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杰闻声出来,看到蒂亚注意力放在某处。
不远处的伦蒂正在走回发现问题也靠拢过来。
武杰走近,看着蒂亚围绕的地方,那是一堆鸟毛和骨骼,里面的肉大部分都被啄食。
由于躺在干涸的河床上,烈阳灼晒,让其变成了半干尸的情况。
“蛇鹫?”
武杰听过羽毛很快辨认出。
“不会是...”
看着蒂亚的紧张姿态,应该不会错。
“高跟鞋...”
武杰略带痛苦地闭上了眼,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有了七八分准。
武杰的失落和痛苦都深埋在沉寂的目光中,就像在哀悼一位逝去的老朋友。
旁边的伦蒂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对着鸟毛哀悼?她带着几分惊奇,甚至觉得武杰是不是精神坏掉了。
沉默了良久,武杰跪在地上,就像一个罪人。
“喂?”
伦蒂很想说大可不必吧!但是看到蒂亚似乎也对这只死鸟熟悉,也就说明了武杰和它是认识的,而且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
天色暮暮,云雾重重。晚霞被即将到来的夜色撵过天驱赶。
武杰眼眶干涩,这样的他由心忏悔,却也无半点泪痕。
平静的心再次跳动,却也变得寻常。就像憋住了某种情绪,无处发泄般。
时间在流逝,武杰也慢慢恢复了神色。
他动手搬起石块,渐渐形成坑,然后再把碎石也给刨开。
一直用手往下挖掘,蒂亚过来帮忙被他阻止。
“武杰!”
伦蒂想问个所以然,但没有得到回应。
伦蒂的呼唤似乎不存在般,武杰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伦蒂不忍心,走回庇护所,翻找到可以挖掘的工具递了过来。武杰没有接,继续徒手挖坑。
越往下,被压实的沉沙土就越难挖得动,武杰的手指出现血迹,但他毫无反应,继续工作。
蒂亚焦躁地围在四周游走,伦蒂被它赶到远处。它现在极为厌烦人类,高跟鞋的死跟人脱不了关系。
平静的生活被屡屡打破,它的不满越来越明显。
武杰还在继续深挖,到了夜里,他才完成工作。
双手的指甲里是混着血的淤泥,他面色冷灰,跳出坑后把高跟鞋放进去。
闭着眼似乎在送它最后一程。
睁开眼时,从怀里掏出项链,一并放入其中。
埋入干土,埋入挖出来的沙土,在铺上石头。若不经意,还真不容易发现这里埋有东西。
“对不起!”
武杰说完后从站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天空的皎月,尹丽莎白的脸再度浮现。
很多东西逐渐清晰,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无意义的事情。他只留有愧疚,对于这只蛇鹫的愧疚。
那边屋子的情况也很明了,武杰并不想在这里多待。
带着小狮子往小道上走。
“喂!我这里生了火!”
伦蒂试图叫住武杰,但武杰并没有反应。
“搞什么...”
肚子不应景地叫了一声,现在她是又饿又乏。
不是很想离开,但自己一个人在这能活下来吗?尤其河道已经干涸的情况下,那点余水也撑不了太久。
“真是...”
摇了摇头,疲惫地站起来。跟在武杰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至少得回去找到厄尔金和梅杰,没有他们两个,自己想生存下来很有难度。
一人一狮前面走,伦蒂在后面跟着。
和初来时的画面刚好相反。
夜色默默,凉风习习。比对白天的沉寂,夜晚各种声响不断,那些藏起来的小动物和昆虫,晚上地面凉后才钻出来活动。
伦蒂走的时候,一心想逃。完全没有恐惧,或者说注意力不在周围,之前更是有同伴相陪。
有两个胆小的同伴在,她很多时候不得不表现得很大胆。
现在呢?
前面的人和狮子对她不闻不问,就像来这里不是来找她的一般。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那只鸟,伦蒂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而且,他还埋了什么进去。
伦蒂被冷风吹醒,看着离得很远,甚至有些模湖的身影,不得已咬牙追上。
她饥饿寒冷,还要拼命赶路,这种难受劲让她咬牙切齿。
甚至觉得太笨了才会选择跟上武杰,还不如待一晚,第二天自己修养一段时间后,再自个走回来。
现在这种处境,都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小声咒骂着武杰,但又怕被听到,这种憋屈劲一直维持到凌晨。
“嗯?”
行尸走肉般的伦蒂停下,看着坐在树下眯眼的武杰,冷哼了声。
“不走了?”见他坐靠在树旁没有反应,“行,正好休息!”
困乏的伦蒂倒在树旁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是被正午的太阳给晒醒的。挪到树荫下,想继续补觉的时候,她意外发现武杰正在深情款款地看着这颗金合欢树。
他想干嘛?
内心里满是问号,然后震惊地看着武杰抱着树干轻嘬了一口。
神经病!
伦蒂翻完白眼,倒下继续睡。她宁愿这是幻觉,宁愿啥也没看见。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挠着鸡窝般的头发,头发长没什么好处,容易引起瘙痒。
她现在也明白非洲女人为什么大多都是短发。长发除了美观还真没什么用,她打算以后也要以实用为主。
“人呢?”
环顾四周没看见武杰,惊慌地站起来,朝西边看去,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远处,头上顶着夕阳。
“去尼玛的!该死的冷血家伙!”
伦蒂不顾形象大骂!骂完还是得跟上,不过,武杰现在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她真怕自己倒下后,死在草原。
虚脱的伦蒂咬紧牙关,慢腾腾地跟着那道快消失的身影。
走到天黑月高悬时,饿得受不了,体力也到了尽头的伦蒂倒下。她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迷湖间见到了白狮的影子。
喂了她一些水,武杰把她扔到蒂亚背上,驮个饿成瘦柴的女人,蒂亚也不费什么事。
就这样走到凌晨才回到树屋前。
树的南侧,厄尔金和梅杰相拥而眠,面前是一堆篝火余尽。
“饿啊!饿~”
就算在在睡梦中,厄尔金还是忍不住叫唤。
口水滴到梅杰脑门上,他恶心地推开厄尔金。
嫌弃地擦了擦被口水打湿的头发,视线看向东边,太阳已经从山边冒头。
“咦?”
“那是...”
童孔里瞬间有了光,拉起厄尔金来回就是两个大比兜。
“咋了!咋了!”
厄尔金惊醒,捂着脸一脸懵。
“真不是梦!”
梅杰大喜,拉着厄尔金看向远处,太阳升起的方向,武杰和那头白狮回来了,并且白狮背上似乎背着人。
“老天啊!”
厄尔金一扁嘴,哭了起来。
梅杰回忆这两天的生活,哭得不成人样,尤其好不容易体验了半天好日子,瞬间又回到解放前。
这种心理落差,没让哥俩绝望。
“厄尔金,我们熬到头了!”
“是啊!呜呜!”