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但酒吧街周围却还是很热闹的样子,解笙找了个高处观察,这个高度正好能将酒吧全貌收入眼中。
“我是不是,打扰你一个人清净了?”换了便捷男装的舒贝贝从摇摇晃晃的架子上一边爬一边喊道。
解笙看到她吓了一跳,立马俯身下去伸手将她带上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坐在MAX广告牌上,是个人都能看见你好嘛。”舒贝贝抓稳之后,从身上解下了背包,“我觉得你会无聊就让何焕东包了纸杯蛋糕带来。”
“怪不得我这么爱你。”解笙接过舒贝贝的背包往后坐了下,“你上来正好,我刚刚还觉得有点饿。”
“这地方真好。”舒贝贝俯瞰街道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解笙拿起一个蛋糕盒子点了点头:“当初只是想有一个碰头点之类的地点,没想到会变成这么漂亮的地方。”
“说起漂亮来,你酒吧门口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姐是干什么的?”舒贝贝伸手往街边指了下。
解笙说起这个还有点小尴尬:“这是我的门面。酒吧外面有这些讨生活的人才正常,与其为了安放眼线找人伪装,不如就顺其自然。这样有人在外面观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搞得这层保护色还真是艳丽多彩。”舒贝贝也只好无所谓地扁了下嘴,以前她在国外讨生活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这样的高危人群。
“嘿。”解笙靠近了点舒贝贝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你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住处。虽然在这里我不是什么总裁,但钱还是有点的。”
舒贝贝就顺势靠在了解笙的肩膀上:“谁说我不想了?我如果就这么离开艾理不得开心死?”
“她那个人也没什么坏心,只是做事太一板一眼而且稍~微有点看不起人。”解笙拉长了声音又解释道,“艾理是军事世家的旁系小姐,自小就十分出色。只可惜她的表哥实在是太优秀了,怎么比也比不过,所以好胜心和自尊心很强。”
舒贝贝轻哼了一声:“现在是比谁的童年更复杂吗?我写下来出书可以是她的十倍厚。”
“不要在这么浪漫的时候提她啦。”解笙用手指抬起下巴让她看向天上的月亮,“今天是朔月呢。”
舒贝贝眯了眯眼睛,身处高处的摇晃感让她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说起来啊,那整个酒吧里你招揽来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一是真正的服务生,毕竟泥潭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二是属于红骷髅的人,毕竟作为人贩子我总不能单打独斗。第三种就是像艾理和何焕东这样的人了,他们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帮我。”
“可你如果让普通人过来不会很危险吗?”舒贝贝动了动因为坐在铁网架上发麻的大腿,“像是程和,他估计都不知道上勾拳怎么打。而且要是临时训练估计也没什么大用处吧?”
“的确是这样。”解笙点头应道,“但以前根本没人会来这里,鬼头绝是第一个。不过在他来之前,无关人员当然会被我处理好。”
“这就好。”舒贝贝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可再问的便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酒吧的阿学一边打哈欠一边假装拖地板,直到程和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把拖把接过:“你要不要去睡?”
没等阿学回答,何焕东就把拖把从程和手里拿了过去:“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她干活,不许不听话。”
“是。”程和对着阿学耸了耸肩,无能为力地离开。
何焕东把拖把丢回给阿学然后就在旁边坐下:“这个时间客人大多数都准备回去了,所以要提前打扫等早上的客人来。”
“这个酒吧没有闭店的时候吗?”阿学瞪圆了自己的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何焕东,“还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酒保吗?”
酒吧里还有早上的客人?这种事她可没有听说过!
“泥潭从不关门。”何焕东悠闲地抱着手臂往椅子里一靠指了指吧台的方向,“而且我的班已经轮完了。”
阿学扭头一看,吧台后面果然站着另一个她没见过的酒保:“这不对啊,那我为什么没有轮班?”
“你轮了啊,擦完杯子之后是擦地。”何焕东挥了挥手示意,“高脚桌底下也要擦,擦不到就跪地板上把手臂伸长一点。”
阿学白了何焕东一眼抱着拖把转身,嘴里还咒骂着些有的没的。
何焕东倒是不怎么在乎,就安静地坐在原地盯着阿学,看她笨拙地蹲下去捡垃圾或者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拽被桌角卡住的拖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焕东总觉得人流量离开的速率减缓了许多。
阿学在椅子上累到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六点,这个时候把周围勘察清楚的解笙才带着舒贝贝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趴在吧台上睡觉的阿学。
“这怎么回事?让她去房间里睡。”解笙走到他的专属吧台角落里对着吃早饭的何焕东轻咳了一声。
何焕东顺便将给解笙舒贝贝准备好的早餐也端上来:“还没给她准备好房间,所以就让她一直干活来着。”
“叫醒她去,在那里睡不过十分钟就会被人占便宜。”解笙挥挥手就拿出了电话拨通,“你在哪里?”
