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暖儿也是奇怪,方才以为他轻薄自己,气到不行,但现在知道他躺在自己边上,居然都不曾做过半点越轨之事。难
道自己真的这么没有女人味儿,不够吸引人吗?更让她觉得生气。
她翻着白眼瞪着皇甫剑,“难道你跟着我皇兄,已经做了宦官吗?还是你也觉得我不像女人,没有魅力,不屑跟我发
生点什么?”
皇甫剑差点笑出声来,却是忍住,才道:“属下并未宦官,也是正常男人。只不过心中对公主尚怀敬意,宁愿相护,
不敢亵渎。”
说着,他抬眼看了御暖儿一眼,发现御暖儿正盯着自己,才继续补充道:“属下认为公主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魅力
非凡,无人能比。”
御暖儿从小到大听过的奉承话也多得去了,不知为何,皇甫剑说得这般夸张,她却觉得十分顺耳,微微一笑,就算是
原谅他了。刚准备说些嘉奖的话时,却忽然觉得头很痛,她不禁眉头一皱,伸手扶住太阳穴,轻声呻吟了一声。
“公主是否头痛?属下立刻让人备些解酒的汤药来。”皇甫剑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我不吃药!用热石敷一敷就好了。”御暖儿提高了声音,她怕苦,从来都最讨厌吃药。
皇甫剑两步走到门口时,被她唤得停住了,微微一笑,“好,属下叫人去准备。”
不一会儿,一个婢女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木盒子进来了,里面都是刚烫好的热石,还准备了新帕子。她进来之后,先
向公主行礼,然后将东西放到床前,准备伺候御暖儿时,御暖儿却用目光打量起她来。
这婢女让御暖儿看得十分眼熟。
忽然她反应过来,这女子的装扮,容貌都有些与自己相似之处,难怪她第一眼瞧见这女子,就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皇甫剑随后进来,看到是这个婢女在伺候公主,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御暖儿拧起眉头,提高了声音,“皇甫大人,这女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跟本公主如此相似?你方才还赞我貌
美,无人能比,这马上就有人跟我长得这么像,你是在打我的脸,还是打你自己的脸?”
皇甫剑十分镇定地答道:“是属下安排不当,请公主赎罪。”接着转身就让人把这婢女带下去,顺带做了一个灭口的
手势。
那婢女原是皇甫剑无意间在风月场所里遇到的一个风尘女子,见她容貌跟御暖儿有几分相像,才替她赎身带回来做了
侍妾。虽然只是暖床跟发泄欲望的工具,但他依然嫌弃她的声音与公主差别太大,就命人制了毒药把她毒哑了。
为了让她学得更像公主,皇甫剑还特意买通了宫里的画师,拿到了许多御暖儿的画像,带回来让她专门模仿。
每当皇甫剑心中升起对御暖儿的思慕时,便把这婢女招来,陪自己一夜,聊以安慰。
方才他出去找人伺候公主时,这婢女大约是察觉到了,主子从来未带女子回来过,她在这府中虽是侍妾身份,但因无
女主人,下人们待她也是极为尊重的。虽然她不知道那画像上与自己相似之人到底是谁,但对其也是有几分好奇的。
却不曾想过,这份好奇竟然轻易地要了自己的命。
屋里,御暖儿还有些生气,她很在意自己是否是独一无二。
她总以为自己对于师父而言,是特别的,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收过的女弟子,是在他枕边唯一的女人。也应该是他
心里很特别的存在才对。
但是她却敌不过那个“月儿”。她真正情窦初开,全心全意爱上的人,心里却没有自己,如何让她不恨。
所以在看到与自己相似的一张脸,让她如何不恼?
