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寒一听，目光明亮，赞叹道：“‘金陵女子大学’？哪可是有名的大学，宋小姐好厉害！”

“哪里，钱少爷言重了。我最是佩服你们这些留洋的人，一连数载不能同家人见面，要是我肯定不行。”碧荷娇媚的脸庞上生出一朵稍显羞色的魅靥。

钱子寒一阵心跳，一时有点失神，忙跟上舞曲的节奏，笑道：“我当初刚过去时，也是这样，但人要生存就要适应各种环境，况且回来一次也不容易。中间风险很大，前年就有留洋的船只翻船的事件，死了很多人。”

“所以说你们最让人敬佩了。”宋碧荷由衷地说道。

舞池中，宋碧荷注意到，杜汝新正搂着一名妖艳的女子跳舞，两人面孔都快贴到一起了，那女子有着丰满的身材，穿着粉色暗花，镶滚边的短袖长旗袍，两条白嫩的胳膊很是招人眼球。一双向上吊着的细长丹凤眼，充满了媚惑之情，鲜艳的红唇，和雪白的面宠对比鲜明，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发际边上戴着一朵粉色芍药花，更显妖媚异常。

碧荷对她不陌生，在金陵城上流社会的舞会上，总会看到她的身影，金陵城有名的交际花，王赛珍。此时杜汝新不知在她耳边说什么，逗得她在娇媚的咯咯地笑个不停，引得旁边的人不时侧目。

钱子寒和宋碧荷边跳边聊，很有共同的话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各自身边的趣事给对方带来快乐，兴趣爱好也有着相同之处，一曲结束，竟然意犹未尽。

“宋小姐的舞姿真是太优雅了，下一曲我还请你跳如何？”钱子寒说完不由一阵自责，自己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呢。

“好的。”宋碧荷想也没想一口应下来。他心中不由一阵喜悦。

碧荷答应着，同时一动，怎么把自己的‘习惯’差点忘了呢，借着转身之时，她怀着忐忑之心快速地看了看钱子寒的右耳后。什么也没有，她竟然莫名地长舒了一口气。

钱子寒和宋碧荷边向座位走边道：“宋小姐请你喝杯威士忌，肯赏光吧，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非常纯正，希望你喜欢。”像怕宋碧荷离开似的，说完连声吩咐下人把酒端上来。

“我对酒不了解，也不胜酒力，威士忌这种酒很烈，我恐怕不能喝。”碧荷笑着推辞道。

钱子寒笑笑，目光闪烁：“宋小姐，这要看你怎么喝了，我给你调和一下就不烈了，那种感觉你喝完就知道了。”说着把酒倒在两只杯里，往杯里加了些冰块，拿起一杯轻晃一下递给碧荷：“现在你再品尝，看看有什么不同。”

碧荷接过来，先是轻轻喝了一小口，口感确实平和了很多也不那么冲了，冰凉的酒气从鼻腔冲出来，酒香四溢，特别舒服，尤其是刚刚跳完舞，浑身有着乏热之时，这时喝此酒真是又消热又是一种惬意的享受，不由眼神明亮中透着赞赏，冲钱子寒点点头，“嗯，真不错！”

钱子寒见她喜欢，笑容加深：“在西方有‘金钱、美女、威士忌是征服世界三大法宝’之说，可见这种酒在西方的社会的地位，我们中国人喜欢这种‘法宝’的人并不多。可能是对西方文化不甚了解的原因。”钱子寒侃侃而谈

宋碧荷眼中充满敬佩之情：“听你一说，真是长见识。”

钱子寒为她又倒满威士忌，边笑道：“你客气了。”

“在聊什么？”这时沈少白端着酒杯过来，看一眼两人，桃花眼一闪目光落在碧荷身上，“宋小姐，能请你跳下一支舞吗。”

“这……”碧荷略一迟疑看向钱子寒，刚才自己已经答应钱子寒了。沈少白见她看钱子寒，也有点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少白，看在你今天是我的客人的面上，就让宋小姐陪你跳，我可是在你之前已经邀请了她哟！”钱子寒笑着对沈少白道。

沈少白也笑道：“子寒，你可不能把这花园中最娇美的一朵花，独赏啊！这样可太霸道了！”说完两人笑起来。

宋碧荷脸上一热，有点不自在了：“沈少爷，过奖了。”

钱子寒一见她样子，忙道：“少白，来品一下我带回来的纯正威士忌。”说着给沈少白也倒了一杯。

三人正举杯喝时，传来一声大叫：“哈，子寒，少白，你们可太不够意思了，躲在这儿偷喝纯正的威士忌，也不叫我，该罚！”杜汝新和交际花王赛珍走过来。

“是啊，钱少爷，是不是也请我喝一杯呀！”王赛珍嗲声嗲气道。

“宋小姐，为了罚子寒，下支舞我请你跳，可否赏个光。”杜汝新看向宋碧荷，目光中那副轻佻的样子，使碧荷有点不舒服。

“汝新，宋小姐已经答应和我跳了，你晚了一步。”碧荷还没说话，沈少白就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地道。

“少白你和赛珍跳吗。”杜汝新有点耍赖。

“是啊。”王赛珍眼神充满爱幕的光看着沈少白。

杜汝新接着道：“还有你，子寒，下一曲你去和汝月跳，她可是从小就崇拜你哟！你这回来了，她高兴的什么似的。”杜汝新赶紧‘推销’自己的妹妹。

这时音乐再次响起，钱子寒笑着指指舞池，“你看汝月不是在和唐磊跳吗？”

杜汝新等人看了，摇摇头没说什么。

沈少白向碧荷伸出了邀请的手势，碧荷随他走向舞池。

“钱少爷，能否和我共舞呢？”王赛珍向钱子寒抛着媚眼。

“王小姐，请。”钱子寒绅士地向她做个邀请的手势。

王赛珍腰肢一扭高兴地把手伸给了钱子寒，两人走向舞池中央。杜汝新无奈的叹口气笑笑，走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林沫然。

“沫然，我听少白说了你们家的事儿了，真是世事难料啊。你现在警察局做事儿。来我的公司帮我吧，警察一个月才有几个大子啊。”杜汝新大刺刺地道。

林沫然笑笑，说道：“谢谢你汝新，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薪水够我和我母亲生活了，现在想想以前的生活啊，真是跟做梦一样，反到是现在一切为零了，心态到平和了，什么都看的开了。”说完轻晃一下杯里的酒。

“现在时局这么乱，警察局里也难保太平啊，不要做你小时候的‘大侠梦’了，现在不兴除暴安良，因为这‘暴’除不过来，只有有钱了才有一切，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来我的公司。”杜汝新继续劝道。

林沫然转一下酒杯，透过酒杯看着对面的杜汝新，他得身影显得有点变形，让他觉得很是陌生，“也许你是对的，可我觉得现在生活的很好，比起那些为国浴血奋战的军人和无家可归的人们，我是幸运的，生活的充实心里也踏实。”林沫然说完看一眼杜汝新，笑笑，“不过还是谢谢你，汝新，干杯！”

“呵，什么时候变得关注天下苍生了，他们的境遇只能说他们的命太悲贱了。”杜汝新和他碰一下酒杯不屑道，一仰脖把酒喝完。

“话不能这样说，之所以有我们踏实的生活是那些勇士拼搏换来的，再者，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难道不是例子？你不觉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