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酒吧的员工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大家谁也不敢偶尔偷懒耍滑开玩笑。原因之一当然是解笙的“生意”出了问题,之二也是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老板娘舒贝贝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本舒贝贝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大气温婉的女人,虽然不少时候以男装示人,但这样只让她变得更加干练可靠。
只不过现在,现在真的很不对劲。舒贝贝在指导李贞虎的时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等她闲暇的时候就除了解笙,其他人生怕自己说错话。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女人的冷眼竟然能这么可怕。
“这才第二天,他会慢慢熟悉起来的。”解笙坐在舒贝贝对面,柔声安慰着。
在吧台里临时给去调查的何焕东替班的舒贝贝把柠檬剁碎放进了榨汁机里:“你应该是最知道时间紧迫的那个吧?”
解笙伸手,抓住了搅拌东西的舒贝贝的手腕:“那大不了,我就说我是解笙的双胞胎弟弟。”
舒贝贝被男人气得笑了,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你闭嘴!”
“你看看你把我这些人吓得,鬼头绝还没来他们就先要被你吓死了!”解笙又捉住舒贝贝的小手指了指兢兢业业扫地的阿学跟程和。
“他们没做好事还不允许我瞪一眼了?再说了,我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舒贝贝接了扎啤酒直接甩给了吧台的客人。
“让阿学来这边吧,今天我们的歌手请假了。”解笙用眼神指了下空荡荡的舞台和舒贝贝示意。
舒贝贝把吧台上的酒渍擦干净斜了解笙一眼:“你想让我上去唱歌?”
“如果你愿意的话。”解笙做了个“请”的手势给舒贝贝。
舒贝贝丢掉了抹布轻哼一声走出吧台,然后和后面放音乐的人说了几句话就站到了舞台上。
这一曲纯音乐结束后,熟悉的音律就响了起来。
解笙唇角扬起来笑着摇了摇头,他记得这首歌——《PrepareforDisappoi》,他一年前载舒贝贝回家时在车里放的那首歌。他还曾让舒贝贝闭嘴,好好学一学,不想现在她真的会了。
这是一首很“不安静”的歌,要说音律也不是很快,但却能给人悸动的感觉。
只不过歌名……着实不太吉利。他当初就应该放个《love》或者《Victory》之类的歌,现在舒贝贝若是唱起来还比较应景。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面生的歌手,舒贝贝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声线并不单薄,烟嗓尽管还算不上优秀,但气泡音却已经很不错了。
她就应该在舞台上的,而不该待在这种地方,也不该只成为他的豪门阔太太。比一个年轻影后还厉害的,那就是一个年轻的歌后兼影后。只不过唱歌需要更高的天分和努力,还需要大笔时间,舒贝贝回家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及得上。
“Onemore?”待舒贝贝唱完一曲后,有人在底下问了句。
“Asyouwish.”舒贝贝的态度终于没有刚才恶劣了,她拿过纸笔写了几首歌递给放音乐的人,然后就站在台上开始调节话筒了。
这一唱就是一个小时,阿学在舒贝贝下来的时候,乖巧地递过去了一杯苏打水。
“你真的是那个演员啊,唱歌那么好。”阿学其实到现在也没真的相信舒贝贝就是网页上的那个漂亮女人。虽说舒贝贝也很漂亮啦,但她更属于精灵的那种。广告上的她有点太大气了。
“我其实只会唱自己喜欢的,如果要新学的话很困难,而且对于中文歌掌握的也不太好。”舒贝贝耸了耸肩,待人态度似乎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解笙在旁边笑了笑:“怪不得你在剧组跟钟鸣学唱歌的时候那么慢,当时我一点也看不出你会唱歌。”
“我也没很走心学,想起钟鸣我就浑身毛躁,更别提跟他学唱歌了。”舒贝贝翻了个白眼,对于当时解笙的决定十分不满。
看自己又要惹毛舒贝贝,解笙赶紧改变话题:“反正这几天鬼头绝也不来,要不然你就上去唱两天?”
“我才不做你的免费苦力。”舒贝贝嗑着花生不屑摇头,“又不是以前了。”
“以前?你以前做什么的?”阿学好奇地一边问一边给薯条装盘。
“街头混混,酒吧驻唱,饭店钢琴师,街头诈骗犯,高智商诈骗犯,练习生,演员。”舒贝贝十分概括地把这些年自己的职业都说了一遍。
阿学狐疑地看着她:“高智商诈骗犯?你骗谁了?”
