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东西落在男人脸上，闻见澹澹的铁锈味道。
慢慢的将视线下移，他看见一双染着血的手，和手里跳动的脏器！
贴在女人背后的吴前，将下巴垫在她肩上，看着合不拢嘴的男人。
右手透过女人的后心出现在正面，温热的液体顺着吴前的胳膊流下来。
“吃啊，怎么不吃！”他的声音很轻，但男人不动。
“吃啊，给我吃！不是要吃我吗？”
说着把女人的脏器塞进男人的嘴里，强迫他咀嚼。
“哈哈哈哈哈！”
有些变态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隐身在一边的秦渊拽拽幽姑的衣角，“差不多了。”
叭！清脆的响指出现，吴前的理智完全回笼，恶魔契约被压制。
眼前的血色消失，吴前突然停下来，看着面前的场面。
他的手洞穿一个女人的躯体，把温热的脏器塞进她老公嘴里！
啊！他惊叫着抽回手，一脚蹬开女人的尸体，哆嗦着窝在墙角。
两只手交叉抱着肩膀，下巴紧紧抵着胳膊，来不及刮的胡茬刺进皮肤里，留下密集的红点。
刚才的记忆回放在眼前，从他被救到杀死对方。
他像是站在上帝视角，或者在观看一卷录像带，只不过作恶的主角是他自己。
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抬起头，吴前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手里提着柴刀。
“不，不要！”
彭！
吴前从沙发上坐起来，匆忙的起身让他撞在胡山肩膀上。
“你醒啦！看电视。”房间里的壁挂电视播放着喜狼狼与灰羊羊。
床上的莫清还挂着牵引，“臭小子，有犯什么神经，早晚被你吓死。”
惊魂未定的吴前忙站起来，跑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根本没有门。
不，这不可能。
不敢相信的吴前顺着墙壁坐在地上，用一只手覆盖住自己的脸，稀疏的光芒顺着指缝照进来。
对，李怀月，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爬起来跑到李怀月的房间，她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
啪！吴前双手拍在桌子上，盯着李怀月。
“你说，你说，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皱着眉头的李怀月揉揉眼睛，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别给我装傻，秦渊，对，你让我去找秦渊的。”他有点语无伦次。
李怀月向后挪挪椅子，离得吴前远一点，“秦渊，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你见到了？”
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吴前陷入自我怀疑的状态。
不，这一定是恶魔捣的鬼，奥林，是它！
想要激起他的杀心，成为地狱里的杀人工具，一定是这样。
吴前这个人，最擅长给自己找借口，并无条件相信。
扶着墙离开这里，吴前想要一个人静静。
在他身后的李怀月默默站起来，食指摩挲着上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吴前你怎么又回来了，给我剥个橘子。”
站在莫清床前的他被踢了一脚，转过身的吴前瞪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她。
“妈呀，上次就跟你说了，红眼也是病，得治！”
拍着胸脯的莫清将视线移开，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上次吴前失控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莫清还记得清楚，心里暗骂自己傻叉，怎么又撞枪口上。
咬着舌头的吴前弯下腰，一掌拍在桌面的橘子上，微酸的汁水溅到莫清脸上。
吊着腿的绷带在震动，莫清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噗！一口血喷在莫清脸上。
满嘴是血的吴前倒退着离开，眼里的血色在慢慢消退。
他捂着嘴伏在洗手台上，白色的台面上挂着粘稠的血，顺着流动的水进入下水道。
面前的镜子里闪过几道人影，他看见自己掏出女人的脏器，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人的身体。
他看着自己的脸像个变态。
前几天还自诩要去救人，照他这个程度，没杀人都算是谢天谢地。
趁着夜色，他又来到耶稣山，这个几度忘却的地方。
在这里丢了十字架，随后碰见秦渊。他以为秦渊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可，可恶魔更加强大。
不知身在何处的秦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还能依靠谁？
只有你，我的上帝。
对着高大的神像，吴前伏地跪拜，甚至笨拙的在胸前划着十字。
可他没有发现，胸前画的是倒十字，或许是习惯了吧。
“你怎么在这？”奥林的声音忽然出现，吴前不知是喜是悲。
他默默看着肩膀上的小人儿，蓝色的躯体趋于稳定，看来休养的不错。
“哎，我怎么感觉忘了点什么？”奥林自顾自的说着，吴前没有理他。
平静下来的他懒得去找麻烦，只想默默地祷告。
在森林的暗处，缩小的秦渊问：“幽姑，你只能禁锢它这么短时间？”
“如果想不被发现，不能再长了。”幽姑托了托怀里的秦渊，换个舒服的姿势。
“你这么做，不是让他进一步陷入恶魔的掌握吗？”
虽然平时不过问秦渊的事，但她对这个吴前还有点兴趣。
秦渊顿了几秒说：“我要让他无路可退，才能向前。”
这些话幽姑也听不懂，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鬼修小天才，搞不懂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
嗡~
怀里的秦渊拨通了吴前的电话。
拿起手机的吴前发现是秦渊，将信将疑的按下通话键。
“保持你的本心，不要被恶魔误导，我的孩子。”
中正平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吴前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秦渊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他皱着眉头，指头紧紧握着手机的边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孩子，我就在你面前，一直都在你身边。”
一道流光划过天空，落在吴前的手里面，在夜色的照耀下闪着微弱的光。
十字架！他丢失的十字架！
欣喜若狂的吴前将十字架虔诚的挂在胸前，手机里全是他的呼吸声。
另一边幽姑捂着嘴笑，她家小渊好久没用这个声音骗人了。
秦渊做个禁声的手势，挂断了电话。
听见忙音的吴前从刚才的喜悦中安静下来，瞅了一眼肩膀上的奥林。
“别想着控制我，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奥林嗤之以鼻，“那些不就是你心里的欲望吗？我在帮你释放！”
虽然不信上帝会给他打电话，奥林还是谨慎的四处观察着。
“那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吴前握紧手里的十字架，似乎有了底气。
“我是上帝的使者，注定要与恶魔斗争到底，铲除世间污浊。”
背后操纵的人们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其实并不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出发。
从现在开始，吴前，他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这种信念隐隐在压制恶魔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