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永远止步于意志消沉阶段...
“已经没有收获...”
萝拉从河里拉出刺网,上面别无所获。
河流入湖口,鱼儿们都已经跑到了深水区。
“看来再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了。”
叉着腰,眺望着银白渲染的天地,萝拉心情舒畅许多。
“很美!我该从求存中跳脱出来。”
积攒的食物相当多,萝拉并不担忧接下来的降雪期。
将东西收拾回了庇护所,咀嚼着鱼干,喝着杂菜汤。
这些可食用的野菜再放就会彻底焉巴,趁着还能吃,萝拉最近的食物就是动用这堆不易储存的东西。
相比于之前,她瘦了一圈,皮肤粗糙,没了之前的光泽。
那个性感的荒野美人,转身变成了山野村妇。
蹲坐在庇护所前,画面毫无违和感。
“这儿很美,但...”
萝拉说着眼神有些落寞。她想起了以前青春懵懂时看过的纯情电影。
“每天都看着同样的景色,人会厌倦。”
“这和电影里演的真不一样,那些追随爱情来到乡下农场的女人,真的幸福度过一生?”
“真的被景色所折服,然后嫁给了爱情?”
萝拉找了个话题发散自己的思绪。
“显然是错的,或者说,我自己达不到那种境地。”
“世界很大,景色优美的地方有很多。”
“屈于一角,成为画家笔下的背景板,那未免过于可笑。”
想象自己围着脏兮兮围裙,身材发福,膝下围绕着一群不听话的儿女。
画家感叹一声:人与自然。提笔作画,记录下美丽富饶的农场,以及农场里的妇人和调皮的孩子。
“噢~”
“那可真是可笑...”
她现在已经能贴切感受到生活的无趣,景色再美也无法消弭心中的落寞。
如果说电影之外,束缚女人离不开农场的是孩子。那现在呢?束缚她自己的是百万美金?
萝拉露出荒唐的笑容,她很想证明女性也可以再荒野中生存下去。
至于奖金...
能拿到那自然是更好!
工作来钱太慢,等攒够了,也早就人老珠黄。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萝拉心想。
湖浪比往日冗缓了许多,卷去湖岸边的白雪,也捎带走了一抹凉白色泽。
布来斯窝宅了许久,他终于抗住懒意起床。
贴身的衣服,现在变得宽松。
宽松后难免有些漏风,束紧手腕和衣领。揣着手,戴好摄像头,布来斯晃晃悠悠出了庇护所。
“这里有我重要的储存粮食的地方。”
布来斯来到之前的野洋葱种植地。
为了保护好这些“小家伙”,他特地用上了防水布。
掀开布,让它们享受阳光。
温度虽然有所保留,但还是太低。这些洋葱都有些萎靡,看来撑不了太久。
拔了六七颗,犹豫着,又放回去一半。
带着洋葱回了庇护所,今早的食物洋葱汤。
零散的洋葱飘在水面上,喝汤管饱。
但这东西...真难喝。
布来斯天天不是野菜汤就是蘑孤汤,他都已经要喝吐来了。对着镜头,强忍着,不时还夸赞几句自然的恩赐。
他想,离开这儿后,这辈子也不打算再碰任何与洋葱有关的食物。
喝完汤,去湖边走一圈,离冰封还远得很。
又回了庇护所,躺在床上。
没有任何出路,拿着弓箭游荡也是白费力气。
所幸躺着避免体力消耗,这也是不错的主意。
盯着黑漆漆的屋顶,上面覆盖有土。
从远处望,这里就像一座凸起的坟堆。
这玩意他在一些华人电影里常见,如果还差什么,那应该是一块墓碑。
碑上应该有自己的相片,布来斯往兜里一掏,只有模特女友的性感美照。
以前看总是唇舌干燥,现在...
随手丢到了角落里,他现在更喜欢丰满的。
如果有一个肥胖的女人在这,布来斯觉得自己可能会爱上她,爱上她的肥肉。
倘若能借给自己更好。来的时候,同伴提出的增脂计划,他觉得太麻烦,效率也低。
现在才明白脂肪多么可贵...
……
第九区的兰斯解开码头上拴着的船,湖风携带寒意直往衣服里钻。
“这可真是太冷了!”
气温已经低于零度,兰斯发现木筏里的少量积水已经结冰。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依靠船钓的他,不期待湖面结冰。
反而湖面结冰时,他的船就用不了。等待湖面的冰能够支撑人上去行走,那需要漫长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将失去船的优势。
“最近鱼也越来越难钓,希望今天运气会稍微好一些。”
摇着小船顶着寒风,为了获取食物而前进。
“湖水的颜色混杂进了白,就像不蓝不绿的青。”
“或许也不像...”
兰斯碎碎叨叨说了几句,最近他总是这样。
孤寂在侵蚀他,如果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还好,镜头在,他有了倾述对象。
总是扯着各种话题,也不知道摄像机受不受得了。
但幕后的剪辑工作者一定脸色铁青,恨不得揍这黑胖子一顿。
划到静水区,拉上放置的刺网,收获了一条娃鱼。
“不错!”
解下鱼放到船上,理清后放回刺网。
然后开始一天的湖钓。
幸运女神没有卷顾,他钓了一船的寂寞。
“真不走运!”
空军显然成了常态,这船造出来,起初管用。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收获也寥寥无几。
“还好之前储存了足够多的熏鱼干。”
“足以熬到湖面完全结冰,供人行走的地步。”
一天的空军后,兰斯检查完刺网,悻悻而归。
他的庇护所很简陋,地上挖了双通的洞垒上泥土和石块,做成的壁炉。
这种构造并不保暖!
兰斯将今天的鲜鱼放进锅里炖煮。
天气变冷后,虽然煮鱼难吃,但他还是想喝些热乎的汤。
尤其牙齿出现松动后,煮鱼成了更好的选择。
维生素缺乏引起的牙龈松动。
兰斯一边加着柴火,一边搅拌鱼汤。
沉默着,一言不发。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在话痨和沉默间来回切换。
情绪低落或兴奋,他抑制不住。
“还能坚持多久呢?”
鱼汤“咕咕”翻滚,兰斯的目光盯着小锅,思绪却不知飘到何处。
船上的生活枯燥,但他并不寂寞。
以为自己享受一个人垂钓时的孤独,那么荒野独居对自己来说也并不可怕,事实上是两码事。
他已经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差别。
跳跃的篝火,入眼却寂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