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阿兴采摘了一些蔓越莓边走边吃。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能够补充一点身体能量。
“有趣的是我发现了松鸡的粪便,这儿应该会吸引很多小动物前来,当然,也可能包括杂食动物熊之类的。”
“我想我该设下一些简单的套绳陷阱。”
北极相对而言比较荒凉,在这里生存是巨大的挑战。这也是节目组有意为之,若选择食物丰富还温暖的海岛或者雨林,生存难度下降,经费就是巨大的压力。
专业的急救团队,还有汽艇、直升机,加上临时基地,几个月的时间,每一项开销都远比颁发的奖金要高。
阿兴不打算在修建庇护所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一定要学会合理分配体力,在精力和体力还充沛的时候,一定要尝试去获取食物,不然等到大费周章地搭建好房子,却没有体力去获取食物的时候,那一定会很可笑。”
选手的耐力线从到达的第一天开始就会下降,每一项选择都会耗费体力,无论是狩猎、捕鱼、采集还是搭建。没有充沛的食物,这种趋势基本上是没法逆转的,尤其到了开始消耗自身脂肪的时候。
用工兵铲略微铲平地面,将几根圆木挨近斜坡那一面堆成凵型,伞绳s型并排交叉缠绕了俩圈用以固定,防水布往上一搭,四周绑紧套牢,简易的庇护所搭建完成。
“它的顶部是平的,前面还漏风,所以,这只能用作临时的庇护所。要是在平地上,我想一根斜倒的树木往上搭雨布会更快更简单。”
“它没办法帮助我熬过寒冬,不过当做暂时的庇护所还是非常有效果。”
阿兴摇了摇房子没有太多摇晃,由耐用的降落伞绳穿插固定,的确稳固耐用。
“这是一场时间竞赛,十件物品能提供的助力很大,生存...No!一定要把它当做一场狩猎比赛。”
阿兴整理了细铁丝还有弓箭,头上戴着便携式摄像机,手头还拿着有支架的一小台。
“你知道的,拿着这些东西去打猎,这样做显得很笨。”
“但这是节目组的规定,他们需要这些画面。”
阿兴不确定这一段节目组到时候会不会剪辑掉。他们只喜欢保留选手说“废话”,尤其各种思家、想念亲人、退赛边缘挣扎的话。
实际上,对于观赛的人而言,这只是软蛋行径。
围绕蔓越莓区域,阿兴布置下了简易的锁套陷阱。一旦小动物踩进去,陷阱就会收紧,越挣扎勒得越死。
但这个玩意捕捉不到细腿的松鸡,他准备事后再制作专门捕猎鸟类的陷阱。
“再往左走就是一片松林,这个地方地势落差很大。”
“松鸡会很喜欢这儿,有利的环境可以躲避它们的天敌。”
“噢!”
“你看,那可爱的小东西!”
一只松鸡还没察觉危险靠近,活在这片近乎与世隔绝的荒野,它们不知道人类很危险。
尤其还保持着这么远的距离,仗着在树上还能飞,松鸡搁那“吆喝”着吸引异性来它温暖的窝里过冬。
休!
十余米的射程内,弓箭一击致命。
松鸡到死都不明白,远处的人类是怎么弄死它的。
“可爱的小东西!”
