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梁月儿满脸是汗,心慌意乱不敢下笔的样子,众人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不舒服?”
“会不会画不出来啊,梁相家的女儿可是个顶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呵呵,看她那个样子就像是没有那回事一样,难道蝶舞天涯不是她所创?”
“这可就不好说了,听说南离国前朝就有一个嫡女名唤安宁,才华横溢却被庶姐掉包,占了她的才艺还差点将她杀死。”
“啊,不会吧,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听着满堂的议论,梁月儿更是心慌,看着一脸平静假装喝茶的平贵人,在看与太后小声咬耳朵的一脸娇笑的宣容君。
转头对上新封的轩阳王以及身边淡定的若水姑娘。
过了好久只听梁月儿凭着往年的记忆提笔挥下,余光瞥见梁月儿动笔,宣容君在心里冷笑:“绕是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恐怕也难画出那样的行云流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等到梁月儿画完。
宫女依旨将画好的图纸送到宣容君的面前,她温柔接过,随意翻看了几张,果真是粗糙烂笔,竟然将她的蝶舞天涯糟蹋成这样。
心下生气却面色淡然,太后上前看了看,心思沉寂淡淡的蹙眉:“这也没有什么可过人之处啊,怎么就能名动惊世了呢。”
看完之后,宣容君起身喊道:“来人请梅花桩,将其立于殿外湖心处,秦少夫人,不知本宫可有会错意啊?”
梁月儿脸色涨红,却心底惊骇,她并没有将起舞之人如何立于水中之策写明,这个临安长公主竟然知道。
难道她知道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思及至此她更是惊惧,假装被疼痛所扰,蹙着没有淡淡点头。
过了一会,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来到湖边,且看宣容君早已经换好戏服,既然是蝶舞天涯,她当然要穿上似如轻燕飘逸如蝶的衣服。
嘭嘭,随着两声鼓起,宣容君借着丝带盘旋而上,众人惊艳,犹如看到一只破茧成蝶。
乐师敲着和谐的音律,宣容君脚下丝毫没有慌乱,纵然是在只能隐约看见水里的梅花桩,她依然能够如履平地一般翩然起舞。
因为蝶舞天涯的创始者是她。
舞过半场,正是高潮迭起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突然惊叫:“蝴蝶!”
果然一只只蝴蝶翩然而来,随着宣容君的衣袖纷纷起舞。
一舞结束,宣容君单脚立于梅花桩上,做着一个飞天的姿势,而那些经久不消的蝴蝶围着她的身边不愿离去,此般场景竟是那样仙气逼人。
所有人都不敢眨眼睛,担心只在一瞬间,这蝴蝶仙子就会飞身而去。
音律终于平息,全场鸦雀无声,直到一顶小娇缓缓而来,宣烨淡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倦容,他轻声拍手发出浅淡掌声才让众人缓过神来。
宣容君温笑心里却是一阵担心:“那样弱的身子,此刻前来是要做什么,怎不在家好生休养。”
萧元丰看到锦阳王虚弱的让人抬来,当下一愣,看他倦容不像作假,难道是真的生病,上前一步目露温和的说着:“锦阳王身子不爽,就不必行礼了。”
宣烨浅笑,一如春风拂过让人心暖,淡淡开口:“谢皇上。”
宣容君再次回归已经换上刚才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对宣烨欠身之后走到梁月儿的眼前温笑轻问:“秦少夫人,不知我这蝶舞天涯,可得您画图要领啊?”
梁月儿心虚,淡淡回道:“长公主自然是风姿卓绝,有过之而无不及。”
宣容君冷眉凛然,双眸中寒光乍起,一声厉喝:“大胆梁月儿,刚才本宫所跳之舞根本就不是你图上所画,此乃母亲亲传幻蝶之舞,你竟然毫无察觉,想用家母幻蝶之舞比拟于你的粗制滥造么,说着她将梁月儿所画的图纸扔在地上。”
梁月儿大惊,吓得连忙后退,却不想竟然被身后石阶绊倒翻身落雨水中。
她大惊失色:“啊,就命啊,我不会水,救救我,娘啊,月儿最怕水,大水来了,快来救救我啊。”
护卫们连忙上前将她从只有半身之高的水岸提上来,梁月儿惊慌的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吓得连连喘气。
宣容君上前一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再次逼问:“秦少夫人既然怕水,如何立于梅花桩上跳蝶舞天涯,这半人身高的岸边足以让你如此失措,那么湖中心的深水之处又当如何自处。”
一句话惊动在场的所有人。
梁月儿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得坐在地上。
宫女见梁月儿落水连忙拿来外衫套在她的身上,起身之时却被她踩到裙摆,陡然间她心口衣料被扯开,露出一片青紫。
宣容君眼眸一暗顿生一计,上前一步仔细的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东西。:“你……秦少夫人,原谅本宫一时情急,只是这幻蝶之舞是母亲生前所创,容不得别人玷污,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临安长公主竟然跟官家之女道歉,这等张弛有度,以礼待人的美名不胫而走。
梁月儿自知理亏摇摇头:“是臣妇的错,今日周身不爽,连带着脑筋也混沌,是臣妇的错,错将幻蝶之舞当做蝶舞天涯,还请长公主原谅。”
听了她的话,宣容君冷笑还真会自圆其说了。
听着她的话,宣容君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假装蹙眉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落水之时伤到了,来人啊,快传太医。”
梁月儿伸手捂住衣服,面色惊慌:“不,不用了,长公主,臣妇,只,只是身体不舒服,跟落水毫无关系。”
说着将眼神飘向萧元丰,此时的萧元丰陡然警醒,立刻明白过来她心口上的痕迹是何物,连忙出声:“既然秦少夫人已经无大碍,就且下去休息吧。”
知道萧元丰是在为梁月儿打招呼,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转身一脸温顺的走到萧元丰的面前,躬身行礼。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怕了,与她耳鬓厮磨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过会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