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侧厅

从前柴慎用完晚膳，都会先行离开，但今日放了碗筷后却仍坐在饭桌前，

“父亲，怎么了？可是有事？”柴绍观察良久，轻声问道。

“为父寻思了良久，今日决定将此事告诉你们。”

柴慎顿了顿对娭毑说道：“母亲，希望您能理解孩儿的一片赤诚之心。”

娭毑点点头，道：“我老了，你们的事我都不想再插手了，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柴慎欣慰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家原本世代都是为武将名门，因先皇猜忌为保平安才不得已弃武从文，但如今皇帝昏庸无道，边疆战争不断，这万千的子民也甚是需要能保卫家园的武将。所以为父想要重操旧业，为天下百姓尽点绵薄之力，也算是没有辜负我们柴家的祖训，日后也才有脸面去见柴家的先祖......”

柴倩急忙附和道：“父亲此举甚好，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需要的是保卫家园的将士，一心为民的良臣，倩儿定是全力支持。”

“父亲，绍儿也想习武，与父亲一起戎马一生。”

“甚好，甚好……”柴慎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爹爹，倩儿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

“我们柴家既世世代代都是武将，想必马背上的功夫也是极好，但倩儿却连马背都上不去，倩儿不想给家族丢脸，所以恳请爹爹允许倩儿学骑马。”

“倩儿，女孩子家不需要学那些......”柴夫人忙接过话来回道。

“诶，夫人此言差矣，我们柴家没有男尊女卑一说，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既然倩儿有这份心，便让她学去吧。”

柴倩兴奋道：“多谢爹爹。”

柴夫人焦虑道：“老爷，您这......”

柴慎打断道：“夫人不必担忧，我们柴家的孩子都流淌着祖先那铁骨铮铮的血液，不会差的。”

柴夫人无奈道：“老爷既然如此说了，我便也不好再反对了......”

柴倩兴奋道：“多谢母亲！”

柴夫人叹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不懂什么天下之事，我在乎的只有我的夫君、我的孩子、我的家庭，但我作为妻子、母亲，自然是要全力支持我的夫君和孩子，只愿你们在战场上是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夫人。”柴慎握住柴夫人的手人，柔声道。

紧接着，他转头对娭毑道：“母亲，你可愿支持孩儿？”

娭毑轻声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我若反对，倒显得为娘的不懂事了，该说的他们都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莫要让我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娭毑这句话戳中了泪点，大概没有人比她更懂那种心碎了吧。她已年过花甲，再也承受不了亲人离世之痛了。

“是，母亲，孩儿谨记！”

娭毑无奈点点头，缓缓起身，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出餐厅。

一家人陷入了死寂的沉默，柴倩见状，起身将茶杯满上，举杯道：“爹爹，倩儿以茶代酒，先干为敬，祝你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为我们柴家重新打响这第一枪。”

“什么枪？”柴绍疑惑的问道。

“呃……我是说争光，争光……”柴倩尴尬的解释道。

柴慎哈哈大笑道：“但愿你金口一开，一切都能得偿所愿罢。”

柴绍道：“父亲，那我即可便开始请师傅来教我习武，绍儿定当不负父亲所望，练得一身功夫，与父亲一起保家卫国。”

柴慎笑道：“不愧是我柴家的子孙后代，这一腔热血很有当年你祖父的风范，他所泉下有知，也是欣慰了……”

“我作为柴家后代，自然是要为柴家添光的，不仅如此，还要将柴家发扬光大，这才配得上父亲的一番教诲啊。”

柴慎笑道：“哈哈哈。好啊，好！”

柴倩笑道：“父亲放心，哥哥日后定是一位声名远望的将军，哥哥的功绩绝不会输给父亲当年哦。”

柴夫人拉着我的手笑道：“我们家就数你的嘴甜，最会说话了。”

全家都大笑起来，其乐融融的。

......

翌日，清晨

柴倩与柴绍闲坐在院子里品茶，赏雪。

柴绍叹道：“昨儿个还是艳阳高照的，今儿便大雪纷飞了。”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罢。”

“是啊，这第一场雪便如此大了。”

“第四年了......”

“什么？”

柴倩将泡好的茶递给柴绍，笑道：“我是说，瑞雪兆丰年呐......”

柴绍笑着接过茶品了一口，称赞道：“倩儿这泡茶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柴倩笑道：“哥哥这是人逢喜事，自然觉得什么都好了。”

柴绍无奈道：“你这鬼丫头，难不成你不高兴？”

“如今哥哥再不用半夜三更的在我这院子舞剑了，倩儿心中自然是高兴。”

“你不也得偿所愿的学骑马了吗？日后便再也不用为兄帮你掩护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