舒贝贝抬手指了指解笙:“具体应该算是……婚骗未遂。”
“哈?”阿学越发迷糊起来,她对舒贝贝的好奇更上了一层楼。
“她啊,为了接近我,假装自己是演艺圈小透明,其实是一家娱乐公司的最大股东。”解笙貌似委屈地数落着舒贝贝,然后拉住了女人的手,“以后可就不是婚骗未遂了。”
“你俩腻呼吧,我就不该问。”阿学学着舒贝贝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甩甩抹布到后面搬水果去了。
碰巧,出去办事的何焕东也赶了回来,正好赶上接班。
“事情怎么样了?”解笙抬眼看着何焕东问道。
何焕东先是看了眼貌似心情还可以的舒贝贝,走进吧台里搬起酒:“你让我们注意的那些人还没撤离,看样子他们不打算回去再说,说不定会提前见面的时间。”
舒贝贝在旁边听着,无形中心里又焦急了些。
“嗯,我知道了。”解笙点了点头,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嘿,怎么新来了这么多芒果啊都没地方放了。”阿学抱着一篮柠檬出来,正好撞上何焕东。
这俩人一碰面舒贝贝就又要头疼,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她已经很不能理解了,难不成她已经老了?
何焕东将阿学的柠檬接过来放好,然后和平常一样看着她:“芒果是用来做甜点的,最近千层蛋糕很招客人喜欢。”
“是解笙喜欢吧。”阿学扁了扁嘴,走到一边给啤酒桶续酒。
算了,他俩装作无事发生,那说不定就是无事发生呢。
舒贝贝托起下巴拿着笔,开始写一些给李贞虎的便捷台词。
“对了,艾理没出什么问题吧?”解笙突然抬起头,又看向了何焕东。
何焕东稍微皱了下眉:“也不能算是有什么问题,她也挺急躁的,正常。”
“我让你去帮她也是让你看看她,别让她出什么岔子,尤其别在鬼头绝的人面前露面。”解笙又叮嘱了一遍才放心,然后在平板上的地图上又点下几个标记。
舒贝贝一边写着一边和何焕东打了个响指:“把李贞虎叫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他在巡逻。”何焕东看了下时间回答。
“你就放过他吧,跟你学完演戏又得干活,不等鬼头绝来就得累死。”解笙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舒贝贝的背。
“好吧,先让他歇歇。”舒贝贝转了下笔趴在吧台上似乎有点百无聊赖,“其实要说,我的演技不少都是你教的,你去教李贞虎才是最合适的吧,更何况你才是红骷髅。”
解笙摸着舒贝贝的头发似乎想让她也放松:“我只会教你,其他人没什么耐心的。更何况当初我教你的时候也基本没耐心,不是吗?”
舒贝贝这才开始回忆,解笙似乎说得很有道理。从一开始她每一次演技遇到瓶颈,无法进步的时候,解笙都采用了十分粗暴的办法,让她并不是很舒服地提升了演技。
不,哪里是不舒服,每次都要难受死人了!
如果对待她都这样,那要是去教李贞虎,那他真就活不成了。
嗯,保险起见还是她去教比较好。
“什么啊,解笙也会演戏?”阿学立刻新奇地凑过来,“你还是小姐姐的老师?”
“不算老师吧,我是她的投资人,当然得保证她演技过关。”解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那你怎么教她的?”阿学眨了眨眼睛,“我是不信会比她对老虎哥严苛。”
“那你可真是没见识了。”舒贝贝噗嗤笑了出来,“他,一遍不过就让我再演一遍,不间断让我演了二十多次,足足五个小时。第二次是他亲自跟我对戏,失败一次就要骂一次,我那个时候还怀着孕呢。”
解笙赶紧为自己辩解:“先说一句,当时我可不知道你怀孕了,而且我觉得我那不叫骂,我只是语气冷硬了一点。”
只不过尽管他这样说,阿学和何焕东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奇怪了起来。
“我还真是没见识了,这样叫教人演戏吗?”阿学挤着自己的眉毛怪叫。
“你是不知道我这样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解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似乎显得他更加冷酷无情。
“好吧,好吧好吧。”阿学一边摇着头一边敷衍地回道。
于是阿学和何焕东难得地暂时统一了战线,俩人都甩了甩抹布就离开这边去招待客人了。
舒贝贝也安慰地拍了拍解笙,拿起笔专心致志地继续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