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约好的会馆, 进包厢见孙子墨一人早已坐定,我不喜欢迟到, 当然更不习惯早到。准时是一个商人信誉的体现,也不会让你失礼于人, 而早到不是说不好,只是早到的人往往是有求于人的一方或者是别有企图。那么孙子墨属于哪一种,自然不言而喻。
“抱歉,让孙小姐久等了”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一边的侍者。
“哪里的话,season,你很准时哦,是我来早了”, 没料到她却取下我手中的外套, 自顾挂到一边的衣架上,“而且等像你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说着拉开座椅,俨然一副绅士, 不, 她这情况应该是绅妇的模样。心里笑道,人都不在你何必在这儿装殷勤,可也不能表现出来。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们会叫你的”,见她遣走了侍者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果然等人一出包房,这不祥的预感就应验了,“来season你尝尝从日本运来的三头鲍”看着凑到唇边的鲍鱼片, 只得稍稍将头后仰些,“谢谢,不过我吃了会过敏……”
“是吗,真是可惜了呢……”她不无遗憾的放下筷子,差点惊出了一身汗,这女人也太入戏了吧,我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她是真得看上自己了,毕竟现下还没到满世界是les的地步。
“怎么,season,你好象不是吃得很尽兴哦?”诺是那只一直执着自己手腕能松开的话,我想我会更愉快些,“我知道了,一定是这里的酒不合你的胃口,我刚买了一支美杜莎拉,不过在我的住处,不如……”带着脂粉香味的气息洒在脸上,让我不禁皱眉,“我看还是……”
“season,你可千万别拒绝我,你是喝酒的行家,就当是帮我鉴定一下它值不值这个钱,行吗?”
“那好吧”微笑着应了下来,我倒是要看看你孙子墨还能演出什么戏来。
其实会馆离酒店很近,也就是一脚油门的路程,前后不到五分钟便到了。人一进入偌大的总统套房骤时灯火通明,“season,你坐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
“请便!”待人走进隔间,我慢悠悠地晃到巨型吧台前,里面的酒不多,却都是极品,不需第二眼就能看到那瓶美杜莎拉,将它拿在手里轻轻地掂吧了两下,觑见旁边的小格子放着一罐不起眼的百事可乐不由得笑了,这两人还真有创意。
“season”,不及多想拿着酒瓶转身,循声看去,强忍着没让自己打寒颤,没法刚才那声实在甜的能抽出丝来,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起了一身的小疙瘩。我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穿着黑色真丝,低胸睡衣的女人,我当是什么高明的计策,原来竟是这么没有营养的老桥段。
“怎么样,这酒没买错吧?我有没有被人眶啊?”一个“啊”字尽显小女人的娇态,不过这毛手毛脚的还真像莫籽勋,说着说着就抚上了我的手背,看似托着酒瓶,只是这似有似无的摩擦道破了天机。
“season,season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啊?”对面的女人莞尔笑道,“我问你话呢,都不理人家!”
“呵呵,sorry,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而已,这酒啊……不错的……呵呵……”说着话我借机抽出握在她掌心中的手,坐到吧台外的高脚凳。见她笨拙地拆开封口,打开酒瓶,看来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没这么伺候过人。也的确不懂酒,瞧她一个劲地往杯子里加冰即可知。罢了反正第五不让我喝酒,喝点葡萄汁不算破戒吧。
“怎么样?这酒还不错吧?”
为了以示诚意我浅抿一口,言不由衷地说道,“的确,是好酒!”只是好酒兑上了冰,成了葡萄汁。
“season,你刚才说我像一个人……”眼见着孙子墨绕出吧台,却没坐到身边的高脚凳上,而是慢慢地靠近自己的身侧,我没有动,只是轻轻地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平静的看着那红色的液体一圈一圈晃荡着,“那个人是谁啊?”带着葡萄清新香醇味道的气味贴近耳侧,气氛已远远超出了暧昧的界限,只得挽起一缕头发夹到耳后,口里应付道,“说了你也不认识……”难道我要说你们两夫妻都是披着衣冠的色狼嘛!
