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宣容君贵为长公主,只是这张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宫中有个熟人还是好办事的……
张嬷嬷是按照太后的意思接宣容君入宫的,想到京城中的那些流言,在看着她那明丽的小脸,张嬷嬷脸上满是怜惜,“公主受委屈了,娘娘听说了许多的流言蜚语,担心公主呢,特地派遣奴婢来接您。”
宣容君不禁动容,虽然太后会来接她是她早就算计好的,可是想到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这般疼爱她,便心中酸涩。
想到当年那般孤寂无人记得的自己,眸子便有些红了,殊不知落在张嬷嬷的眼中,便是她受了委屈,心中更加怜惜却起来。
宣容君不便让张嬷嬷久等,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这才道,“张嬷嬷,您先在这里喝些茶,稍等片刻,我给外祖母绣了个抹额,今日一并带去也算全了我的心意了。”
张嬷嬷欣慰的笑了。
宣容君一进太后宫殿,一张小脸便盛满了笑意,“才这么几日不见外祖母便想君儿了?”
人未见,先闻声,太后一听这清脆的声音,便笑了起来,“我的君儿,你可快些走,想死外祖母了。”
宣容君缓缓而至,又十分规矩的行了礼,这才小跑几步,伏在了太后的膝头,轻声道,“什么死不死的,外祖母莫要说这些,可是不吉利的很呢。”说着话,脸上竟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谁人敢责怪?
可是宣容君偏偏做了,却哄的太后笑的见牙不见眼,没了平素里的端庄,她轻轻拍了拍宣容君的手,似乎十分无奈,“你这丫头啊,怎的这般迷信呢。小小年纪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外祖母这么疼爱君儿,君儿还想外祖母疼得更长远一些才好呢。”宣容君娇嗔。
这么一句本是撒娇的话,更是勾起了太后的伤心事。是啊,一个小丫头,虽然母亲贵为公主,可是毕竟已经没了,还能有多少人重视呢?还好凌阳王未在娶,这丫头日子还好过些。
“好好,为了我的君儿,我也要多活些日子。”太后轻轻点了点宣容君的鼻子,满眼疼爱。
宣容君鼻子一酸,还未感慨,便听到太后满是威严的声音响起,“那丞相夫人是怎么回事?”
“无事,大抵是对君儿有些偏见罢了。”宣容君淡然一笑,对着太后劝道,“想必外祖母听到了那些流言?”
见太后满是怒气,连忙安抚道,“外祖母不必如此,君儿从不在意这些,况且,君儿是舅舅亲封的长公主,身份尊贵,若是与官员家眷计较,岂不是失了身份?若是君儿真的发落了那丞相夫人,不是让丞相大人寒心?届时舅舅也会难办。”
宣容君说着话,脸上满是笑容,可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冷光,以退为进,更好用些罢了。
果然,太后对着屏风后边叹了口气,道,“皇上,你且出来吧。”
见到萧元丰,宣容君脸上闪过一丝恨意,每次见到这个男人,她都觉得义愤难平,从前那么多时光,她全为他活着,还有她的两个孩儿,如今却成了他的侄女,却轻易拿捏他……
罢了,宣容君摇摇头,甩去脑子里的念头,连忙给皇上行礼。
萧元丰讪讪一笑,“君儿不必多礼,如此懂事,舅舅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太后冷哼一声,皇上则显得十分心虚的样子。
宣容君看完之后,不禁淡淡一笑,一切了然于心。
京城中的流言扩散的那么快,不光有皇后的手笔在里边,还有她爹暗中操作。流言都传她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嚣张跋扈,可是那天在丞相府见过她的那些夫人们都知道她当时的表现,心中便有了定论,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太后得知之后,自然不会以为是宣容君自己泄露出去的,况且宣容君一向是进退得度,在宣了自己在闺中时候的知己好友来一问,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本来是听了皇后的哭诉,来太后这里找个公道的,可是太后却将手中的证据一一拿了出来,让皇上无话可说。
太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但是为了宣容君以后着想,那便要让皇上也宠爱这孩子。皇上昏庸好色,这一次的事情若是不让皇上知道是皇后的事情,想来以后皇上耳根子一软,被女人一糊弄有事便责怪到宣容君身上了。
宣容君虽然不知道皇上再在这里,但是却知道什么时候以退为进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她是长公主,不管别人怎么看,尊荣就在这里,她说的那些话,十分有皇家公主的风范,自然让太后刮目相看,太后不会让她吃亏的。
“君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襟,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太后夸奖道,随后沉吟,“看来这皇后有如此教养也不稀奇了,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有什么样的女儿,皇后这胎诞下的孩子,便交由哀家教养吧。”
宣容君不着痕迹的一笑,若是秦舒玉知道她淡淡几句话,便让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不能教养在身边,只怕会生生气死了。
“是,母后,今日之事是儿子错了。儿子误会君儿了。”皇上面色有些不好。
想到宣容君来之前自己母后笃定一般的对自己说的话,在想想自己那个口口声声说宣容君嚣张跋扈的皇后,心中的天平自然倒向了自己深明大义的外甥女。
“舅舅,今日你可不要在赐给君儿什么了。”看着皇上要开口,宣容君连忙阻拦,“君儿年岁不大,您与外祖母已经赐了许多好东西了。听说江山闹了水患,不如将这些东西发下去给在灾民,至少少了许多人饿肚子。”
太后看着宣容君如此心地善良,不禁叹息,“你啊,好孩子,委屈你了。”
萧元丰心中自然也是极为动容的,他刚要说什么,便被宣容君打断,“舅舅,对于江南水患,君儿心中有一计,只是,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