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殿的事情处理完了,宣容君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南邻问道:“意思说明白了么,孙小姐怎么样?”
南邻应了一声说道:“孙小姐只挨了三板子,后面都是打在猪肉上,那裙子上的血迹也是猪血,意思已经说明白了,她应下了。”
宣容君点点头缓缓说道:“将王爷留下的那瓶金创药送去孙府,即便是三板子恐怕也伤了皮肉。”
南邻徐梅,提醒的说道:“那是王爷留下的最后一瓶金创药了。”
宣容君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眸也深了几层,淡淡的说道:“无碍,神医不是还在王府么,让他配些送过来备着便好。”
南邻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金创药她当然知道神医会陪着送来,可是宫里的是王爷留下来的,意义不一样啊。
南邻还在想着金创药的事情,而宣容君却看着正仁宫的方向想着六公主的行为来。
陈心莲出言不逊的事她早有安排,让人关进刑部大牢,为的就是引起皇帝的注意,让他借力打压门下省。
摸准了皇帝会将此事交给自己处置,她才会等着人来上门求情,如今她在宫中行事多数被人在暗处监视着。
喜脉的始作俑者陈太医已经死了,可是幕后主使却找不到,当日竭力让大夫为自己请脉的是安慧郡主,眼下只有从安慧郡主身上找突破口了。
这个陈心莲即便是没有人来求情,她也不会处罚的太重,就在得知婉贵人要生产的时候宣容君已经想好了由头。
不管她难产与否,也不管生下的是皇子或是公主也罢,冲着这个她对陈心莲也不会多加责难。
只是这个六公主来的太过诡异,恐怕是真的要找人好好查查。
宣烨离开的时候已经留下了追月,暗影,陈硕以及惊璐在侧,想着她转身上前对南邻低声说道:“让陈硕去江夏好好查查这个六公主,记住一定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南邻点点头应声离开。
这时巧玲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喊道:“生了,生了,婉贵人生了个皇子,正仁宫一片喜气洋洋呢。”
南邻听了巧玲的话,立即蹙眉,训斥了一声说道:“生就生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巧玲深知南邻的性子,吐舌头不理她,上前对着长公主说道:“听说是个很漂亮的娃娃,皇上高兴,说要大摆宫宴以示庆贺呢。”
宣容君眉角上扬,也笑的灿烂缓缓说道:“终于生了,真好。”敬请愉悦吧,今日你有多愉快,当知道真相你就有多痛苦。
巧玲是有私心的,皇上没事老是来临安殿,每次来长公主都不开心,这下皇上的孩子出世了,肯定要忙好一段时间,就没空来临安殿了,这样就不用打扰公主了。
这样想着她便笑的更加灿烂了。
宫中因为一个孩子的出世而一片喜气洋洋,宣容君眉眼生花却是因为拿到了一封来自远方没有署名的信件。
夜里宣容君躺在软卧上,只见阎煞一个闪身越过皇宫来到宣容君的窗前,敲了敲,宣容君披着大氅,一脸欣喜的问道:“是来信了么?”
阎煞话不多,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包好的信件递给他。
宣容君喜上眉梢,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便自顾拆开信件,看着心上行云流水的行书字体,带着宣烨惯有的苍劲与冷冽。
都说见字如面,此刻正好形容了宣容君的心境,她颤抖着看着信件上的内容,一遍又一遍,直至滚瓜烂熟,才小心翼翼的将信件犹如心爱之物捂在心口。
看到宣容君如此痴情模样,阎煞心中陡然一颤,息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有回信的话就快写吧,夜晚风大,你仔细着凉了。”
宣容君听到阎煞一贯清淡的声音,眸色柔和淡淡的应了一声说道:“恩,劳烦阎公子稍等片刻。”
阎煞没有说话,点点头站在冷冽的风中,静静的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因为心情愉悦而迈着的轻快步子。
真真是坠入爱河,春心萌动的少女模样。
远在边疆安营扎寨的宣烨也是一脸的风尘仆仆,一身银色铠甲包裹着他高大威武的身材,许是长久的跋涉让他原本坚毅的脸颊,被风沙侵蚀的有些消瘦。
不过拿炯炯有神的眼眸依然如故的深邃,让人一眼望去便泥足深陷,坐在账下的长榻上,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包,这是那日他私自从她的衣物上拽下来的。
当日太后匆匆而来,打断了两人春闱之事,思及至此,还是痛下决心扯下挂在衣角边的香包便离开了。
自从两人分离一直到现在,香包从未离身,许褚端来热水也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说道:“爷,您洗洗,还有几日便到了目的地,交了军资粮草,我们便可轻装回京了。”
看着一脸黝黑的许褚,宣烨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段时日,辛苦大家了,等到了目的地,我们修整几日再走不迟,行程被本王缩短了一半,也是苦了他们。”
许褚知道主子心系长公主,能得到他这样说,心里也算安慰,心中喜滋滋的,连颜色也好了很多:“恩,知道了,爷。”
得了王爷的命令,所有沙漠中颓废的将士也激动起来,想着终于不用那样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追魂从帐外赶来,一脸冷色的说道:“爷,不好了,前方一千米好像有敌军来犯,看样子是冲着我们粮草而来的。”
宣烨收起香包在怀中起身冷眼对着追魂沉声问道:“大概多少人,确定了是哪里来的么?”
追魂应了一声说道:“穿着奇装异服,不像是南离国的人,恐是哪里来的部落人员。”
宣烨听到追魂这样说,立马回身转到案几面前,对着身边的侍卫喊道:“去将地图取来。”
这西北边塞,部落较少,而且活动范围也很小,不可能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批,恐怕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让部落的人来打劫粮草军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