用一截绳子绑住鸡腿挂在自己腰上,阿兴可不满足于一只松鸡的收获。
“在体力充沛准头又好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地狩猎更多的猎物。”
“这玩意的生长速度没那么快,不可能说今天打一只,明天又打一只,就能不断延续这样的日子。”
“一片区域该有多少就是多少,一定要在惊吓走它们之前,获取更多的食物。”
因为地形的关系,阿兴干脆往自己腰上缠了伞绳,另一头系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末端打了个速降登山结。
这样一来,就能保证安全,不过也限制了行动范围。
“在野外,任何行动都要考虑安全,不该涉险的地方一定不能大意。”
“要知道你一个人生存,一旦受伤,那几乎是致命的。”
“当然,我们是参赛者还能拨打紧急联系电话退赛等待救援,但正常情况下,求生者就只能等待老天垂怜或者自救。”
阿兴对着镜头解说道。
这是节目并不是真正的求生,很多危险的做法都令他摇头不已,过于误导观众。
因为寒冬将至,这个时节并不是孵化鸟蛋的时间,所以他并没有去检查鸟窝。
弓箭很准,这儿一共三只松鸡,而且笨得可怕。打不中它们,它们也不会逃太远,惊吓到了就换到附近的树上继续呆着。
阿兴提着手中的三只松鸡,他严重怀疑吃了北极的笨松鸡智商可能会下降。
“在这里狩猎小动物很容易,是因为它们没有跟人类打交道的经历,所以,千万别将狩猎看成简单的事。”
阿兴观察了一番,附近并没有再听到松鸡的叫声,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斜坡上有很多蘑孤,这附近没有松鼠,保存得比较完好。阿兴采摘了不少,可以说尽早出门狩猎的选择很正确。
回去之后,他放下松鸡,带着细铁丝往上方走,锯树的时候,他就发现顶部的松林有很多松鼠。
“噢!那是...”
阿兴将镜头对准,他希望能把这个小家伙录下来。
一只白色修长的小家伙,可能是白貂也可能是黄鼠狼之类的。阿兴更倾向于前者,这玩意实在太可爱了。
它发现阿兴后居然停在倒下的枯树上打量着他。
“这玩意很可爱,但我不打算伤害它。”
当然,口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是因为他没带弓出门。不然,这浑身没二两肉的玩意,毛皮也能缝做温暖的貂皮袜子或者围脖。
“真是有趣,它能出现在这里,证明这儿的松鼠一定不少。”
阿兴布置完陷阱天色已经晚了,匆匆弄完,带着开膛破肚的松鸡下山洗干净,又打了壶水装满截下来的一块防水布,又给锅里装满水,松鸡直接丢了进去,提熘着回到营地,途中没盖的小锅洒了不少水,现在也就半壶的量。
将装水的那小块防水布挂好,阿兴在营地门口生了火,拔了毛的松鸡放锅里炖,清洗后的内脏串起来,架在一边慢慢烤。
“我带的盐不多,只能煮汤的时候用。要知道,煮肉食没有盐去调味,食物会别样难吃。”
“烧烤则没有这么多忌讳。烤熟的食物就算没有盐,味道也相当不错。”
一边说着,阿兴往翻滚的锅里丢了些蘑孤,又撒了一小戳盐。
“填饱味蕾的美食,能够让你在荒野里保持心态舒松,这很重要。”
立在一旁的支架摄像机缓缓记录着。
“生活...”阿兴用木棍挑动篝火,火星四溅,焰火再度升腾。“荒野并不是受难的场所,它同样也是一种生活,所以,也需要点缀它,让它变得更有趣。”
阿兴将穿着内脏的棍子固定在火上,转身取过搭建房子留下的边角木料,用猎刀开始削小削短。
“我曾经厌倦了一尘不变的野外生活,每天都在重复捕猎采集,然后晚上吃东西、睡觉,我那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
“父亲告诉我,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想要的生活方式。后来我回到了社会,在补助下求学了一段时间。”
篝火照亮了阿兴的脸庞,年纪不大的他却带着几分老成。
“生活就是这样的东西,当你逃避它之后又会思念它。等我毕业后,父亲已经离开了我。”
“我很想他,怀念一起生活的日子。”
“后来,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住在远离人世的密林里,重复着之前的生活。”
“心里回忆着曾经和父亲相处的时光,我想,他在我离去后,一个人也是这样渡过的,仅靠着回忆支撑着。”
俩截细木棍削细削整,这是阿兴做好的快子。
“很好用!”
夹了块蘑孤,送进嘴里,烫得他直嚯嘴。
“味道...嗯!没得说!”
阿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松鸡的肉香让陌生的北极的夜变得不那么孤独。
篝火摇曳,彷佛维系住了人与社会最后一缕牵挂。思念也好,回忆也罢,每位选手都在适应离开家人、离开人类社会后的孤独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