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阿乐,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不由得耸耸肩。干掉这样的敌人出也会让福特家族的人蒙羞。
纳尔一脚踏在阿乐的胸口上。左手凝出一把暗灰色的气刃,一击朝着阿乐的要害直切而去。
就在这时,纳尔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低呜,他只觉得后背如受重锤砸击,向前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身躯。火辣辣的感觉从纳尔的后背瞬间蔓延开来,与此同时一股阴柔针刺般的感觉透体而入,沿着神经元直冲大脑,左手一晃,手上的暗刃立刻粉碎。
纳尔被狠狠地偷袭了。剧烈的疼痛感在脑中流溢萦绕,体内的血气层层护住大脑皮层,这才清醒过来。纳尔不慌不忙地回头望去,几米外站着一条大黑狗。
而这头大黑狗的嘴巴尚未合拢,身体前倾,青色的眼珠死死盯着纳尔。
纳尔站在原地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让一条大黑狗给偷袭了,扫家族脸面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眼下的这条大黑狗气息根本就没有,这也是纳尔一直忽略它的原因。纳尔并不打算让耻辱进行下去。俊美的面孔渐渐显现出残酷的笑容,杀人他很在行,杀狗一定更在行。
纳尔再次凝出暗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尝尝狗肉。纳尔咆哮着,一个冲锋朝着它的颈部刺去。
大黑狗怒吼一声奋力挥爪拍出,对着纳尔的攻势全无防守,任由他刺到自己身上。
大黑狗的利爪撕破纳尔的衣服,由间至胸留下几条深深刻痕。直到这个时候,暗刃才刺到大黑狗的颈部。原本锋利无比的暗刃,此刻瞬间粉碎,一人一狗错身而过,一个交锋已经过去。
纳尔抹着缓缓流淌的紫色鲜血,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英俊的面孔因为笑容逐渐扭曲了起来。自嘲的道:“我还以为我是那只黄雀,谁知道我只是一只可怜的蝉而已。”
大黑狗眼神中满是不屑的目光,闻着空气中让它极其讨厌的味道,朝着纳尔露出獠牙。
一人一狗开始对峙,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那就是只有一方才能够活下来。
一人一狗同时咆哮,同时发力,疯狂的朝着对手冲去。
轰的一声,纳尔大黑狗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然后踉跄地分开。纳尔转头看着自己的左肩,皱了皱眉。那里一片血肉模糊,肌肉、紫血雨夜与衣服纤维混合在一起。居然差让大黑狗生撕下去。
反观大黑狗,除了满口滴血,眼神中愤怒之外,没有受到其他伤害。自己的攻击全都落在大黑狗的身上,仅仅断了几个狗毛而已。
纳尔低着头看着左肩的伤口,眼睛流露出困惑。然而心底却泛起无法控制的深沉恐惧,这样一只毫不起眼的黑狗,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危险。他甚至开始想象,即使一个侯爵在它的面前也决计讨好不到哪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惧生物?
大黑狗就像看一具死尸一样看着眼前的纳尔,除了愤怒之外,心中还有一丝的喜悦。苏伊就是死在这些杂碎手上,现在多杀些喽啰,也好慰藉一下自己弱的心灵。
纳尔抬头发出咆哮般的大笑,含带无尽的恐惧。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然后慢慢低头看着大黑狗,也不管左肩的伤口是否影响自己的战力,挪动庞大的身躯如山般砸向大黑狗。
就在快要纳尔落地的时候,打黑狗黑后肢一蹬,朝着面前那外强中干的山石狠狠撞去,坚硬的爪尖突出毛发。如果眼前的是山,那么山碎。如果眼前的是云,那么云散。
砰的一声闷响,一人一狗再次撞在一起。纳尔的喉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时间竟然站立不稳,庞大的身躯开始大幅度摇摆起来。
纳尔的喉骨断裂,声音模糊不清地从口中吐出。“你…你…究竟是…什么?”
大黑狗酷酷的甩了一下头,鬓毛伴随着秋风在空气中翩翩飞舞,然后骄傲的道:“黑爷是复仇者!”
“复…复仇者吗?”纳尔出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真…真的丢脸”
大黑狗犹如电影中的西部牛仔一样走在夕阳下,背后纳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当然大煞风景的是,这里没有夕阳,月光也不够明亮,最重要的是,大黑狗的身躯不够伟岸。
大黑狗慢悠悠的走到阿乐的面前,声音从鼻间不屑的发出。“弱鸡,死了没有?没死赶紧收拾收拾回城了,躺在这里很舒服吗?”
休息了还不到五分钟的阿乐,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缓缓睁开眼睛,任由那张硕大的狗脸挤满自己的瞳孔。虚弱的道:“人比狗气死人,这个世界真是没天理,老子整天那么努力,结果事情到最后才发现,努力了那么久,竟然还不如一条狗!”
大黑狗咧嘴一笑,“弱鸡就是弱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你弱鸡的身份。”
阿乐有气无力地把手抬起来晃了晃,“好了好了,真是的,连句牢骚话都不让。再等一会儿有力气了咱们就回去。”
“不过…”阿乐瞪大眼睛看熟悉的狗脸,认真道:“黑爷,你用了几分实力?”
大黑狗骄傲的答道,“就这个渣渣,我还没用力他就死了。都还没有开始热身,实在无聊!”
看着大黑狗臭屁的样子阿乐真想站起来打他一顿。当然,这也是他想想而已。就算他恢复实力,仅凭他这攻击力度,给这大黑狗挠痒都嫌轻。
黎明来临之际,月亮悄悄地隐在了黑暗的边缘,星辰也褪去了本来的颜色,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远处一盏明亮的车灯打来,阿乐坐在军车内听着柔美的古典钢琴曲,心情平静如一滩阳光明媚下的一汪碧潭,大黑狗在一旁无趣的躺下,似乎这轻柔的音乐与他们这次凯旋而归的主题严重不符。
此刻那汪碧潭现在激起了涟漪,阿乐惊奇的发现,体内三品中级的壁垒开始一丝难以觉察的裂痕。阿乐笑了,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笑。
军车朝着落日城飞快地驶去,阿乐心中盘算着下一次的出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