拿起叉子的舒贝贝好奇地凑上去贴在解笙耳边,里面传来的好像是艾理的声音。
“别忘了给那丫头安排房间,然后把她的资料给我传来。”解笙说完就干脆地挂断电话然后站起来从吧台底下拿出一台笔记本插好电。
“艾理是不是除了你任何人都仇视?”舒贝贝啧啧两声拍了拍解笙的脸,“你怎么让她臣服的,说给我听听呗?”
解笙摸摸下巴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其实就因为我是她的上司吧,她对我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不服气的。”
“我不信,你肯定是因为哪里吸引住她了。”舒贝贝托着下巴凑到解笙身边,“不过就这么点时间,只知道名字她能查出什么?”
“艾理做这种事还是很不错的。”解笙把艾理发来的邮件点开然后往舒贝贝那边挪了下,“你看,钱学花,辽丁人,今年……十九岁?”
舒贝贝饶有兴趣地继续接着读:“‘十四岁跟随父亲南下,次年父亲去世,之后行踪不明。’你说Ahmad是她的恩人还是敌人?”
被叫醒的阿学终于走了过来,揉揉眼睛走到吧台里面:“你们有没有良心啊?哪有员工是从凌晨到早上连着干的?”
“咳,你之前说自己多大来着?”舒贝贝抓了下头发对阿学发射出审视的目光。
阿学警觉挑眉:“怎么了?你们是要给我过生日还是怎的?”
“过什么生日啊,女人一成年可就不会计算自己的年龄了。”舒贝贝按着键盘把刚刚的页面关掉。
阿学愣了一下然后轻声切了一下:“你以为我这种妙龄少女跟你一样吗?我还有好几个月才成年呢。”
“哦是吗,那我们调查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写的。”舒贝贝摇了下自己的餐叉,“还是说是外国籍,二十一才成年?”
阿学一边闹腾一边过去抢电脑:“这才多久你们就查到了?我晚上吃得饭还没消化完你就查到了?”
舒贝贝直接合上了电脑把阿学挡在一边:“你嘴里还真是一点实话都没有。”
“所以……你们查到的是多少岁?”阿学噘了噘嘴自己坐在了货箱上。
“你就说一句实话,你今年是不是已经三十岁了。”舒贝贝插块南瓜在盘子里转了下放进嘴里。
“屁啦三十岁我连二十岁都没有好嘛!”阿学摸摸扁平的肚子找出了薯片袋拿着吃,“再说了,十七岁二十岁不都是差不多的。”
解笙大概是因为刚刚吃了东西的缘故所以现在没有吃很多,只是当了个看戏的:“年龄也不是什么必要的,只不过你得更听话才行,毕竟……已经成年可就不是三两年的问题了。”
何焕东走到阿学旁边,将她手里的薯片拿走放回食物架:“你还有什么骗我们的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女人的年龄是隐私啊隐私!”阿学鼓着嘴巴忿忿地抱着手臂嘟囔。
舒贝贝其实觉得这倒没什么,她自己也在年龄上撒过谎。而且阿学爱撒谎的毛病她都已经习惯了:“先不说这些,我想知道你们要怎么把她改造成受害者。”
“我们?是你改造她。”解笙拍了拍舒贝贝的肩膀还按了两下,露出对待下级信任的眼神,“你得教她演戏才行,就算不会在鬼头绝面前出现很久也得让她达到一流水平才行,毕竟稍不留意可就是死路一条。”
后半句话他还压低了声音,就跟阿学会听不到一样。
“我的演技还都是你教的呢。”舒贝贝盯着阿学,一脸嫌弃。
何焕东笑了一下,又做好一份早餐放到阿学面前,但说是早餐,也不过是一般的五谷沙拉:“我还没看过舒小姐的作品,这次大概能近距离观摩了吧。”
舒贝贝瞧着因为吃到早餐就满足的阿学,勾着唇哼笑了一声:“也不难,反正她演技本来就不差。”
阿学觉得舒贝贝的意思是——骗子演戏,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