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高处,宣烨看着若水领着身边的丫鬟离开,心情清冷一片,此等女子果真人间难得,刚才两人的棋局唤名七煞。
八方天地,七煞尽才,若不是自己找到破绽,恐怕当场吐血的人是他了,伸手招来十二隐卫中仅次于林钦的又一高手。
他起身看着只留下背影的若水,沉声开口:“追魂,去查,一定要查到她究竟是何人!”
追魂点头,领命说道:“是!”便飞身而下,从高高的城楼上犹如轻燕迅速离去。
看着前方城墙火把连着火把将整个长长的第三道城墙照亮,想来应该是城外的秦舒远已经不耐烦了,梁正敬这个老匹夫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一面假意与秦舒远联盟,一面又表示衷心带着大军誓死护着城墙,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锁眉深思,他才淡淡开口:“去梁正敬家里查查,这两天他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褚点头,便离开了城墙高处。
刚要离开去看到宣容君领着白术在城中缓步而来。
他回头激情无语言表,眉眼生动的说道:“爷,是长公主她们来了。”
宣烨一愣果然往城中看了一眼,心下疑惑,皇帝不是把她留在宫中做人质,怎么会放她出来,想着便开口说道:“去,把长公主迎上来。”
宣容君来到城墙高楼之上,看了一眼城中的生灵涂炭,淡淡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刚才对若水姑娘做了什么,看她面色惨白,十分虚弱的样子,恐怕是要在软榻上躺一阵了。”
宣烨收起棋子,淡淡开口:“萧元丰怎么会让你出宫?”
听到她不答反问的话之后,宣容君又转身,见他收棋子立刻明了,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他不得不这么做,若是将我困在宫中,我定然不依,到时候飞鸽传书让爹爹不来救援,他便死路一条。”
宣烨点点头,说着:“梁正敬陡然倒戈,你有什么看法。”
宣容君冷哼一声:“我已经查明,昨日梁正敬得知梁月儿怀孕的消息,而后又与公侯倩详谈,恐怕这便是他倒戈的重要原因。”
宣烨一愣,惊讶的说道:“他们以为梁月儿肚子里的是龙种!”
她没有说话,点点头。宣烨派人将梁正敬意外倒戈的经过大致跟她说了一遍,为的就是让她来这详谈此事。
宣烨又说:“萧元丰已经被下了绝育的药,怎么会让梁月儿怀孕!”
宣容君听了宣烨这样露骨的问话,脸色一片尴尬,随即缓过神色,眼眸清冷却带着浅笑淡淡说道:“呵呵,这件事没人知道,萧元丰又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呢。”
看着宣烨淡淡点头之后,宣容君又说:“梁正敬眼下最迫切的就是想要立功,只要他这次立下新功,皇帝便对他更加信任,宫中没有子嗣,他要是将梁月儿怀孕的事情告诉萧元丰,萧元丰定会不惜一切将梁月儿接回宫里。
到时候我们只要找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梁家背定了欺君的大罪。”
宣烨听了宣容君的话又补充说道:“让他们这次狗咬狗,我们只在这看热闹便可。”
宣容君摇头:“可别忘了城中还有一个轩阳王。”
果然宣容君的提醒让宣烨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压制,萧元丰对他的戒心已起,只要稍加点火,他定会找人压制。”
宣容君猛然惊醒说道:“太后!”
两人高谈阔论,阳谋阴谋,却不想那第三道城墙之外已经混乱一片。
秦舒远带着手下将士发动攻击,而城墙上的梁正敬拼死抵抗。
宣容君回到钦天寺,见萧元丰,太后,平贵人都坐在行宫正殿,上前一步她低眸行礼,淡淡开口:“君儿给皇上,太后,平贵人请安。”
萧元丰派暗卫跟着宣容君怎会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开口问道:“君儿外面大军压惊,很是危险,怎可到处乱跑。”
宣容君心中冷哼:“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起谎来竟然面不改色,当真叫人恶心。”心中不屑,口中却是一片温润:“谢舅舅关系,君儿无事,君儿刚刚去了锦阳王的城墙高楼,见前方火把缭乱,呐喊肆起,便问锦阳王是为何,锦阳王说是秦舒远攻城,梁相在第三道城墙上拼力死守。”
萧元丰愣住,心生疑惑,再次确定的问道:“梁相,君儿说的是梁正敬?”
宣容君抬眸浅笑,言语之间尽是崇拜:“梁相果然是国家栋梁,君儿佩服的紧呢。”
太后听了蹙眉又问:“哦?君儿何出此言。”
宣容君浅笑之间眉宇尽显得意,回道:“梁相大义灭亲,纵观楼下皆是他孙婿,女婿之辈,想那秦智骁竟然拿梁云做人质,要挟梁相,梁相誓死不开城门,哎,虽然梁相已经于梁云断绝关系,可毕竟是亲生女儿啊,亲生骨肉,怎能看她受如此之苦。梁相当真是真正的深明大义啊。”
言语之间尽是佩服崇敬之意。
可是停在太后的耳朵里可不是个好兆头,正当要发问的时候,却听平贵人疑惑一问:“哎,梁相在叛贼后起身护驾,怎么会先到达城墙的呢?”
一击石起千层浪,她的话果然让太后皇帝一愣,是啊,梁正敬只带了五千人,虽然五千人不多,可是行动起来却是一个很大的目标,秦舒远三万大军,分三路围攻皇城,每条来皇城的路都被他堵住,梁正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逃过他们的上万大军。
宣容君眼眸晶亮,说话间更是畅快,对着愣神渐变脸色的太后,皇上说道:“梁相来到皇城假意投降,秦舒远不敌,以为梁正敬真的叛国,便容他离开,却不想梁正敬离开之后,立刻将城门关死,秦舒远上了大当这才发怒攻城呢。”
萧元丰嘴上不说心中却是起惑,梁正敬能够假意投降,做出誓死保护他的样子,可见心思之深,难保秦舒远赢了之后,他不会再次倒戈将矛头对准钦天寺。
若是那样,他便如同鱼肉,任人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