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舒归一抵达夏威夷已经有二十四小时了,这期间他带着孩子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没人接应。也许是因为顾不上,也许是是因为那个头子根本不相信他,而且突然集合也可能被人注意。
这也说明很有可能有人在盯着那个人。
而在整整一天零一个小时过后,舒归一终于受到了下一步指令——隐藏。
隐藏?这回舒归一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过来干嘛的了。他还以为那些人让他带着孩子过来是因为马上要把这些婴儿出手了。毕竟距离鬼头绝刚刚抓住这些人已经过了那么久,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鬼头绝到现在还是不着急。
舒归一只是骗人的门道清楚,分析能力并不及舒贝贝,所以他也只能想到这里。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一直在乱闹的孩子。舒归一给这孩子买了点奶粉然后来到短信里指定的地方。
“酒吧街?”舒归一愈发地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带着孩子住在酒吧街的单身男人,这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好人啊!
不过既然过来了,他自然也乐得在这条街上晃悠晃悠。虽然带着孩子不太好吧,可这样也让他收获了不少抱有母性女人的目光。
虽说……大部分都是饱含审视的。
舒归一这时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唬人特长,抱着孩子扮起忧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寻找流连酒吧的离婚前妻就为了让她再抱一抱总是哭泣的女儿。这让许多单身女性都忍不住过来安慰这个难过的孩子,顺便和舒归一谈起心来。
“你还没找到你的前妻吗?她真的整天都在这里?”一个金发碧眼典型的芭比女郎一边摸着孩子的脸一边问道。
舒归一叹了叹气,熟练地用英语回答:“她屏蔽了我的所有消息,我只好一家一家酒吧找。”
“哦我的天,你找了有多久了?”女人轻抚了下自己傲人的胸口诧异地问。
舒归一摇摇头:“没有很久,我刚刚来到这条酒吧街,才找了不到一周。”
“你的前妻可真狠心,我是永远不舍得离开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天使的。”女人说着又暖暖地笑起来。
“谢谢你的安慰,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除了天使没有其他女人如此漂亮又如此善良的了。”舒归一说完拍了拍正在吃奶嘴的小屁孩,“嘿,你们都是天使,要不要给人家笑一个?”
女人被舒归一捧得美滋滋的,笑得花枝乱颤:“我真不知道你的前妻为什么要离开这样好的男人。”
舒归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哦对了。”女人突然转变了话题,“你有没有去过这条街尽头的泥潭?”
“泥潭?”舒归一听了还以为是什么标志性建筑,“我来这里只看了这几家酒吧。”
“泥潭也是酒吧,是这里最好也是最有趣的。你前妻如果很喜欢这种地方一定不会错过那里的。”女人解释道,眼里还有几分兴奋,看样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舒归一感谢地点点头,又请了女人一杯酒。
他现在自然对那个“泥潭”不感兴趣,毕竟他已经找到了适合最近专心追求的女人。当然关于专心追求这件事似乎并不太合时宜,不过在舒归一的认知里,隐藏自己就没有比融入人群更适合的了。
毕竟谁会找一个目标是追求美人儿的单身父亲的麻烦呢?
舒贝贝还不知道这时的舒归一已经无限靠近他们了,她和解笙这两天是绝对不会随便出门的,白天更是不见人影。
解笙的脸在这几天里已经恶化地很严重,加上没有用药所以一直保持在面目全非的状态。而舒贝贝则是因为自己被鬼头绝看过照片,又是公众人物所以不敢露面。即使她现在已经非常难以辨别了。
这两天的舒贝贝一直以干练的中性装示人,傻瓜头剪得更短了些,只将将过耳朵。妆容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有时候甚至会画个烟熏妆之类的。
“喔,有时候你突然出现真的会吓我一跳!”阿学在看到今天戴着红色假发的舒贝贝出现在后厨,第一反应竟然是进贼了。
“那你可得稍微习惯习惯了。”舒贝贝敲了下阿学的脑壳拿了瓶椰子水往外走,只是刚刚走到吧台却不想正好撞上了和何焕东谈话的艾理。
“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收到你会来这边的消息。”舒贝贝还算客气地走上前问了句。
艾理却像立刻被点燃的炮竹一般厉眉冷声开口:“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备。”
“我也没听解笙说。而且你不该在鬼头绝马上会过来的时间段出现在这里。”舒贝贝懒得和艾理生气,姑且耐心的说着。
艾理态度依旧十分强硬:“你也没权力命令我。你甚至跟这家酒吧一点关系都没有。”
“解笙是我的人,这里自然跟我有关系,我很确信这也是他的意思。”舒贝贝的脸色终于阴暗起来,扬着头同艾理对视。
艾理看上去十分不爽舒贝贝的说辞,但偏偏她又没什么可反驳:“舒小姐,我请你看清自己。”
“到底是谁该看清自己?”舒贝贝差点要笑出声,“没错啊,我是耍心计骗解笙和我相遇,我是满嘴谎言睡在他身边。你还想知道的详细点吗?我会在晚上怎么欺负他,逗得他面红耳赤浑身颤抖?”
