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8号房,是么?”
暗黄色的酒店长廊,季凉城同林易在做最后的确认,一张俊美的脸上布满死寂的阴霾。【】
林易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多出。
他紧张的抿抿唇,在季凉城面前低头躬身。
他就说……季凉城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到许清颜的异样。
而现在——事情的谜底揭晓了。
那会他想的果然不错,季凉城他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故意的。
他就是为了让许清颜掉以轻心,以待这一刻。
只是,现在感慨这些也没用。
他目前最该纠结担心的还是他自己,许清颜暴露了,就等于他暴露了。
他和许清颜可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其实他不该这个时候暴露的,早在方才许清颜跟他求助的时候,他就不该有所松动。
可后悔也晚了,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后悔药出、售。
林易抬手擦了擦额上一层又一层浮出来的汗,心里不住的泛着嘀咕。
“敲门。”
季凉城极其冷漠的勾了勾嘴角,“不开的话,就让人直接把门给我破开。”
男人墨色的黑眸里,迸射出刺骨的冷冽。
林易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抬手扣门。
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破开。”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牵了牵薄唇,惜字如金的扔出两个字。
“明白。”
林易倒吸一口气,转过头对身后候着的几个保镖打了个手势。
“砰。”
破门声在静谧的长廊走道突兀响起。
这种进门方式,有点过分简单粗暴了。
房内的人明显受了惊,不正常的说话语调,在下一刻拔着高的响起来。
“谁啊?出什么事了?做什么呢?”
“……”
季凉城眯了眯眸,察觉到房间里麝香的淫、糜味,眉心拧到打结。
他并不相信许清颜会出卖自己。
但在这一刻,受环境的影响,他无可避免的想到秦雨笙在病房里同他信誓旦旦讲出来的那些话。
中招了么?
许清颜,她真就那么蠢。
她完全没去怀疑他爷爷,还是说……她玩不过他爷爷的手段。
这一瞬,他心脏撕扯的厉害。
有那么一点不敢走过去,看着大床上被子下面包裹着的,从头到尾没有冒出头的女人。
季凉城他第一次挣扎胆怯了。
“季总,这……这我们要怎么办?”
林易被眼前的香、艳画面刺、激的也是不轻。
因为看不到被子下面的人,他同季凉城有同样的猜测。
今天这是季老爷子做的局,按照他查到的线索,这个房间里,除了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人,女人的话,必然就是许清颜无疑。
那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许清颜和季凉城,是不是就止步于此了?
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上了其他男人的床,这怕是都受不了。
要说还能在一起,那不是心大,就是有其他的不可抗力。
季凉城他是骄傲的。
让林易相信他可以随便的把这一页翻过去,他死都不信。
“他么的,你们谁啊?”
“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你们这是犯法,这酒店的安保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差。”
男人明显是喝多了。
他红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有酒精和意乱情迷的成分。
季凉城站在那背脊拔的笔直,默了两秒,他迈开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边。
一抬手。
被子下面女人光裸的身体暴露到空气中。
“啊……”
尖利的叫声,刺痛房间里每一个人的耳膜。
“……”
季凉城起初愣了一下,跟着胸腔下的心脏难得的大起大落。
不是许清颜。
现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你们都是谁啊?你们什么人啊?”
“你把被子还我,快还我。”
女人的尖叫仍在继续,她快速从床上翻起身,伸手将季凉城手上捏着的被子死命的扯回去,抱到自己怀里。
“颜颜呢?”
季凉城回过神,他抬手将床上的男人扯住胳膊,冷冽阴沉的脸向男人俯看过去。
“我问你许清颜呢?”
“……”
事情还没有解决。
许清颜不在这,于季凉城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可很快,他的心就再度蒙上阴影。
因为他意识到,许清颜不见了。
他需要极快追查她的下落,关于她的定位,他最后掌控到的坐标就是在这里。
只是在之后,他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她的信号消失了。
他有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这让他很头疼,这也是他此前忽略了没能预料到的情况。
他有试着再去打她另外一部电话,就是那部涉及她小秘密的电话。
结果依旧不尽人意,因为同样的还是关机。
“什么许清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有点犯迷糊,他抬手想要打开季凉城的手,但季凉城不可能给他脱离掌控的机会。
“想不起来,是么?”
“好,我不介意帮你做点能回忆,能想起来的事。”
季凉城的脸黑到吓人,他咬牙切齿,牙齿磨的咯咯响。
“砰。”
男人的身体,被他用力的一拖一拉,直接从床上丢掷到地上。
“好好招呼他。”
保镖结实的拳脚,雨点一样落到男人身上。
一开始男人还晕乎乎的,不能完全搞清楚状况,很快要命的疼让他清醒了。
“季凉城,你是季凉城。”
疼痛的刺、激,让男人混沌的思绪清醒了。
他抱着脑袋,在地上狼狈躲闪。
“呵。”
季凉城听到男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嘴角扯出冷笑。
“停。”
纷沓的拳脚在他的指令下停住,地上的男人也好不容易有了个调整呼吸的机会。
他被打的特别惨。
到底“招呼”他的都是些练家子,一出手拳拳到肉,每一下都疼到他骨头缝里。
“清醒了,就给我老实的交代。”
季凉城提了提黑色的西装裤,他半蹲下身,脸上痞气邪气尽显。
“告诉我,我的女人在哪?”
“……”
倒在地上只穿着一件短裤的男人听着季凉城的问话,窝火又气愤,脸上显出敢怒不敢言的郁闷。
他觉得自己太冤,太无辜。
对许清颜,他没揩到油。
甚至严格意义上说,许清颜的毛他都没摸到一根。
因为他根本从头到尾,就没见着她出现。
“她没来,我说真的,她真的没来。”
“季总,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失约了。”
“……”
季凉城听着男人的话,拇指在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无声的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