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受不了众人的取笑,扁扁嘴,向老匠说,"一架这样的水车要多少银两?"
"这一种比较贵,要三两。"
"三两,已经算了收八成半的?"
"算了,不然还得更贵。"安安看着工匠,也不讨价还价,这老匠可是方行的岳丈大人,给多一点算人情。平时方行帮自己做那么多的活也没有收钱,往后还得倚仗方行的,于是点点头,算是应了。低着头准备从荷包中拿钱付帐了。
"小娃娃,你不还价?"
"啊?"对于老匠的问话,安安愕然了,停下了手,你这虽然是工匠,是手工艺人,但是也中一盘生意吧,怎么会这样问话的?
"你应该还价的,怎么不还价,阿行,这小娃娃是怎么回事?"老匠他也像安安一样一脸的愕然,看着安安就像看怪物一样。
安安原本就很大的眼,现在更大了,这老头有问题。
"安安,你就还下价了,不然今天咱不用回家了!"方行的声音在安安的耳边响起。
这老头有病!好吧,既然你让我还价,咱就砍你个一脖子血的。
"老爷爷,这水车太贵了,咱的钱不够,你能减点不?"
老头一脸的为难!
"这样贵的话,咱不做了,你退咱订吧!"安安再接再厉。
"小娃娃,东西都做出来了,订一定不能退。"
"不退订,那便宜点啦!"
"好吧!二两九百五十文。"老匠一脸肉痛地说。
"不行,还是太贵了!"
"那二两九百文。"老匠再退。那表情就像正在咬他的肉似的。
"不行,这样是不成的,太少了。"
"唔,你说多少?"
"二两!"
"二两?你来做好了,做了卖给我!"老匠一脸的不满,末了还加一句,小声,但全场都听得到,"这东西你让我亏死算了!"
"那二两一百文?"
"不,二两八百五十文。"
"不,二两一百一十!"
。。。。。。
安安心情突然很好的一点点的与老匠计较着。
老匠一脸心痛的一点一点的往下减着。
两旁的人看看安安,看看老匠,心里同时骂了一句,这两人都有问题!
。。。。。。
最后那水车以二百五十五文的价钱成效。
安安付了这一架的钱,商议好送货的日子,还与老匠说下再做五架,在方行目瞪口呆的时候回到了老匠的家中。
方行回过神后,将板车上的东西卸下了车,告诉是送给老匠过年的,还拿着安安的两瓶酱说明是安安送他吃的。
一车的礼品,老匠眼尾也不看一看,但那两瓶酱却像宝贝一样搂着,连陈泽帮忙也不用。
"不好意思,咱老爹他对喜欢的东西都这个样子的,失礼了。"陈泽习以为常地笑着与安安说。
老匠留方行与安安在家里吃饭。
饭是陈泽煮的,安安这时才知道这一家子只剩下两人,就是老匠与儿子陈泽,老匠的老伴去世多了年,是生陈泽难产去的,老匠是晚年得子,一个人拉扯大方陈泽的,靠的就是他那一手工艺,十五年前,陈泽三岁,方陈氏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嫁就很难嫁的年龄,迫不得已,方陈氏嫁了,老头一人与陈泽生活,方行曾经想接这两到家里住,但是老匠说,你养好我家阿滟(方陈氏的名字)就行,其他不到你理,说完就将方行赶走了。
每到节日,方行就唯有大车小车的往这家里拉东西,这还是在节日才行,不然老匠还不收。时间一长,方行还是挺怕见老匠的,怕他不收东西,回家与老婆难交待。
一般的情况下方行送东西来,老匠是不留吃饭的,今天竟然破例了,方行紧张提手脚都不知放那好。
见没事,安安到了厨房看陈泽煮饭,但是却给赶了出去,到了吃饭的时候,安安对着饭菜很是无语。
水煮的青菜两盘子,豆酱一小碟,蟛蜞酱一小碟,蟛蜞酥一小碟,水煮大块猪肉一碗,白煮蛋四只。你说不丰富吗?有菜,有肉,还有蛋,但是怎样看怎样觉得怪异。
安安点了点那酱,没煮过,没蒸过,就是直直由瓶子里拿出来的,装上碟就上桌了。
"你们都是这样吃饭的?"安安小声问着已经打好了关系的陈泽。
"当然不是了,平时就是一个酱而已,今天你们在特别加了两个了。"陈泽的重点不是菜,而是酱。安安石化当中,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你们都不将酱去煮菜的吗?"安安问。
"老爹说,煮过的酱不好吃。"
"?"煮过的不好吃?不煮就好吃了?这只能说这两父子的肠胃都不是一般的强壮。
"吃饭了,那来这这么多的说话。"老匠见两人咕嘟个不停,开口了。
"哦!"安安低头扒着饭,"咔"安安的嘴巴里传出一声音巨响,咬到石头了,将咬了没两下的饭吐了出来。
"小娃娃,做人不能这样浪费的!"老匠见安安吐出饭。
"有石头。"
"有石头?这是什么问题,顿顿饭都有的,你还要不要吃?"