“你别太过分。”艾理面色不变却暗自攥起了拳头。
“你不敢问吧,因为他是我的男人。”舒贝贝微笑着,肆无忌惮地激怒着艾理。
她故意这样的,艾理屡次对她不礼貌,她以前一直憋着就为了考虑解笙的感受,毕竟这是他的属下,就算是管教也理应是他来。但今天这次真的有些太过分了,她虽然没笑脸相迎但怎么也没有用这么强硬的语气来对话吧?
所以舒贝贝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戳艾理的痛处。她很清楚这女人对解笙是什么感情——病态的崇拜与喜欢还有点恐惧。她不敢做出行动,又嫉妒做出行动的人,所以当舒贝贝这样说的时候,艾理肯定是无比愤怒的。
而激将法十分管用,艾理用拳头捶了下桌子低头靠近舒贝贝的脸:“那可不一定。”
“闹什么呢!”解笙终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舒贝贝刚刚跟他说要拿点水过来和他继续确认路线那边的可疑人物,可去了快二十分钟也不见人影,一出来竟然就看见艾理威胁舒贝贝的模样。
艾理听到解笙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赶紧抬起头,见解笙戴着口罩的样子想要靠近但却被他的眼神吓了回去:“队、队长。”
“你不该在这里,为什么擅离职守。”解笙的声音很寒,听一句仿佛脑子都要被冻住。
艾理站直规矩地回答:“我听说你的情况,想回来看看你这边需不需要补充后援。”
“你在暗示我办事不力?”解笙靠近了几步,勾住了舒贝贝的腰带把她往后拉。
“不敢。”艾理低下头,完全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看了许久戏的何焕东把椰子水的盖子撬开放到舒贝贝手边的吧台:“艾理过来是担心先生的状况会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影响。”
“你不会打电话吗,不会发信息吗。非要冒着暴露的危险过来?”解笙的语气也不是很气愤,但就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想要立刻逃跑。
当然,躲在舒贝贝腰后偷偷捏了一下她的那只咸猪手暴露了解笙现在的心境。
他在远处停了一下,也听到了舒贝贝挑衅艾理的话,那几句话听得他心痒痒极了。这等让人面红耳赤的流/氓话被舒贝贝说出来真是令人喜爱。
艾理在解笙面前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她总是自以为胆子不小,但每每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没有一次敢抬头直视解笙的眼睛的。
她也是委屈,之前听说解笙要自毁容貌混淆视听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想立刻赶回来阻止他可想起解笙的命令就不敢动了。可她这边消息不灵通,没过几天又听说解笙找到了解决办法,她问了何焕东才知道解笙是故意让自己过敏才达到的目的。
“我不觉得自己来确认上司安全有什么错。”艾理仍然嘴硬,但脸色上似乎打了退堂鼓。
“确认完就回去吧,我明明再三强调过不让你露面。”解笙懒得浪费时间对艾理进行口头教育,他还想抓紧时间做点别的。
艾理虽然听解笙的指示,但看到舒贝贝那张脸还是不怎么服气:“那舒小姐也不应该这样随意走动吧。”
“这是由我来决定的。”解笙说完就给了舒贝贝一个眼神,示意她和自己一起离开。
“别瞪眼啦,人家都走远了。”阿学抖了下自己手里的抹布,在舒贝贝和解笙一起离开后说道。
艾理正是气闷的时候,脾气一点就炸。阿学这样送上门自然先吃了她一记眼刀:“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
“成天到晚总说别人没资格没资格,你就不想想没资格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吗?”阿学完全不吃艾理这一套,怼完一句就跑。
何焕东放了一杯无酒精饮料在吧台上看着艾理的方向:“喝一点休息一下再走吧。”
艾理这时的气焰才熄灭了点,态度还算不错地看着何焕东:“队长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什么不对劲的请尽快通知我。”
何焕东点了下头,看着艾理风风火火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