧!”他抱着大老爷遗像,一头朝大老爷的棺木撞去,头上嗑了个大窟窿,鲜血如注
这时藏在送葬队伍里的江湖中人一拥而上,冲了过来,围住白玉龙说:“弟兄们!跟他们拼命了!打死这个混丈小子,打死他,打死他!”站在围观人群里的何和特行队的人也不平地大喊大叫,围观的人群燥动起来:“太不象话了!打死这混小子,打死他,打死他!”
剑雄走趁势拔出手枪,朝天连放三枪:“弟兄们!上刺刀,跟他们拼了,杀呀!”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冷占豪大吼一声,走到吉武将军面前说了几句,吉武将军信步走到棺木前上下左右仔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用手在棺木上敲了又敲,拍了又拍,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深深对棺材鞠了一躬,然后挥挥手:“放行!”
送葬的队伍大摇大摆走出了西门,向朱家老坟地走去。
到了朱家坟地,士兵们分扇子形向四周警戒,众人打开老爷和老夫人的棺木,抬出老爷和老夫人,取下下面的隔板,扶楚天秋和梦琪出来,然后再安放回朱老爷和朱老夫人,重新封好棺木……。
楚天秋面对着朱老爷和朱夫人的棺木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对朱家人拱手抱拳说:“我在这谢谢你们了,咱们,后会有期!”
楚天秋骑在剑雄骑的马上,后面跟着他的女儿梦琪和剑飞,向远处的河边走去,河边有一只小船在那里等候,小船上的撑船人正是江舸。众人上了小船,小船乘风破浪渐渐施向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