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洪亮的怡得王爷到,芙蓉园里的人都为之一愣,或是不解,或是疑惑,或是窃窃私语,这江楚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怡得王爷来。
院内太后听到了声响也是一怔,这个皇叔可是多年不问世事了啊,若是估摸着没错的话他应该有八九十岁,耄耋之年的老人突然来访恐怕事出有因。
身后的老仆推着他往芙蓉园而去,进入宣容君的屋子,环视一周才淡淡开口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妙极,妙极!”
凌阳王见怡得王爷苍声开口,连忙上前:“宣晋参见皇叔公……”
太后见怡得王爷面色平淡,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淡淡蹙眉,跪在地上行礼说道:“参见皇叔。”
怡得王爷这才缓缓转头淡淡的开口:“起来吧,都起来吧,也别按着他们了,老俞去看看,这还见血了呢。”
推着他的老仆点点头也是沧桑的说道:“是。”
神医端着些金创药来到芙蓉园,一眼便看到蹲在地上给宣容君把脉的人,神色一震,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恭顺的跪下对着严谨的老人说道:“叩见师叔,无名小侄给师叔请安。”
老俞点头撇了一眼说道:“怎么在这也能碰到你,不是娶了南离国的公主当驸马去了。”
神医尴尬说道:“小侄不才,妻子失踪一直没能找到,所以就来了江楚。”
老俞不作声帮宣容君号脉,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还是不长进,这子夜盅的毒你竟然解不掉要吃了回魂丹才安然无事,若是你师父活着,也被你给活活气死。”
神医更是老脸一红,跪在地上手足无措,虚心的说道:“师叔教训的是。”
老俞随手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给她吃了,保证三个时辰之内能好。”
宣烨接过药,也是恭敬的点头说道:“谢王爷赐药。”
老俞不动神色的站起来回到怡得王爷的身边,对着站在一旁的太后说道:“本王也不小一把老骨头的还来倚老卖老,可是最近听说着皇宫不安生,恐怕要变天,依稀记得正儿登基的时候才二十六岁吧。”而他口中的正儿就是先皇,太后的夫君,仁武皇帝
太后也是恭顺,沉声的应道:“皇叔记得清楚,是二十六岁。”
怡得王爷点点头想是要睡着一样,在此陡然开口:“正儿登基将国家治理的蛮好,本王去皇陵看皇兄还看到过他呢,他呀说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儿。”
太后得怡得王爷称赞,连忙欠身说道:“侄媳不敢当……”
怡得王爷轻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萧元丰,对着太后说道:“无心啊,皇叔虽老,可是这萧家的江山是看在眼里的,兴衰成败也的有个明君,扶不起的阿斗,若你硬要往高处堆,后果恐怕你也看到了。”
太后想要反驳却被怡得王爷打断,伸手将手札扔给太后缓缓说道:“好好看看,这是皇兄的字迹,本王已经亲自验证,若是你不信,现下便让老俞为你们验验。”
萧元丰见老王爷铿锵有力,无比威严,不敢造次,看着太后,只见她翻阅手札一点点的变了脸色,他也跟着深深蹙眉,心中思索,手札里到底记了什么!
看到最后太后终于像一滩烂泥瘫坐在地上,尽管华服在身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威严,想是一个颓败的老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看了一眼躺在宣烨怀里的宣容君,陡然想起,刚才她都说了什么。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竟然伤害了最亲的外孙女。
萧元丰见太后颓败,也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札,翻看起来。
江楚四十一年,仁武帝登基第二年,京城内外瘟疫肆起,直至蔓延到皇宫,太子未立,可是皇帝却染上瘟疫,命在旦夕。
为了抑制瘟疫,太医院院首主张用火烧,将那些染病的人全部埋入坑里烧死,皇帝不同意如此灭绝人性的杀戮,便带着孩子去钦天寺祈福,当时的皇后带着儿子跟着一起,却不想那孩子不幸夭折。
皇帝担心皇后不愿呆在江楚要回边疆部落,她不能忍受江楚国的三妻四妾,在他们姬家部落从来都是一夫一妻的过日子。
可是来到江楚做了皇后却不想还要对付后宫的三宫六院,若不是有了孩子她肯定不愿意呆在江楚了。
时局不稳,江夏与南离虎视眈眈,皇帝不能失去皇后的姬家军,所以在孩子夭折之后立刻着人找了一个新生儿,策划了一场绑架,直到孩子快满一岁才将孩子带回来,快满一岁的孩子皇后根本认不出,认为这个救回来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萧元丰。
皇帝心中难以平复便将这件事说给了住在皇陵里的先祖皇帝听,而他就将这件事记在手札里,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登上皇位的却是这个被偷天坏日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母后,你苦心助朕登上皇位到最后却成了笑话,父皇,原来父皇位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哈哈哈,哈哈哈!”萧元丰满眶的泪水却笑的讽刺,大声的吼着像是要将这一切吼的天下皆知。
“朕不是皇帝,朕不是皇帝,哈哈,朕不是皇帝啦……”他推开门仰天长啸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大吼着。
太后听到萧元丰的话,心中钝痛,几十年的情意当真是错付了,萧家的人何等的自私,害了她一辈子。
感觉到胸口的灼热,再次血气上涌喷出一口鲜血对着屋子里的众人,她满眼的愤怒一字一句的吼道“萧家人,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说完便拖着颓败的身子往门外而去张嬷嬷上前一把扶住她说道:“走吧,太后,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见张嬷嬷满脸泪水,太后顿是脑中清明,一下子推开她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哀家的孩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张嬷嬷跪在地上:“老奴也是皇上刚登基的时候无意间得知的,主子,您惩罚老奴吧。”
听了张嬷嬷的话,太后终于崩溃,一个更在自己身边四十年的忠仆竟然在这样的大事上期满自己。
她要怎么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仰头看天一声嘶吼顿时觉的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