皇甫剑见御暖儿脸色愈发地难看,便说道,“属下再安排人过来伺候公主。”
御暖儿偏头看了他一眼,解开了外衣,躺在床上,“不用了,你过来帮我就好。”
其实,御暖儿也不是傻,不会看不出皇甫剑对自己的心思。也许是她心情不好,也许是她酒醉未全醒,也许是她想看
看他到底能忍到何种地步,也许没有什么原因,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安慰自己。
皇甫剑轻轻替她擦拭着身子,然后将热石依次放到穴位之上。
御暖儿只穿了一件单衣,隔着白色布料,里面玫红色肚兜的绣花都看得清清楚楚。皇甫剑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乱游
走。他每放一处热石,都能听到御暖儿轻微的呻吟。
这种热温疗法,他不太熟悉,只是知道宫里的贵人们都很喜欢,常在沐浴时使用。而且有时是衣衫全无时,在全身各
个大穴上都放上热石,一起来烫,促进血液运行,活络经脉。
不知不觉,御暖儿不穿衣服时的形象悄然跑进了他的脑海里。
他一走神,手速就慢了一些,让一处的热石停留时间太久,温度过烫。御暖儿被烫疼了,疼得她都叫出声来,还翻身
起来,一个巴掌打在皇甫剑的脸颊上。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规矩吗?怎么让我被烫到了!”她质问着他,说着,把衣襟一把扯开,让他看自己被烫到的地
方,也确实格外红了一些。
皇甫剑脸上刚挨了一下,目光也有些迟钝,从御暖儿的脖颈滑到被热石烫到的部位,不经意间吞了吞口水。
“好疼!”御暖儿拖长了声音。
皇甫剑这才醒转,赶紧起身,“是属下该死,这就去拿烫伤药来。”
御暖儿却哎了一声,唤住他,“不用了。我不喜欢用药,你过来给我轻轻吹一吹,揉一揉。”
皇甫剑听得一愣,脚步顿住了。
“听不懂吗?”御暖儿眉梢一斜,语气里几分不快。
他才赶紧坐到床边上,俯身对着她身上被烫红的地方轻轻吹气。御暖儿顺势躺了下来,将自己的衣服拉得更加开阔,
御暖儿扭了扭身子,语气柔和了许多,“我听说,津液可以治烫伤。”
轰的一下,皇甫剑的脑子都要炸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御暖儿到底说的是什么,整张脸红的跟猪肝一样。
御暖儿看着他这个样子,倒觉得几分好笑,一把攀住他胳膊,贴着他坐了起身来,靠近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
才轻声道,“我说的是口中的津液,你想什么呢?”
皇甫剑绷紧了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心脏却在狂跳。声音之大,连御暖儿都听得到。
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让御暖儿越得意。
这个男人,是她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可是我自己又没办法……皇甫大人,你可以帮帮我吗?”御暖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有些泛红的地方,又抬眼
望着皇甫剑,以一种娇媚的语气,半哀求似的跟他说道。
听得皇甫剑一身酥麻,根本无法抗拒。
御暖儿想起以前在宫里,大婚之前,嬷嬷教给自己一些取悦驸马的手法。她也确实试验在了哥舒仁显身上,只不过那
时他已经不在哥舒仁显的身体里。后来也曾用在师父身上,几近讨好式地奉迎着他。
可现在,她在皇甫剑的身下,只消露出几个表情,便叫这个男人为自己疯狂。他才是那个用力讨好自己的人,全身心
地想要自己更加舒畅,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对待精致的瓷器一般。
她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没关系,你可以更加用力一些。”
皇甫剑送御暖儿回公主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他站在马车边上,看着御暖儿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深红色大门徐徐在她身后关上,心情不知有多复杂,又有多欢喜。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察觉到了公主府附近巷子里的暗哨。
绕了一圈之后,他悄然落到那暗哨的背后,用刀柄轻轻抵住那人的背脊,“是谁要你来监视公主的?”
猛地被东西戳住了后脊背,那人一个激灵,额上开始冒着冷汗,已被皇甫剑的气势吓破了胆,头也不敢回,只能如实
回答着,“是我家大人……南里泽……”
话音刚落,皇甫剑的长刀便出了鞘,削掉了那狗腿子的脑袋。
这个南里泽表面上不仅是替御逸尘做事,但暗地里还在调查这公主府,想必他是奉了燕歌大王的什么密令而来,还有
其他目的。
皇甫剑微微眯起眼睛,他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伤害到公主一分一毫。
如此想时,他偏头又望向公主府的大门,大门一对大红灯笼在暗夜里如一对血色的眼睛瞪得圆。回味起之前与御暖儿
在榻上缠绵的片段,他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即使只是这样的存在,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奉陪到底。
唐浮等了半夜,都不见去皇城里打探的人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急。
这件事也瞒不住凤冉,凤冉披了外袍出来,对还站在院子里的唐浮说道,“我已让阿喜跟大宝追去看看。许是什么事
拖住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感觉得到。”
唐浮见他是在安慰自己,又见他面色苍白,穿得又单薄,便轻轻推着他,让他进屋里去,“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
进去,一个病人大晚上还不休息?不要随便到处乱跑。”
凤冉由着她推着自己,与她一同进屋,穿过回廊时,刚从转角过来准备送一件披风给凤冉的木槿瞟见这两人一同进
屋,便赶紧退了回去。她看到主人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便自动避开了。
有唐姑娘在,主人也许会好得快一些吧。她如此想到,才把手里的衣物收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屋内之后,唐浮监督着凤冉回去休息,才退了出去。
这一夜,她要担心的事太多,恐怕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