“是吗,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她扯着笑,又执起了我的手把玩着,我有些恼,你自己没手嘛这么喜欢我的,想要抽走,却抵不过她的大力,当然我可以用蛮力,但是受苦的还不是自己,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season,你的手可真漂亮,就像件工艺品一样,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这双手给征服了,我甚至开始疯狂地迷恋它”,说完托起那只手,温柔地将唇贴在手背上。
觑着她近似变 态的动作,自己的大脑都不够用了,这人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是疯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吗?”一吻结束,她侧过头来直视着自己脸上还挂着诡异地笑容,“你一定会说是在停车场”我一脸茫然地对身侧的人,难道不是吗?
“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人能进你的眼,你的心……” 没有吗?里面已经装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还塞得下其他的任何东西呢。“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飞机上,那时候我正好坐在你的边上。本来我也是不会注意到你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阳光打在你转动的指环上,光亮碰巧闪了我的眼睛。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的钻石戒指,只当是哪个没品的暴发户……”你才是没品的暴发户呢,心想着喝100%的纯葡萄酒,你都好意思兑水,不过也只能腹诽一下,不打扰她说下去的雅兴。“不过当我看到那双纤弱无骨的玉手时我就改观了,我见过很多人的手,尤其是女人的,没有人能像你的能给我那么强烈的感觉。顺着手再看你的脸,我开始真正懂得为什么有人说老天是不公平的,你几乎占尽了所有美好的东西。说实话那一刻我认为你就是上天创造的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我甚至都忘了要去嫉妒,我想跟你攀谈,你是第一个让我自觉用‘攀’这个字的人,可是你好像兴致缺缺……”
记忆回到了那个午后,现在想起那个女人只有一个模糊地轮廓,原来那个人居然是她,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天意?这个老天还真是对自己不怀好意……
“那真是美丽的邂逅啊……之后我便久久地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每个晚上我都蚀骨想你,每当此时我就会骂自己蠢,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办法弄到你的联系方式……我告诉自己如果上天能给我第二次机会见到你,我一定要……”感觉着她走到自己身后,从背后箍着自己的身体,那只手仍没有脱离她的束缚。“一定要把你占为己有,让你成为我的艺术品,我本以为今生这只会成为一个奢望,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这就是我们的缘份……”
气息越来越近,我有些不自在地直起了腰,但仍未阻止她的靠近,由得她在耳边继续,“你看,现在你的左手无名指已成空,我记得我问过你那指环是不是你爱人送得,你没有回答。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想它已经成为你的过去……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不妨考虑一下眼前的人,我看得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我真得很喜欢你,season,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气息已经贴到了脖颈上,背后那只游离的手也正在向不该去的方向延伸,一手按住那扯在腰带上的不安分的手,稍稍用力挣脱了她的束缚,跳下高脚凳,见她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笑容正对着她说道,“我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孙小姐口中所说的同类人,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刚才你的行为不应该是一个有夫之妇该做的,不是吗?莫太太!”
一时之间看着这个女人脸色红绿变换着,却无法辩驳,心里隐隐有种快 感,过了很久她才呼出了一口气,“season,你实在……怪不得……呵呵你把我当跳梁小丑了吧?”
“没有,我绝没有那个意思……”我绕到吧台里面,那起那罐容易让人遗忘,放在这酒柜里又显突兀的可乐罐,在罐身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如果不是我小心的话,恐怕今天我就真得成了名副其实的跳梁个小丑!怎么样,莫籽勋还不出来,我都看到你了!”我对着那罐体上小小的细黑点露出大大的笑容,说完将它狠狠地砸在地上,里面的零件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啪啪啪”,那人一边拍着手一边似嘲讽,似无奈地笑道,“season,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没想到我这样的把戏都被你一眼看穿,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不得不爱!”
“承蒙错爱!”
“晚上好啊,两位女士!”说着话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不是莫籽勋又会是谁,“莘念,咱们又见面了,或许现在应该叫你古小姐,不过我还是觉得莘念比较亲切一点……”一年不见但从外表上看并没什么变化,只是他的眼神比之以前更加阴郁了,意味着这人城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