"你煮饭之前没挑一下那些小石子的吗?"安安看关着陈泽问。
"饭不是煮就行了吗?还用挑?"陈泽一面的理所当然地说着。
哦,原来不只肠胃强壮,连牙齿也是一等一的。可能这家的两口,就像鸡一样时不时要吃点砂石去帮助消化,所以肠胃特别的好,而石头中的矿物更能坚固牙齿,真是一举多得!
安安低头慢慢地挑着碗中的饭粒进口,一块大大的肥肉突然进了安安的碗里。
是老匠见安安都不夹,他好客起来了。
安安石化当中,肥肉,还是极品一级的,泛着油光的。
安安抬头看看三人,眼珠子左转右转的,这肉要如何处理?
陈泽那个张大口,告诉安安,老匠这举动极不正常。
"咱老爹从来不给咱夹菜的!"陈泽小声地告诉安安。
哦,难道是刚刚的酱让老匠开心了,所以。。。。。。但是咱不吃肥肉!特别是大块大块的,光看着就觉得腻,觉得油,觉得消化不良!
这是也是一般现代人的饮食习惯!安安到了这里这么久,就是最没有油水的那一段时间也不喜欢这肥肉!
方行看着安安那转眼珠子,筷子连饭也不扒了,将碗放到安安的面前。
安安一见,立刻将肉夹到方行碗中。过关了!
"唔!"
"家安不吃肥的!"方行解释。
"不吃肥?难怪这样瘦了!"老匠说了一句却没有下文。
安全过关,但是看着那一桌的菜,安安用筷子戳了一个白煮蛋,夹了点青菜,数着米粒慢吞吞的吃完了这顿。
当最后一口饭吃完的时候,安安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吃完饭,老匠午睡去了。
安安看着陈泽收拾,一股莫名的冲动到了厨房,煮了几个菜,让陈泽晚上热一下就能吃了。
房中的老匠,听着厨房的响声,不断地翻着身,他睡不着!鼻子里闻着一阵阵传进来的香气,心里更是痒痒的,很想起来,但是老脸却拉不下。
当安安与方行上车离开之后,在院子里劈柴的阿泽看到老匠进了厨房,他以为老匠是要喝水,也就没放心上。
良久,老匠才从厨房里出来,在老匠进房间之前,阿泽隐约听到老匠说了一句话,可是又不是很清楚,一时,阿泽也没放心上。
柴劈好了。
搬进厨房的一瞬间,阿泽后悔了,刚刚应当吃了再说劈柴的。只见灶子的边上原本盖得好好的三盘子菜,现在只剩下残羹而已。酱爆的肉只剩下酱,肉没了,蒸的肉饼,只剩下汁,卤的一锅蛋肉还有一半,这看来还是家安做得多,他家的老爹吃不完才剩下的,锅里的饭也没了一半。他的老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食量?看着这一切,阿泽想起刚刚他老爹说的那句话,阿泽只差没有当场捶胸了,那话应该是,"还是咱闺女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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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安安问方行,"你家的阿泽几岁?"
"十八!"
"成亲没有?"
"还没有,定了亲,在今年就成了。"
"知道平常老爷爷除了工作还有什么爱好吗?"
"好像没有!"
"那老朋友总有那么几个吧?"
"没有听说过!"
"那过节,你会带着东南西北到老爷爷家过节吗?"
"这个比较少,我得照看方动,还有就是去了几次,都是给骂着,后来就更少了,都是送东西去的多。"
妻子死了,自己拉扯一个小娃娃,女儿嫁了,一年也不回家一次,回家还得记挂着脸子问题,一点也没有对老匠那种寂寞的心进行开解。老匠会成了一个晚年寂寞,心灵空虚的怪老头,原来是这样做成。
陈泽方快点娶妻,然后生小娃娃,这老头应该就没有这样怪了。安安如是想。
"安安,让你见笑了,岳丈他由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在这附近的村都是有名的怪人。"方行解释着。
安安看着专心赶车的方行的背,很想问一句,老子这样怪,你还敢娶他的女儿?
但是安安想起自己身为一个小屁孩,还是女儿家,对于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应该问的,不然传回了江何氏的耳中,又得天天女戒陪着过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