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立刻起身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小宫女喊道:“去,仓源房将花纹地毯领来铺在地上,一刻也不得耽误。”
“是。”宫女低头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从宫外门前而过曹女官手底下的宫女将刚才发生的一幕立刻记在心里,眼角上扬,垂眸浅笑抬步离开了宫门口。
刚刚忙完午休的曹女官听了小宫女的话,立刻变了脸色,转头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问道:“此事当真?”
小宫女点点头一脸肯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曹女官听了宫女的话,陷入深思,过了一会儿她摆摆手示意宫女离开。
小宫女欠了身子便离开了房间。
“曹香!”帐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仿若睡觉刚醒。
曹女官立刻起身来到帐前,掀开轻纱幔帐扶起呼唤她的人_皇后秦舒玉。
“娘娘怎么不多休息会?”曹香拿起衣服披在秦舒玉的身上,说道。
秦舒玉伸手扶着额头,眼眶有些浮肿蹙着眉头怏怏不乐的说:“贱人不除叫我怎能睡得安生,曹香,太后几时接那个小贱人来宫里?”说着,秦舒玉更是咬牙切齿忿忿不平的问。
曹香一边忙着帮秦舒玉整理衣服一边回答:“按照懿旨里的日子应该是后天,太后在忙着翻修前元静公主的寝宫,给临安长公主住呢。”
听了曹女官说临安长公主这几个字以后,秦舒玉顿时恼火,突然发难拿起曹女官正要给她打扮的琉璃珠钗一下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怒目横视的说道:“什么临安长公主,不过是一个贱人生的女儿,害了我腹中孩子,太后竟然有意偏袒,护着她也就算了,还要把她弄到宫里来给我添堵,真真是老糊涂了。”说着秦舒玉又将怒气发泄到太后的头上。
宫门外站着的德妃听到了秦舒玉的指责,假装没有听到,嘴角上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心中腹诽“如此沉不住气,怪不得太后那样不喜欢,要不是碍于秦家她这个皇后恐怕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
狡兔死,走狗烹,自己家跟秦家都是帮助皇帝登上皇位的大功臣,她可不能像秦家那样居功自傲,突然想到两年前的秦舒云,姐妹二人独领后宫,要不是姐妹二人不和,这后宫哪有她的容身之地。
皇帝纵容秦舒玉害死姐姐秦舒云,在外人看来是他宠爱秦舒玉,可是君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不是为了削弱秦家才利用姐妹二人互相残杀的呢。
正在气头上的秦舒玉听到来报德妃求见,收敛怒气端坐在案前。
进来的德妃看到皇后一副威仪的样子端坐在案,上前一步对她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秦舒玉抬手,微笑说道:“自家姐妹不用这样客气,德妃妹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又不是请安的时间要不是有事,她肯定不会来这里给自己请安的。
德妃听了秦舒玉的话脸色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妹妹来的仓促恐怕叨扰了姐姐,只是这临近月底,个宫的姐妹们都等着月银供宫中开销,姐姐刚刚小产身体不好,皇上就把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交给妹妹,免得让姐姐操劳,所以还请姐姐把后宫银钱库房的钥匙交给妹妹。”
秦舒玉听了德妃的话果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是来要权的,可是没办法自己再生气,眼下被禁足,宫中的事情必须要交给她。
隐忍着抬头看着不卑不亢却带着无尽得意的德妃,尽管生气可是面色在陡然转变以后,和颜悦色的微笑着说道:“看我这记性倒是忘了,曹香,去把库房的钥匙拿过来。”
德妃恭敬的看着秦舒玉,上前接过钥匙,淡淡的开口:“姐姐要好好养身体,妹妹也只是暂时代为保管这钥匙,只要下次皇上来德仁宫,一高兴复了娘娘的位份,嫔妾立刻将钥匙送给姐姐。”
秦舒玉笑着点点头说道:“无碍,这库房的钥匙给谁保管都一样,都是自家姐妹,这皇后只有一个,皇上高兴与否本宫都是皇后,妹妹出了这个门切莫说这些,让那些个不懂规矩的听了笑话。”
德妃脸色一僵,拿着钥匙的手紧了紧,面色如常应了一句,随即恢复一如既往地得意说道:“谨听皇后教诲,好了,出来这样久了,嫔妾也该回去了,皇上说要去妹妹宫里用晚膳,还有好多要准备的。”
秦舒玉点点头,心里一阵愤怒,却大度的挥手说道:“跪安吧!”
德妃离开,德仁宫再次陷入犹如冰窖的寒冷之中。
曹女官看着脸色铁青的秦舒玉,终于上前一步落在她的耳边淡淡开口说了几句。
秦舒玉双手紧握点点头,阴狠的开口:“就这么办,去吧!”
当宣容君告诉宣烨,自己作为秦舒云的时候是被皇帝跟秦舒玉总三日闭害死的时候,宣烨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愤怒。
端在手上的茶杯尽然被他用力捏碎紧紧握在掌心,任由瓷器割破手掌鲜红的血液随着拳头的缝隙流了出来。
一贯温笑的脸上变得阴沉,抬眼怜惜的看着眼前一脸复杂表情的宣容君,眼眸闪烁出一股鹰隼的光芒,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此等猪狗不如之人根本不配你那样帮他,一片赤诚当真错付,他实在该死!”
宣容君听到他愤愤不平的替自己惋惜,平静无波的内心陡然划过一丝涟漪,鼻头变得酸涩眼眶泛红,立刻转头将眼神对着窗外,朱唇轻启淡淡的开口,却带着无尽的酸楚,一时间话语也变得哽咽起来:
“秦舒云已死,却带着一腔的仇恨活到了宣容君的身上,这些仇恨每晚都像恶魔缠绕在我的梦里,那样伤害让我怎能放下。”
宣容君悲伤过度纤细的柔夷狠狠砸在桌上,发出与之相应的悲鸣。
爱的深切才会恨的彻底,看到宣容君如此恨意,他心里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